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宗泠看向他，想要接过碗。
“烫。”朝璟没有递给她，放到了床头的案几上，那是一个小柜子，靠在床边，刚好可以当成一个小桌子。
“谢谢。”宗泠眉眼含笑，向朝璟道谢，她这才细细看了看朝璟的相貌，比帝衾老上些，又比女娲年轻些，不过总归是好看的，英气十足，放在人间，那也算正直壮年吧。
“朝叔，您的手艺不错啊。”一勺入腹，全身暖洋洋的，甜而不腻，里面似乎还有别的食材。
“夫人当年也是这么说的。”朝璟听她这么说，蓦地就想起，当年，他的夫人也曾这么说过，他脸上的笑不觉间扩大。
“朝叔跟夫人一定很相爱。”宗泠似乎也要被他感染了，她竟也会萌生出幸福感来。
“一开始，她不爱我。”朝璟低头，唇角依旧带着笑。
“不打紧，我爱她便好了。”不论她怎么想，只要她知道那里……有他在等她，就足够了。
“后来，她说她爱上我了。”他眼里竟是泛起了泪花。
“她说出来的那一刻，我的心都在颤动。”朝璟笑着，眼里星光闪闪。
“跟你说那么多，我果然是老了。”他看向宗泠，眼里不觉带着些慈爱。
宗泠：……跟她多说几句话，就觉得自己老了？这是什么道理。
“您不老。”向朝璟眨眨眼睛，她是说实话，朝璟哪里老了。
“你爱帝衾吗？”他看向她，轻声问道。
宗泠想了想，她不爱，但是身主可能有点爱吧。
“算不上爱。”她摇摇头，在朝璟面前，她若说爱，他定然也会从她的迟疑里看出端倪来，这样的答案，模棱两可，也是给自己留了个退路。
现在还算不上爱，未来那么长，谁又说得清呢？
“不算爱？义无反顾地为他挡下那一掌，竟也算不得爱了？”朝璟摸了摸自己的脸，果然是老了，他都搞不清楚这些小孩子的脑袋里在想些什么了。
“夷鹿无父无母，是帝衾上神收留了夷鹿。”宗泠又说道，“他交我功法，悉心教导，他待我，也是极好的，夷鹿摸不到修炼的门道，也多亏了他的耐心教导。”
“替他挡那一掌，夷鹿心甘情愿。”她眼里露出的坚定，不似作假。
“他跟丹落帝姬的婚事定下来了？”宗泠问道。
“你猜呀。”他想看看她是真的对帝衾的感情算不上爱，还是口是心非。
“我不猜。”宗泠摇摇头，有空在这里猜，她还不如直接去洵落殿打探打探。
“我常常想，当年我的孩子若是出世了，会不会像你这般？”朝璟笑了，这无趣的性子，倒是跟他当年有些像。
宗泠见着他这模样，似乎没有多少伤心，反而平淡得异常，那么多年过去了，想来朝璟早已释怀。
“我的孩子啊，若是出生了，大概和你一般大。我这个做父亲的，还没来得及见他一面，他就和他娘亲离我而去了。”朝璟此刻的声音有些许颤抖，眼里露出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