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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熊,你玛法阿爷的坟,就在这老林子里”

“对啊!不光我玛法,我阿玛也住在这。还有好多我们部族的死人,都住在这座后山的老林子里!…”

“乌熊,这里是你们整个部族的墓地那他们的坟呢我怎么没看到”

“你往下面看什么往上看啊!”

“往上看”

“对啊!死人的坟,当然是在树上的,在又高又大的‘索伦柱’上!他们安葬的位置,越高就越赛音,死后就越吉祥!…你连这都不知道你真是部族的萨满吗…”

“!!…”

林海茫茫,绿叶覆盖天穹,仰头不见天光。高大三十米的冷杉,像是沉默的石柱,在幽暗的林海世界中静静伫立。那些粗壮的老树枝杈交错,如同天然的结界,笼罩着所有仰望注目的人。而这里的空气中,则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泥土味、霉烂的落叶气息,还有一种说不出的腥甜与霉味。

前来的几人都见惯了死亡,一闻就知道,这是尸体腐烂成白骨的味道。是的,腐烂了很久的尸体,是不会有什么臭味的,只剩下一种阴沉沉、让人能明确感受到、却又很难描述出的霉味。

这种阴湿入骨的气息,与林底的湿气交融,如同玛雅人阴冷的献祭之井,也被中美洲诸部称为“亡者的呼吸”。只不过,玛雅人的献祭之井,在深沉的地下。而生女真诸部的墓地,则在高悬的树上。两者仅有的共通之处,便是对树灵的神话崇拜,以及那化不开的幽冷感触。

“喏!你看!这棵冷杉,足足有二十个人高,就是我阿玛选中的‘索伦柱’!他把我玛法阿爷,挂在最高的那头。然后我把他,挂在最高的这头。阿玛和玛法正好能互相看到,对着说话聊天…咦我阿玛呢他怎么不见了他应该就在阿爷的对面才对啊!…”

乌都温仰着头,望着三四十米高的大树。他仔细找了好一会,才猛地一拍树干,指着高处的树冠,高兴地喊道。

“噢!阿玛在那里!看到没有那白色的,白色的骨头…原来他身上长了苔藓,缠了藤子,都变成绿色的了!…”

“好哇!树灵的索伦柱,给了他绿色的生命,住的更好了…这可真是赛因乌珠,真是最吉祥的预兆!…”

“…!”

顺着乌都温手指的方向,祖瓦罗仰头望去,在耸立的杉树顶上寻找。数息后,他终于从那树叶与苔藓的绿幕中,看到了两抹用兽皮包裹,绑在大树枝干上、隐约相对的白色。他又辨认了会,才确定这抹死亡的白色,正是从腐朽兽皮中漏出的森白人骨。而从那尸骨绑着的姿势可以看出,是同样的头朝上、脚朝下。

“主神啊!这个姿势…难道是代表着,攀爬去往天上的神国”

“是,也不是!祖,这是我们北方部族的树葬,是‘风归风,木归木,人死融在树’…传说,先祖们最初的生命,就是从生命的大树‘索伦柱’而来,是被风吹下来的。因此,人们死后最好的归宿,也是寻一颗最粗最高的灵树,把尸骨葬在树上!…”

“这样一来,他的灵魂就可以住在树上,和树灵相融,不受地下妖邪的侵扰。如果死去的是个未长大的孩子,那就得剥开树皮,挖出个大树洞,把孩子的尸体包在里面,再用树皮盖上。这样,他没有长大的灵魂,还能继续在生命树‘索伦柱’的帮助下,慢慢长大,和树长在一起…”

“神灵庇佑!如果一个大树足够的高大、足够的通灵、并且在足够高的高山上…那么,祂就是无比神圣的‘大索伦柱’,是真正的神树了!只有葬在这样神树上的灵魂,才能沿着树的轨迹,去往天上先祖的灵界!…”

说着,马哈阿骨打熟练地翻起白眼,用神秘的目光,看了看这树的高度。然后,他又浑身发抖,神神叨叨,估计了这后山的高度,遗憾摇头道。

“不行!我看这山不够高,树也不够高…怕是安葬的灵魂去不了灵界,只能呆在树上!”

