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一人一牛朝着天外而去。
玄都大法师带着青牛回到了兜率宫，一言不发将自己关在了静修室中。
青牛直奔老君的炼丹室，一头撞进打盹儿休憩的老君怀里，撒泼打滚起来：
“丹药，要丹药。”
要好多好多丹药，统统存起来！
找师姐换橘子吃~
……
杨皎看着孔宣望着玄都大法师的背影久久不回神，凝眉了一瞬。
而后站定在他视线之中，偏头：
“现在，该说我们的交易了。”
孔宣收回视线，清冷的眸子落在她身上，飞身站在了城楼上问道：
“愿赌服输，我既输了，你直接开口便是。”
杨皎笑容满面，上前也站在城楼上。
半高处，微风不燥，轻轻她的发丝扬起弯曲弧度，懒懒搭在胸前。
杨皎眸光看着孔宣身后，手指过去说道：
“要你一根五色尾羽。”
孔宣一顿。
这尾羽是他本体上的，虽不见得多珍贵难得，但蕴含了他功法的五色神光，孔宣垂眼道：
“尾羽离了体没有我的血脉供养，其中的神光是刷不落法宝的，且羽管口一开，神光泄露后同普通孔雀毛没甚区别。”
杨皎当然知道。
五色神光是孔宣的本命功法，天下间只有他能使用。
杨皎要的只是其中那一缕五行之力。
能维持自己空间不散就够。
孔宣说了缘由，见杨皎依旧不改主意，又说道：
“你可以向我提更难点的要求，不过一根尾羽，不值当。”
“值得。”
杨皎坦然说道：
“在你这里可能举足轻重的东西，在我这里就可能弥足珍贵。”
世间百态，谁都有价值。
只是端看你放得位置。
孔宣不再多言，直接化作了孔雀本体，布满如眼斑纹在光影下熠熠生辉，颈部覆盖着细密绒毛。
头顶那撮蓝绿色羽冠更显高贵。
比杨皎见过的所有孔雀都要美丽，孔宣只站在这里，不需要动作，不需要开屏，就已经是一场视觉盛宴。
孔雀偏着头用喙去梳理尾部的羽毛。
细细挑选着。
不多时，它尖尖的喙啄出一根长而亮的，如同宝石一般的眸子看着杨皎不动，似在询问。
杨皎看着那根羽毛，近两米的长度，宛如金绿色的丝绒上绣了只眼睛，一圈一色，洒着金光。
随即连连点头：
“就这根。”
随着杨皎话音落下，孔宣一嘴将那根羽毛衔下，而后光芒一闪，孔雀消失不见，立在城墙上的俊朗男人手上持着一根长长的尾羽。
杨皎顺势接了过来。
感受着上头汹涌的五行之力。
心中那颗石头，落下。
曾经杨皎以为，准圣境界之人都高傲，目中无人，对于比自己实力低的，甚至连眼风都不会给一个。
却不想，自到封神开始遇到的大罗金仙、准圣们，个个都不是狂妄者。
反倒是修为境界越深，为人越是好接触。
打破了固有成见。
孔宣为人更是张弛有度，不刻意与人结交，但愿赌服输，就凭借他方才那副觉得自己拿了一根羽毛是亏了的心态，杨皎就有心要帮他一把。
遂问道：
“若是大商兵败，你最想去哪里？”
先前孔宣从未想过这些，因一句‘天命玄鸟，降而生商’，此后他修行出山便做了这总兵。
现在杨皎一句问话。
但是让他迷茫了起来。
不过很快，孔宣眼中似是浮现起在与玄都大法师比美时，他身后太极图中所见。
向来冷清没有多少表情的孔宣此刻扬起一抹笑意，他温声说道：
“寻一处有清泉流水，遍地生绿，峰上有鸟飞，地下有走兽之地过余生。”
杨皎听着他语气中的向往。
倒是觉得，或许孔宣跟陆压道人挺合得来。
俩个都是向往自由平静的人，却陷入了红尘。
杨皎挑眉，找个机会让二人相识相识。
想罢，她含笑朝着孔宣说道：
“不能白受你一根羽毛，送你几个字吧。”
杨皎眼眸中的亮光深邃起来，说道：
“仙人开战，法宝先行。”
孔宣不置可否：
“天下法宝皆逃不开金、木、水、火、土，只要在无形之中者，都会被我的五色神光刷下来。”
“非也非也。”杨皎故作深沉，随即指了指西方小声道：“若是遇到你刷不下来的法宝，听我一句劝，赶紧跑，别回头。”
说罢，杨皎也没回头，一溜烟儿跑了。
蚊道人在一旁蹲着玩那根孔雀毛的眼睛，将那绒毛全都倒着撸下去，又顺着纹理捋上去。
不管怎么打乱绒毛的交叉，顺一顺就又恢复原样。
十分好玩儿。
以至于杨皎都跑出去一大截了，她才发现，杨皎又不见了！
于是将那根孔雀毛往嘴里一叼，快速跟上去。
此时的杨皎已经有了这根羽毛，就能实施那最艰险的一步。
用六圣的力量融合鸿蒙紫气的空间！
这是杨皎在突破金仙之后发现的，
天仙时，她的空间暂停只有五秒，本以为是随着自己修为境界而延长时间的。
却不想，她突破到金仙后，这时长没有丁点变化。
鸿蒙紫气更是停滞吸收灵气。
她现在体内翻腾的那些天地灵气与鸿蒙紫气根本不能融合。
这就说明，鸿蒙紫气具有排他性。
它看不上这些灵气。
再加上，鸿蒙紫气和系统都想引着自己得到混沌钟。
混沌钟的威力是：
镇压鸿蒙气运，演天道运转。
可扭曲时空，颠倒阴阳。
光是这些信息融合到一起，杨皎就已经推算出了自己这鸿蒙紫气是哪个道。
只是她还有不明白的地方。
若是自己这缕鸿蒙紫气是与时间、空间有关的，那为什么要让自己有天生神力？
还是说——
谁规定只能修一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