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挺沉得住气啊,都知道自己以成众矢之的了,还有心思睡觉?”
“不睡觉又能怎么办?大不了,我带着我的人从京城里退出去不就完了。对了,叶家主,不如你帮我参谋参谋,我现在该怎么办?”
“要不做大,”
叶知秋毫不犹豫的说道,一张嘴就知道她是个老江湖了。
要不做大,
叶知秋的这个说法和他现在这个想法不谋而合。
秦长生对她投去饶有趣味的眼神:“挺有意思。”
“那你选哪一个呢?不会是出局吧?”
叶知秋也在笑,不过她的笑容现在就带有几分嘲讽的意味了。
秦长生不吃叶知秋这一套激将法,不过不战而降也不是他性格,再说他的人生字典里还没有“逃”这个词呢。
“你们叶家会下场吗?”
“肯定的,难道我们还会作壁上观吗?”
“就怕你坐山观虎斗,最后渔翁得利!”
“你倒是聪明,但我们做不出这样的事。”叶知秋坦率的说道。
秦长生没在说话,只是笑着点了点头。
通过短暂的接触,他知道叶知秋是个野心很重的女人,身上的杀伐之气极重,大概在家族里是个铁血独裁的实权角色。
综上这两条考虑,这个叶知秋无疑是祸水东引的最佳人选。
不行,还得再观察观察。
秦长生收起这份小心思,继续闭上双眼在车内假寐。
他不知道的是,就在秦长生琢磨着要把叶家推到台前做众矢之的时,这个叶知秋也在琢磨着怎么才能让秦长生心甘情愿地给她当枪使。
都是千年的狐狸,说哪门子的聊斋。
二人各怀鬼胎,坐在车内默默无语。
科研中心内一派死寂,各个科室都空荡荡的,就如同一座鬼城。诸葛凤筱坐在科研中心院长的办公室里,手始终放在座机电话上。
与此同时,科研中心地下三层那个大厅里,摆满了梭形营养仓。
那些营养仓通过一条条缆线与一个巨大的屏幕相连。挂着屏幕的那面墙的背面,则是一个巨大的机房。
在这里,几十台价值上百亿的量子计算机将整个机房全部占满。
诺亚方舟应急预案正在中,诸葛凤筱一脸焦灼的等待着,脑袋上冒出细密的冷汗。
如此过去半个小时候后,座机铃声突然撕开了办公室的寂静,条件发射一般,诸葛凤筱拿起听筒放在耳边。
“成功了。”
三个字,成功了。
这几乎就抽光了她所有的力气,诸葛凤筱瘫在了办公椅上。
“我知道了。”
她扣下电话,与此同时,那些躺在营养仓里的科研人员陆陆续续从营养仓里爬出来。
诸葛凤筱在秘书的搀扶下,走到落地窗前。
从这儿往下俯瞰,整座城市都仿佛匍匐在她的脚下。
前所未有的掌控欲在她胸中翻腾,诸葛凤筱推开了秘书,面对天上一轮曜日,笑得歇斯底里。
再过十年,早几年她布下的那个风水局就能令诸葛家断绝男丁,到时候,诸葛家家主之位,岂不就是她的囊中之物?
叶家那个叶知秋就能做家主,凭什么她诸葛凤筱就做不成!
若非如此,她也不会出此下策。
所有阻碍她的人都得死!
诸葛凤筱脸上露出一个冰冷的笑容:
“今晚就在K45号替身的潜意识中植入刺杀秦长生的潜意识,那个d432可编程病毒也能启用了。必须让他死!听见没。”
说到最后,诸葛凤筱那充斥着血丝的眼眸中,突然爆发出类似于寒冰的闪光。
那个秘书跟着诸葛凤筱也有些年头了,何曾见过她这般失态?
秘书战战兢兢地看着她,整个人就像一只吓傻了的鹌鹑。
“你怕了?”诸葛凤筱一伸手,拽住她那秘书的衣领,将她拖到身前。
“没有没有。”秘书赶忙摇头。
“你难道不开心吗?你应该感到开心才对。”
诸葛凤筱脸上浮现出一抹病态的笑容:“我可以证明的,女人的能力不见得就比男人弱。
女人不见得就是弱势群体,我们女人也能一步步往上爬,爬到最高点。
我是你的榜样啊,你应该学我才对!我迄今为止取得所有的成就,你也都看到了。”
诸葛凤筱捧起她秘书的脸,她已经陷入魔障了,到底是什么样的动机才能支撑起她这么大的野心。
这个野心不停地膨胀,以至于让她现在面目如此可憎。
没人理解她,累啊!
诸葛凤筱捂着心口,跪坐在地上,那种无力感犹如浪头一样打得她都直不起腰。
就差一步了,为什么啊,那个秦长生会冒出来搅局。诸葛家会怎么样,和他有什么关系!
“值得吗?”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插了进来。
诸葛凤筱抬起头来,一个雅痞打扮的中年大叔靠在会议室大门上,一如既然用戏谑的眼光看着她。
是张大师!诸葛凤筱两眼再一次被怒火点燃。
“是你把我推下这个火坑的!”
“不,这是你自己的选择,别把责任推到我头上。你我都清楚,诸葛老爷子请秦长生来是做什么,你没有退路。”
“你!”
“就为了证明你比诸葛家那些带把儿的酒囊饭袋强?你就要把自己逼到这种程度?”
张大师咂咂嘴:“我看不值。”
“你懂什么!”
“告诉你个好消息。”张大师隔空掷来一张名片,就落在诸葛凤筱的脚边。
诸葛凤筱捡起来一看,顿时瞪大双眼。
“慕容家家主已经答应做你的同盟了,赶明儿,你们吃顿饭,正好我有个计划要跟你们说。”
张大师说完便转过身去,不料,诸葛凤筱却将那张名片给撕了。
张大师紧跟着停下脚步。
“我对你可没有信任可言,不用劳烦你了,我已经想到办法对付秦长生了。”
“你还有一次反悔的机会,等你什么时候反悔了,去狮子楼等我。”张大师不屑地笑笑,大步朝前走去。
叶家竹林苑,叶知秋从厢房里退了出去,只留秦长生一个人站在那里。
他的面前,有一张摇起来的病床。
病人是个老婆婆,满头银发,脸色沟壑纵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