“.阿骨打,你怎么比我还像萨满”

“哈哈!天天看着奎火祭祀,我也学了点…挺管用的,勇士们更听话,也更怕我了…”

闻言,祖瓦罗深深的看了阿骨打一眼,这才环顾周围的杉树,尤其是顶部的位置。这一次,他才真正看到了朵儿部的墓地,看到那一具具死去不知多少年的白色尸骨!

一根根兽皮的绳索,缠绕在树干与粗壮的横枝上,或者吊着、或者绑着那些回归大地的亡者。逝者的身体用缝合的兽皮裹住,但十几、数十年的风化,已让皮革变得僵硬、破裂,露出里面干枯的骨架。当呜咽的风吹过高高的枝头,悬挂的尸骨就微微晃动,发出哀歌一样的沙沙声。

“呜…沙”

祖瓦罗沉默的注视了许久,仿佛要把这种树葬死亡的景象,深深印刻在脑海中,也融入到未来可能的祭祀仪式里,来与这些林海部族的心灵契合。这一刻,老林子里响起低低的风吟,如同亡者栖息的国度,讲述着死后凝固的黄昏。但很快,乌都温高兴的叫嚷,就突然响起,呼唤着亲族的亡魂。

“看!我玛法阿爷的坟…那具穿着破布的尸骨!…看到没!他胸口那里有一处反光,亮亮的…你从这里看!看到没就在那破烂的兽皮下面!…咦!好像不是一处,是两处反光怎么会有两处…”

乌都温疑惑的挠了挠头。但很快,他脸上就扬起淳朴的笑容,对树下的三人道。

“你们等我一下!我这就爬上树去,把我阿爷带下来!…”

“乌熊!这么高的树,你直接就爬,能爬上吗”

“能啊!十几年前,那时候我还不到十岁。就是我背着阿玛爬上去,给他绑在树上的!他当时那么重,我都能背上去,眼下都变成轻飘飘的骨头了…把阿爷的骨头带下来,肯定更容易!…”

说着,乌都温就抱上了树,如同灵活的狗熊一样,用力往上爬。但是只爬了五六米,他就呆愣的身体一僵,挂在了树上。

“不对!这手感不对!我怎么变得这么重了我怎么爬着爬着,还往下掉的十几年前,不是这样的啊!难道当时爬树的不是我但不是我又怎么可能我明明记得是我干的…”

“祖!这头憨熊太高太重,不可能爬到那树顶上了…我也太壮实了,没法爬上去。你能行吗”

“…”

祖瓦罗沉默了片刻,看了看那二十多米高的“树坟”,又看了看自己还算结实的胳膊腿,很有自知之明的摇了摇头。

“我应该也不行…阿力阿力你行吗…”

哈儿蛮酋长阿力眯着眼睛,注视着那树冠上穿着破布的尸骨,端详着那破布隐约的暗红,还有那裹尸兽皮里漏出的反光。他沉默了会,低声道。

“主神庇佑,给我一根绳子!我上去没问题,但要完好地带着尸骨下来…得好好绑在我背上才行!”

“好!你小心点,不要勉强…真不行,我们再去找个身形瘦小灵活的!…”

“嗯…放心吧!…”

阿力明显有些心不在焉,只是死死盯着那具风化的尸骨。很快,他就替换了熊一样的乌都温,如同精瘦的猿猴一样往上爬。他爬到了十米高、二十米高,最后终于到了那安葬尸体的位置,爬着望了过去。

然后,他就像被什么鬼魂附体了一样,突然浑身一震,晃了两下,挂在树上不动了。

“…”

“阿力阿力!…”

“乌熊,阿力被你阿爷的灵魂附体了…”

“啊阿爷,你别发怒啊!我就把你取下来看看,找一找发亮的好东西…等完了,会再把你挂回树上去的!…”

“阿力!!…”

树下的呼喊声不断飘来,传入阿力的耳朵,终于把这位痴痴凝望的熟女真酋长、哈儿蛮卫都指挥使佥事,从失魂的落魄中唤醒。

“主神庇佑!我…我没事!我这就下来!…”

“告罪了!这位老大人…我先带你去下面,与后人见一面,会再把你安葬回原处的…或许,你会更喜欢遵从汉地的习俗,立碑土葬…”

树上的阿力勉强回了两句,这才转过头,对树上的尸骨念叨着什么。随后,他小心翼翼,解开那破烂发霉的绳索,把那具穿着破布、完全风化的白骨,连着裹尸的兽皮一起,都绑在了自己的背上。

