祾姚烟轻摇着手中的扇子，拖长了声音，意味深长地 “哦” 了一声。她微微侧头，目光似有若无地落在约素身上，眼神中闪烁着难以捉摸的光芒：
“约素大人，你不妨仔细想想，那些尚在世间存活的上古大妖，除了我祾姚烟，还有谁会真心实意地愿意帮你们呢？”
她的声音婉转，却好似藏着一把钩子，试图探入约素内心深处。
约素微微抬眸，眼眶中的黑色仿佛又深邃了几分，宛如无尽的深渊，让人望而生畏。她冷哼一声：
“帮不帮又有何妨？大不了便是整个虚弥一同走向覆灭。这天道，口口声声说着不偏不倚，却会惩罚神的错误，对于人的错误倒是视而不见。依本尊看，它根本算不得真正的天道。”
祾姚烟听闻此言，眼睛瞬间睁大了些许，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之色。不过，这神情转瞬即逝，她很快又恢复了那副笑眯眯的模样，仿佛刚刚的惊讶从未出现过。
她轻轻挥动着小扇子，扇面上的花纹在微光中若隐若现，宛如她此刻心中暗藏的心思：“既然如此，那不如我们一起玩一把大的？” 声音轻柔，却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
“哦？” 约素并未转头，只是用余光淡淡地扫了祾姚烟一眼，那眼神犹如实质，仿佛能看穿她的心思，“你且说说，怎么个玩法？”
祾姚烟见约素似乎有了兴趣，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手中的小扇子扇得更勤了些：“你看，既然能有天外来物闯入此方天地，这便足以说明，这片天地的天道早已千疮百孔，破损不堪。
既然如此，我们为何不顺势而为，一同推翻这摇摇欲坠的天道，创造出一片全新的天地呢？
不过，在这之前，太妫必须回归神位，唯有如此，我们才有足够的力量和底气去完成这惊天动地的大事。” 她语调看似平常，可说出的内容却如同一颗重磅炸弹，惊世骇俗。
约素听闻此言，微微皱眉，垂首陷入了沉思。她脑海中迅速权衡着利弊，思索着这一计划的可行性。
祾姚烟见约素并未立刻拒绝，心中暗喜，继续趁热打铁：“如今梦清已被我说服，愿意出手相助。再加上她身上那威力非凡的驱鬼刀和无骨剑，这可是两股不容小觑的力量。
我思来想去，凭借这些，我们想要干翻天道，也并非毫无可能。”
约素轻轻摇头，想到什么：“月姑娘不可出手。”
祾姚烟愣了一下，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为何？这可是一个绝佳的机会，有梦清相助，我们成功的把握便又多了几分。”
约素微微叹息一声：“若她参与其中，必然会染上不必要的因果。一旦如此，她便会被这因果束缚，再难获得自由。她出手帮过我们，我不想害她。她还有想见的人。”
祾姚烟歪着头，想了半天，却依旧想不明白其中的道理：“可是，既然虚弥接纳了梦清，那就说明这片天地已经认可了她。
她在这天地间做点什么，也应该是顺理成章的吧？更何况，到时候一旦天道更替，哪还有什么因果束缚，她不也就能顺利离开这里，去寻找她心心念念的北小姐了吗？”
约素沉吟片刻，缓缓说道：“此事太过重大，牵扯极广，我得找灵一商榷一番，再做定夺。”
祾姚烟双手交叠在身前，原本轻快扇动的扇子，动作渐渐缓了下来，她仰头望去，目光似是穿过眼前这片虚无，看向更为广阔的天地，悠悠说道：
“再者，民间有句俗话说得好，时势造英雄。如今这乱世的风云即将涌起，不也如同大浪淘沙一般，涌现出了不少璀璨如星的人物吗？”
约素听闻，又斜睨了她一眼，带着几分淡淡的审视与调侃：“你知晓的倒还不少。”
祾姚烟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浅笑，赶忙用扇子轻轻掩住嘴唇：“过奖过奖。只不过回苍游宗的时候，顺便瞧了瞧那些后辈们。
毕竟苍游宗能有今日的规模，其中也有我的一份功劳，不是么？”
约素没有再接话，只是静静地凝视着面前那无尽的黑暗。
祾姚烟见约素不再言语，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走向月梦清的身旁。
她微微俯身，低头看去，只见月空蝉的身上密密麻麻地插满了银针。
祾姚烟不禁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担忧，轻声问月梦清：“这般施针，能有成效吗？”
月梦清手中的动作并未停下，依旧专注地为月空蝉下针，每一针落下都精准而快速。听到祾姚烟的询问，她头也不抬地说道：“你们方才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你本来也是故意说给我听的吧？若是参与此事，能让我更快地离开这里，去寻找北小姐，我可以出手。毕竟骨爷也一直盼望着能再见北小姐一面。”
祾姚烟听闻，脸上立刻绽放出一抹灿烂的笑容，轻声轻笑了几声：“梦清最好啦，就知道你不会坐视不理。”
就在这时，一道流光闪过，无骨剑突然冒了出来，剑身微微颤抖，仿佛带着几分焦急与无奈：“梦清，虽然本大爷每次劝你，你都不听，但是按照当初的发展轨迹，北云早该死了。
你想想，这都过去多少年了，你就算回到原来的地方，估计连她的尸体都找不着了。” 无骨剑的声音带着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在空气中回荡。
月梦清却充耳不闻，手中下针的动作依旧有条不紊，她的眼神中满是执着：“就算北小姐化为了天道的一部分，我也要回去看一眼。
当初，她把你送给了我，这份恩情，我还一直未曾有机会相谢。”
无骨剑无奈地叹了口气，剑穗剧烈晃动着，似在摇头：“你咋就这么犟呢？真拿你没办法。”
月梦清看了无骨剑一眼：“你信北小姐会消失吗？”
无骨剑话语哽了一下：“梦清，这不是信不信的事，这是既定的结果。就像如今，这太妫躺在这里，三大魔王已经融合，都是无可逆转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