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只是对着牌匾磕头,似乎只是保持着自祖上传下来的恭敬,维持着表面的恭敬罢了。
宗泠侧头看进里面,见他依旧负手而立,一身白色长袍,将他勾勒得如神袛一般。
他面上看不出喜悲,但宗泠还是从他的周身感受到了一种悲戚感来。
墨家的人已经起身了。
“家主,走吧,跪拜完了,也差不多了。”
穿着蓝色旗袍的妇人,扶起了身着一套深灰色中山装的中年男人。
“王切莫怪罪。”墨家主微微颔首,随后在妇人的搀扶之下离开了。
眼里是丝毫恭敬之色都没有了,但也不是那种带着欲望的。
只能说,从祖上传下来关于年七亭的传言,都渐渐淡于心中了。
像墨家这样的家族,信奉强者为尊,而年七亭躺了这么久,在他们的心中,或许确实是无用的。
他们离开了,年七亭也从里面出来了。
年七亭的身形,带着些落寞,竟是叫宗泠也不忍心看下去。
“怎么,墨家后代这样对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像一个孤家寡人。”
宗泠缓缓地开口,眼里带着些凉薄。
他那双极美的凤眸看着宗泠,眼里带着些专注,似是心里眼里只装得下她一个。
早就说孤家寡人了,从那一刻起,他就是孤军奋战了。
何为孤独?清风,明月,无笑意。
可否具体?一人,独酌,无倦意。
可否再具体?不得你。
他想要的,不多。
“从未觉得,需要他们付出些什么。”
他垂下了眼睑,缓缓地说道,他们这样供着他,也并非没有私意,更非他所欲。
怎来失了他们,便是孤家寡人一说。
“你倒是看得透彻。”宗泠眉眼弯弯,突然带上了笑意。
他好假,真的好假,她总觉得,他不该是这副模样,不该是这副谦逊至极,有礼至极的模样。
“那小娃子,是你的一部分魂体?”她问道。
“是。”年七亭微微颔首,点头应下了。
“你可有什么打算?”
宗泠漫无目的地问道,得找个好时机,套路他一波。
“找年九亭,拿回我的东西。”
他的声音不疾不徐,似是带着极大的底气,抑或是不在意,好听得如溪水流动。
“如此,我倒是能帮你。”
开口说大话,宗泠从不含糊。
女子眉目含笑的模样,映入男人的眼里,一时间,男人那双眸子里,闪过万千思绪。
“合作愉快。”
良久,他将手伸出来了。
只要是她想要的,他会给她。
他的手很热,传到宗泠手上,她倒是很想将手拂开,似有一团火,要将她燃起来一样。
大抵是与她现在的身体状态有关罢。
“你想取回什么呢?”
不着痕迹地抽回了手,眼里含着浅浅地笑意,瞥向祠堂里的牌匾。
“取回……重要的东西。”
得,说了跟没说一样。
“嗯。”漫不经心地应道,只要能一起对付年九亭便好了。
“早晚都该走,不如我们现在出发?”
宗泠眼里带上了一些试探,既然是重要的东西,那么也是越早取回来越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