“哧溜…”

“咯吱…”

对熟练的老手来说,下树虽然比上树危险,但也更快。背后的尸体轻飘飘的,在兽皮与破布下咯吱作响,也不知在说些什么。很快,阿力就下了树,寻了一处干净的地方,把背后的尸骨解了下来,恭恭敬敬的放好。

“得罪了!…”

“阿爷!你下来啦阿爷!快让我看看,你怀里那闪光的,是啥好东西!…”

乌都温高兴的扑了上来,就要去解开阿爷的裹尸兽皮。阿力却眼神一凶,回头瞪了他一眼。这一眼凌厉的吓人,让蛮勇的乌都温都怔了怔,有些不知所措。

“你敢凶我你这家伙居然敢凶我看我不砸死…不对!你没有这种胆子!难道是阿爷阿爷还附体在他身上是你吗,阿爷…”

“你个憨货!这具尸骨,才是你的玛法阿爷!还不跪下来,给你的祖父磕头行礼…你要知道,他不仅是你的阿爷,也是…也是一位曾经的都指挥使同知,一个朝廷册封、正儿八经的三品武官!”

“…跪为啥要跪礼,礼是什么官什么是官…你到底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说!你到底是不是阿爷…”

乌都温瞪大了清澈的眼睛,脸上满是不解的茫然。而阿力看着对方淳朴憨憨的表情,看着这个已经完全蛮化的熟女真酋长,这个曾经的都指挥使同知后人…这一刻,一种难言的悲凉,骤然浮上了他的心头,让他物伤其类、兔死狐悲!

“太宗皇帝啊!…当年您册封的女真诸部,归顺帝国的熟女真诸卫…一个个都消失不见了!…甚至,连记忆都没有留下,连传承都烟消云散!若是两年前,祖祭司没有救下我。那我哈儿蛮卫的结局,恐怕也是如此吧…”

“哎!自然之灵降下了可怕的寒潮,朝廷又抛弃了我们,让我们自生自灭的挣扎…东海的主神啊!我们北方的女真诸部,又能依靠谁呢这绝境中,女真诸部挣扎求活的命运,又会是何等悲哀与惨烈的未来…”

此时此刻,阿力满腹的心绪,都化作两声长叹。好一会后,他才恭恭敬敬的,低身解开裹尸的兽皮。于是,这具眼中空洞的尸骨,连着那件破破烂烂、如同破布一样的衣服,终于显露了全貌。

只见那具尸骨,哪怕死去了不知道几十年,也保持着抱胸的姿势。他双手的臂骨交叉着,紧紧抱着两块闪亮的铜印!而那铜印下面腐旧的衣服,隐约显出老虎的补子,竟然真是明代三品武官、指挥使同知的官服!

“!这身服饰这服饰上压着的铜印…两块铜印!…”

祖瓦罗惊呼一声,骤然瞪大了眼睛。他上前一步,小心取下尸骨怀里的两块铜印,果然是大明留下的卫所印玺!而他翻看仔细观瞧,却看到了两个不同的官职名字,不知道,哪个才是原主

“土鲁亭山卫都指挥使佥事…礼部造…永乐四年…”

“朵儿必河卫都指挥使同知…礼部造…永乐五年…”

“朵儿必河卫!怎么还有朵儿必河卫的卫所铜印…”

“祖祭司!你想想,想想乌熊他们部族的名字!”

阿力神情黯然,低低提醒了一句。而祖瓦罗怔了怔,惊讶道。

“主神啊!朵儿部…朵儿必河卫难道,这头憨熊朵儿部的来历,竟然不是本地的土鲁亭山卫,而是西迁的朵儿必河卫吗!…”

注:女真诸部的丧葬习俗差异很大。就比如满文老档里记载,建州的贵族和萨满用火葬,普通部落民土葬,受到明显的汉化影响。而除了火土,还有黑龙江下游的水葬,北山的树葬(金史有记载),以及更原始的天葬(类似蒙古)。海西、建州与东海,汉化的熟女真三部都有不同习俗。至于南下的生女真各部,更是完全不同。实际上,女真和满族其实更多的是地理概念,是以通古斯语为脉络,被捏合在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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