文山上空,雷云渐散,阳光洒下,恢复如初。
楚辞缓缓睁开眼睛,长舒一口气,“总算结束了。”
“呵呵,小友融合完成了?”一个温和中带着几分调侃的声音传来。
楚辞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连忙起身。只见他身形轻盈,轻轻一跃,便来到了老者面前。
他随即恭敬地行了一礼:“多谢前辈!”
老者闻言,眸光一转,宛如深邃的幽潭中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涟漪,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呵呵!”
老者正了正身形,摆出一副前辈高人的模样,神色间透着几分悠然。
“小友,既然要谢,就实在点儿!”话至此处,老者指了指旁边的空坛,“这酒不错,你身上还有没有?”
楚辞眉毛微皱,顺着老者指的方向望去,顿时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
“这……”
“一百坛忘忧君,这就喝完了?”
目之所及,一百个空坛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
“忘忧君?”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嗯,好名字!”
老者目光落在楚辞身上,口中虽在自语,可那眼神里却透着一种莫名的期待。
“前辈,您老这喝法,给你多少算够呀!”
楚辞尴尬一笑,心中暗道:“100坛酒,1000多斤,这么一会儿,喝得一干二净,这活脱脱就是一行走的酒缸吧!”
“酒缸?不,不,不,这特么得是个酒窖!”
楚辞满脸无奈,这次来归德古城,他总共也就带了200坛酒,之前给了陈王几十坛,如今身上剩下的已经不多了。
他轻挥衣袖,数十坛忘忧君出现在场中,“前辈,现在就只有这些了。要是您觉得还不够,等您有空到我家里取吧!到时候我把家里的酒缸都打开,让您一次喝个痛快……”
老者闻言,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满意,“怀庆楚辞,你也算个厚道之人。既然你在此地的事已经办完了,就回去吧!”
言罢,一根渔线便悬于楚辞面前。
“又来这招?”
楚辞还没来得及反应,便感觉一阵天旋地转。他急忙大喊:“前辈,还未请教,您尊姓大名呀!”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如炸雷般在楚辞脑海中响起:“渭水悠悠映晚空,笠翁独钓岸芦中。丝绦静落千秋梦……”
“丝绦静落千秋梦……”
“千秋梦……”
“嗯……”
楚辞听着这半首诗,尴尬一笑,口中喃喃:“呵呵,前辈还真是不拘一格呀!”
“咦?那是什么?”
“是个人?”
此言一出,文山脚下,众举子抬头望天。
“嘿!还真是人!”
“小心,别被砸到了……”
场中众举子全部散开,留出一大片空地,唯有一人,从人群之中挤了过来。
“喂,喂,喂……”
“是楚兄的声音……”奋力挤出人群之人,正是柳沐白,他猛然跨出,伸手接住了楚辞。
这一接,柳沐白也愣住了。他像是接住了一根羽毛,完全没有感觉。
按这个重量,即使他不接,也一定不会摔伤。
楚辞缓缓睁开双眼,脸上带着几分痛苦之色。
“楚兄”柳沐白唉声叹气,一脸愧疚之色:“唉——,都是我害了你!不应当提起金色文胆之事,应当劝你见好就收……”。
“啥?楚辞铸文胆失败了?你个王八蛋也有今天?”
“哈哈,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也没有圣光洗礼,不会是只融合了个赤色文胆吧!”
就在此时,言思齐走到楚辞面前,缓缓开口道:“楚兄,家中长辈没有提醒你这登山阶的凶险吗?为何会落得如此下场?”
楚辞还未答话,言思齐微微摇头,轻叹道:“这金色文胆虽好,但那是禁忌之地,这位柳兄的话没错,的确是他害了你。”
“不然以楚兄之才,融合紫色文胆定是轻而易举,可如今,连洗礼圣光都未显化,想必楚兄的文胆……”
“唉……”
柳沐白听着言思齐的话,脸上愧疚之色更浓,“楚兄,我……”
“哈哈哈!”
“楚辞,你堂堂会元公,居然只融合了个最差的文胆,连圣光洗礼都未降下。”
“啧啧啧……”
“这以后还有什么脸面,自称会元公呀!大家说是不是?”
杜明凯听到楚辞的文胆还不如自己,上来就是一顿嘲讽。
“是呀!这赤色文胆和紫色文胆相差十万八千里,楚辞的文路,恐怕要止步于此了。”
“可惜了,如此奇才,就此泯然于茫茫人海,可悲!可叹呢!”
“唉,愚不可及,愚不可及呢!”
“……”
在场众举人看楚辞的眼神已经变了,从敬仰,到唾弃,也不过几个时辰而已。
“哈哈……”
“楚辞,你倒不如主动将会元之名让出来,从此回到你那个怀庆府,安安静静卖你的酒,做个富家翁算了……”
杜明凯一扫之前的阴霾,眼神之中透着戏谑,嘲讽之语不绝于耳。
“少在这儿放屁,滚开!”
楚辞看着面前这堆傻x,也懒得解释,“柳兄,我们走。”言罢,跟柳沐白二人转身就走。
杜明凯不喋不休,声音从楚辞身后传来:“楚狂魔从此文坛谢幕,无限悲情呀!这说不定豫州会元,会成为一个了不起的商人。”
“楚会元放心,你家的忘忧君,我会经常光顾的……”
楚辞和柳沐白踏过石门,便出现在青山书院之中。
不远处,有一人正在等着他,正是陈乔木。无论哪个世界,消息的传播速度,总比人的脚步快。
“哟!陈十六兄弟,你是在此专程等我的?”
陈乔木猛然抬头,冰冷的目光,似要将楚辞穿透。
“楚辞,这场赌,你真的赢了嘛?”
语落,陈乔木转身大步而去,瞬间就消失在人群之中。
“啥?等在这儿,就是为了说这个?”楚辞喃喃。
就在这时,一名女子走到楚辞面前,随即,她和柳沐白二人一同跪了下来,二话没说,先磕为敬。
“柳兄,这是干嘛!”楚辞眼看拦不住了,一个侧身,就躲了过去。
“多谢恩公,仗义直言!”
二人抬头,并未看见楚辞,微微一转,朝着楚辞的方向,就要再磕。
“这位就是芸娘嫂子吧?”这次拦住了,一步上前,就将二人硬生扶起。
“柳兄,嫂子,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换个地方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