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河并未让他起身,声音威严的说道:“赵金龙,近日这京城中,贼人屡次作乱,你禁卫军是干什么吃的!”
这些其实根本不关人家禁卫军的事,最多也只是大理寺管辖。可赵金龙挨着楚天河的训斥,连个屁都不敢放,头埋的更低了。
“末将知罪,请将军责罚。”
“别说些没用的,过了今晚,我要看到城门前用人头垒成的高塔!”
赵金龙眼神中也闪烁过一抹嗜血的光芒,这一刻,他又找回了当年跟随楚天河一起在战场上厮杀的感觉。
“将军放心,这些年按您的吩咐,末将一直在调查敌国安插在京城的奸细,已经掌握了大半人的证据,就等大帅下令,将他们一网打尽!”
楚天河大手一挥。
“记住,不能放过一个!就算是他们变成鸟要从这京城逃走,你也得给我把他们的毛都薅下来!”
“末将领命!”
赵金龙站起身来,嘴角扬起一抹嗜血的笑容。
将军还是当年的那个将军,一点都没变,某些人不会真的把将军错记成一个仁将了吧?
战神的名号是怎么来的,那可是杀出来的!
转身对着身后的兵将大声说道:“传我命令,章太左,带你的人去将城门封锁,一个苍蝇都不能给我放跑,明文方,带你的人去城东,谢天安,带你的人去城西!其余人等,都跟我来!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杀!”
“遵命!”
所有的人异口同声的吼道,杀意滚滚,声音冲天。
楚天河交代完一切,目光看向了皇宫的方向,口中喃喃自语:“我的好学生,既然你不想作为,那老师就替你作为!”
不一会,京城的每一条街道都亮起了火把,有人还在睡梦中被一刀斩断了头颅。
有人正在花楼行乐,房门却被一脚踹开,紧接着便被砍死在床头,只剩下身旁浑身是血的女子惊恐的尖叫声。
有一处看起来普通的民房当中,十多个人正在密谋着什么,忽然只听得一声声破空之声,还不等他们反应过来,便被箭雨射成了刺猬。
……
一时间,哭喊声,叫骂声,求饶声响彻夜空。
大街上到处都是手持兵刃的将士,只待一声命令便冲进某座府邸,将里面的人无论老幼,尽数斩首。
奉命杀人,只看名单,血腥味渐渐的弥漫了整个京城,一些不知道实情的人都紧闭大门,生怕自己遭受无恙之灾。
这中间也有帝国的探子被发现,甚至都不乏先天的强者,可他们没想到的是,数十年未曾出手的楚天河,这次为为了宣泄自己的怒气竟然都亲自出马了。
任凭那些人战力再高,在楚天河的手中根本连半招都撑不过去便化为掌下肉泥,而且楚天河根本没有想着留他们性命,就是要杀人以震宵小!
与此同时,在皇宫之中,一位身穿黄袍之人站在一处高楼之上。
这里是京城的最高处,站在顶楼可以俯览京城的全貌,而此人正是时阳国的皇帝——君若鸿。
君若鸿面色平静,眼神深邃的看着京城发生的一切,却没有任何反应,好像都跟他无关一般。
就在这时候,一个老太监手托一本奏折走了进来,跪倒在他的身后。
“陛下,这是楚天河将军刚刚派人送过来的奏折,请陛下过目。”
君若鸿转身,拿起奏奏折漫不经心的翻阅着,一阵秋风刮过,让这天又多了几分肃杀的气息。
等君若鸿看完后,便将其随手丢给了老太监,背着双手看向了楚府的方向。
喃喃道:“老师啊老师,您不愧是我时阳国的战神,即使不在朝堂,也处处为朕排忧解难,连那些别国的奸细,还有与他们勾结在一起的叛徒也帮朕找了出来。”
身后的老太监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眼前的皇帝说的每句话,看似都是夸赞之语,可背后的杀机,却让他心中一阵胆颤。
君若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皇城外那声声的惨叫,好像就回荡在他的耳边。
只听他又悠悠说道:“可是老师啊,您的威望太大了,学生就算当了皇帝也不及您的十之一二,怪不得,怪不得连朕的那些敌人都不允许你楚家留后,谁知道几十年后,您的好孙子会不会是一下个楚天河。”
君若鸿就这样背着手,看着远方,远处燃起的一把把火光将他的瞳孔映的通红。
身后的老太监没有命令,一直跪在地上。
良久之后,君若鸿缓缓的开口:“张大富。”
“奴才在。”
“传朕旨意,楚战神护国有功,赏黄金万两,布匹三千,良田百亩,再发道皇榜,将楚战神今日所做之事,昭告天下,扬我国威。”
“奴才接旨。”
说罢,张大富面朝君若鸿倒跪着退了出去。
诺达的顶楼便只剩君若鸿一人,风吹动着他的发丝,显得很是落寞,好像在跟自己说话一般,开口问道:“你说,老师还能再活多久?”
暗处忽然传来一道声音,“依影子之见,至少十年是没有问题的。”
听到暗处之人的话,君若鸿笑出了声。
“呵呵,十年,朕已经登基多少年了,圣令至今不出皇宫,满朝文武没人人听朕的,为何,朕没兵权!
虽然朕知道他并无夺权之意,可老师他的威信实在他高了,朕的禁卫军,只需他一句话,就被调遣,而朕的旨意呢?呵呵,那些人左推脱,右阻拦,真不知道这时阳国的皇帝到底是姓君,还是姓楚!”
暗处的人听到君若鸿的话后,接着说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们都是陛下的子民,自然是听您的。”
君若鸿摇了摇头,目光深邃。
“呵呵,影子,只要老师还在一天,那我这个皇位就不可能坐稳,朕其实都知道,那些人为什么一直想要让楚风死,就是想让我和老师君臣猜忌,最后栽赃给朕,好让他们趁虚而入。可他们没有猜错,朕确实一直是这么想的,护时阳国安危之人,却是朕的心头大患!”
暗处的影子并没有说话。
无论皇帝做什么,自己的使命就是保护皇帝的安全,甚至是这皇帝是不是他都无所谓,只要是姓君就可。
“你现在若对上楚天河,有几分胜算?”
影子犹豫了下,回道:“以命相搏,六分。”
“六分,六分。哈哈哈,老师啊,你到底还是我这周边数十国的第一人啊。”
良久之后,君若鸿看着下方已经收队的火把,冷声说道:“传朕的命令,最近针对楚家的计划都先停下吧。”
“是!”
影子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整个顶楼就只剩下了君若鸿一人,身上的龙袍被秋风吹得呼呼作响,威严的脸上始终不见其有任何表情的起伏。
从小修行的帝王之术,让他早已练就了喜怒不形于色的本领,不过从他袖口中握紧的拳头来看,此时他的内心并不像表面那么平静。
君若鸿的目光深邃,双眸穿透黑夜,好似与楚天河看过来的目光对视在了一起。
无声却又碰撞出滚滚雷声,好似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