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婉心如死灰,眼睁睁看着明尘真人取了自己的令牌,到宁氏小店搜刮劫掠去了。
苏寒月对此神色漠然,直接盘膝跌坐于地,开始自顾自修行起来。
片刻之后,苏寒月睁开眼睛,俯身看着躺在地下的宁婉,悠然叹道:“天地不仁,适者生存,宁婉你不要怪我,要怪就怪自己生不逢时。”
“当年你祖父也曾对我多有恩惠,若不是我刚好需要这座四阶防护法阵,或许还能顾念旧情,将你收为亲传弟子。”
“如此既然已经撕破脸皮,还有什么好说的。”
宁婉闻言,气得脸色铁青,万万想不到祖父当年留下的一段因缘,最后却成了落在自己头上的屠刀。
然而,她有心咒骂几句,发泄心中怨恨,却无奈的发现自己根本丝毫也动弹不得。
在天差地别的实力差距面前,她竟然连叱骂对方,发泄心中的愤怒都做不到。
这一刻,宁婉心如死灰,与其活着受辱,做什么明尘真人的炉鼎,她倒愿意直接去死,也免得在这世间受苦。
苏寒月仔细看了看宁婉脸上的决绝之色,突然冷笑一声,直接抬手挥出一道蓝色灵光,飞快没入宁婉的眉心识海。
“这是什么?”宁婉惊惧交加,元婴真君的手段何等匪夷所思,她心中立刻惴惴不安起来。
“这是本座留在你身上的后手,放心吧...七日之后,你就会突然炸为一蓬血雾,也免得受明尘之辱,做什么炉鼎。”
苏寒月轻描淡写一句话,却令宁婉如坠冰窟。
“什么!”宁婉感觉难以置信,万万想不到苏寒月竟真的对她下此杀手。
她本心存死志,如今当真面临这样的命运,却又心有不甘,想要奋力求生。
苏寒月看出了宁婉的求生之意,却只是报以轻轻一声冷笑。
她乃是堂堂正正的元婴真君,今日既然做出这种恩将仇报的丑事,怎么可能让宁婉活着留在明尘身边,成为自己人生的一大污点。
正因如此,宁婉已经是非死不可,也是苏寒月要将约见明尘的地点放在明光仙城之外,如此废弃荒凉洞府,才是动手的好地方。
甚至若非明尘真人大有来头,苏寒月本打算连对方也不愿放过。
做完这一切之后,苏寒月缓缓闭上双眼,默默修行起来。
她资质不算上佳,能够修成如今元婴真君的境界,全凭坚韧不拔的意志,以及不择手段的心性。
就在此时,突然有一道剑意自洞府深处凭空飞射而来。
“什么!”苏寒月神色大变,如见鬼魅。
她早已催动神念将方圆数十里范围完全笼罩,根本就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没想到,猝不及防之下,竟然有袭击自身边而来。
苏寒月神色惶恐不安,眼看剑意凌冽,急忙催动神通抵挡。
下一刻,她眸中惊惧交加,简直骇然欲死。
“怎么可能!”苏寒月惊惧的发现,她竟然已经无法动弹。
一道无比强大的神念已经将她牢牢束缚,令她哪怕想要催动一丝半点法力也无法做到。
“前辈...饶命啊!”苏寒月想要出口求饶,结果仍旧是无济于事。
在萧风强大的神念镇压之下,她嘴唇微微翕动,却连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只是初进元婴的存在,萧风的神念修为却早已经超过半步化神境界的万炼师。
双方实力强弱如此悬殊,苏寒月自然没有半点抗拒之力。
“咔嚓!”
如同捅破了一层窗户纸,倾城剑意激射而来,摧枯拉朽的刺穿了苏寒月的眉心识海。
苏寒月的身躯软绵绵的倒在地上,随即有一个寸许大小元婴灵体从眉心识海激射而出,慌不择路而逃。
“留下吧!”
萧风轻声冷喝,倾城剑意激射而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苏寒月的元婴灵体斩为了两半。
宁婉惊呆了,万万想不到兔起鹘落之间,堂堂的元婴真君苏寒月竟身死道消,死得不明不白。
她努力抬眼看去,只见空中有灵光闪动,随即显出一个青衣修士的身影。
宁婉神色惊愕,对方容貌俊朗,眼若星辰,似乎年岁不大,看起来十分陌生。
她努力追忆,始终记不得自己何时曾和对方有过半点交集。
宁婉心中惊疑不定,不知对方究竟是好是坏,又意欲何为。
就在此时,宁婉见对方抬手轻轻一挥,似乎有一道玄之又玄的灵力轻轻拂过自己的身体。
宁婉惊喜交加,突然发现自己已经恢复了自由。
“多谢前辈救命之恩!”她来不及多想,急忙翻身跪在地上。
“起来吧,你看看我是谁。”
宁婉神色惊愕,突觉一道微风拂来,轻轻托住她的身躯,令她已经半跪的身体不由自主的站起来。
抬眼看去,宁婉瞬间发出一声难以置信的欢呼:“风青前辈,竟然是你!”
原来萧风催动九尾假面,已经化为了之前白发苍苍的模样。
宁婉一见之下,顿时欣喜若狂。
她原本战战兢兢,如今终于彻底安心,万万想不到今日又是萧风出手相救。
“宁仙子,为何今日独见你一人,忠伯人呢?”
萧风轻声问了一句,却惹得宁婉黯然神伤。
“前辈有所不知,忠伯...已经仙去了。”
宁婉神色凄婉,随即红唇启动,将十年来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
“原来如此!”
萧风微微一叹,这些年他见惯了生死,早知世事无常,多有别离。
“你接下来又将作何打算?”
面对萧风的关切,宁婉沉吟半晌,突然脸色羞红起来。
“苏寒月是元婴真君的强大存在,竟也逃不脱风青前辈的手掌心,由此看来前辈的法力修为该是何等高深莫测。”
想到此处,宁婉忽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神色惶急的说道:“小女子孤苦伶仃,若无前辈几次三番出手相救,早就已经尸骨无存。”
“既是因缘所致,恳请前辈能够容许晚辈侍候在旁。”
萧风见状,倒也没有任何惊讶之色。
若是换位思考,恐怕他也会做出和宁婉同样的抉择。
只是百年之期已经过去整整二十五年,他却还奔波忙碌,疲于修行。
如今更是身受重伤,体内还有天妖老祖的毒气侵体,的确有些自顾不暇。
若说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襄助宁婉逃脱大难,这是无足轻重的举手之劳。
但若是将此女带在身边,未免有些不太方便。
想到此处,萧风眉头微皱,便要出言拒绝。
谁知宁婉突然一把扯下胸前的一枚吊坠,双手奉给萧风,神色严肃的说道:“不管是弟子也好,侍女也罢,只要前辈不将晚辈赶走,小女子情愿将宁氏祖传双手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