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儿,舒窈抬手轻抚着自己软翅头上簪着的水晶米珠穿成的步摇穗子。“瞧瞧这可怜见儿的,娴嫂子既然替她出了头便将人带走吧,不然无论这宫女日后被分去了哪里,少不得都要挨人欺负。
俗话说的好,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这替人出头,总不能虎头蛇尾不是?”
瞧着娴贵妃脸上一片铁青。舒窈见好就收,便垂眸笑道。“赵杰,额驸为本宫定了一对儿双凤衔珠金翅步摇,可是准备妥当了?”
赵杰心领神会,立刻躬身说道,“回公主,早就准备好了,今儿一早您和额驸派人传了话儿来,说要亲自来内务府瞧。
秦公公一接到信儿,马上吩咐人把那内务府上下收拾了个遍,就等着您二位登门儿。”
话说到这时候,秦立已带着人从内务府迎出来了。瞧着秦立脸上的笑容殷切无比,舒窈就猜到方才他就藏在那墙后面儿,静静的听着她们说话呢!
如今定是瞧见了公主已给他们内务府找回了场子,他作为内务府大总管,这会子便要出来为公主撑着面子的。
舒窈闻言轻笑了一声,亲热的挽着进忠的手臂,“瞧瞧,还得是额驸的面子,这秦总管都亲自迎出来了。”
舒窈瞧着给众人行了礼后便站在她身边的秦立,便把目光转向了娴贵妃。
“娴嫂子,我和额驸还有要紧事忙,就不耽误您的正事儿了。日后得了空。我可是要登翊坤宫的门儿拜访娴嫂子,到时娴嫂子可莫要嫌我烦呢!”
说完舒窈也不等娴贵妃反应,只挽着着进忠,两人说着话,在秦立的伺候下走向了内务府。
娴贵妃转身看着舒窈和进忠亲亲热热的进了内务府的大门儿,便垂了眸子。
说实话,她被舒窈怼了一通,心里并不如何生气。毕竟舒窈说的那一番话句句在理,今日这事儿是被她瞧见了,也不过说了两句闲话。
若是被旁的人瞧见了时候,少不了要捅到皇后处,到时候又要惹出事端。
只是刚才舒窈在跟她说话时,她瞧见了进忠看着舒窈的眼神。那眼神里,三分宠溺,三分纵容,四分欣赏,好似无论舒窈做什么都是对的,那是十足的爱恋。
曾几何时,他的少年郎看她时也是这样一副眼神,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变了呢?
不得不说,这一刻她对舒窈是着实羡慕的。
娴贵妃暗暗叹了口气,这才转过身在菱枝的搀扶下坐上软轿。荣佩跪在地上,瞧着娴贵妃要走,便连忙抬头。看向娴贵妃的眼神充满了祈求。“娴贵妃娘娘……”
此时软轿已被抬了起来,娴贵妃闻声低头看着荣佩,瞧着她的眼睛,娴贵妃叹了口气。
罢了,在这宫里伺候的又有几个是单纯的?既然她已经开了口,惹下了这一桩事儿沾上了因果,总不好撂开手。若是她不管,怕是这宫女便真没了活路。
“你是个直率性子,胆子也大,倒是个有主意的,如此,就来翊坤宫当差吧。”
便是没有舒窈告状,今儿在内务府门前宫道上发生的事儿,很快也传到了长春宫。
听着内务府来送料子的小太监,一字不差的将寿宁公主的话学了一遍,皇后的眼中便闪过一丝笑意。
她转头看向纯贵妃说道。“这寿宁呀,自幼便长在宫里,最得先皇的喜欢。按理,如此被先皇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公主,总应娇纵些才是,可寿宁偏偏极识大体,懂规矩,从不越俎代庖,做些僭越的事儿。”
就在纯贵妃以为皇后要顺势说起娴贵妃,却没想到皇后竟转了话头,说起她跟进忠的事儿。
“当初皇上给寿宁和进忠赐婚,本宫这心里呀,总觉得是委屈了寿宁,可如今瞧着他们二人感情这样好,本宫这当皇嫂的心里也高兴。
如今进忠也是皇上的左膀右臂,有了他也叫皇上平日里轻松不少,本宫领他们夫妻二人的情。
素练,你去将前儿皇上赏的那件比翼双飞的象牙摆件取出来,送到毓庆宫去,只当本宫这皇嫂盼着他们夫妻二人情比金坚。”
舒窈细细瞧着那象牙摆件儿,欣喜笑道,“呦!我若没看错,这不是前儿暹罗进上来的牙雕嘛。这比翼双飞可是其中雕的最好的一个,我可记着呢,皇兄瞧了当时就说要把这个送给皇嫂。怎么皇嫂倒赏了我了?
素练,怕不是你拿错了吧?不过我话可撂在这,这好东西进了我毓庆宫的门儿,你可就拿不出去了。
若是日后皇嫂寻不着它,再舍不得跑到我这来要,我可是不依的。
碧霄,快把这牙雕摆在我寝室博古架正中间儿的位置上去,原来那里无论摆的什么,且都送到库房里去吧。”
听了舒窈这一番话,素练便知她是极喜欢的,没有什么再比送出去东西叫对方喜欢、珍视更让人高兴的事儿。
因此素练又和公主说笑了两句,这才回了长春宫。
进忠瞧着素练前脚刚走,舒窈后脚便将那牙雕抛在脑后,便忍不住笑,他挑着舒窈的下巴尖儿在她唇上轻啄了两下,才说道,“你这张小嘴儿啊,等素练回去后,怕是皇后还要高兴许久呢,只当你是爱极了她送的东西。”
舒窈撇撇嘴,转身勾住了进忠的脖子,身子一软便趴在了他的怀里。
她在进忠脖子上又亲又舔的过了好半晌,才说道。“库房里皇阿玛赏的牙雕有好几个呢,哪就缺了她那件。
皇嫂当个好东西送了来,总是一片心意,便是咱们见惯了的,也不好折了她的面子。
再说,你还真当皇嫂送个牙雕来,便是盼着我们情比金坚呀。
前儿宗正的事儿,皇嫂心里痛快着呢,碍着太后的面子,她不好明目张胆的谢我,便借着今日的事儿并在一处送了这牙雕来。
无论如何,她是嫂子,我是小姑子。无论她给什么,我接着便是了,左右都是咱们得了好处。”
舒窈一边说话一边用灵动的脚趾去勾着进忠的脚,她的手顺着进忠衣襟的缝隙伸了进去,微凉的指尖抚弄着他的胸口,只叫进忠从心底窜起一股火来。
他隔着衣服把舒窈的小手按在自己的心口,仰起头含住了舒窈的唇。“窈窈,这种时候咱们不说旁人,只说你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