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闭门羹吃的突如其来,我站在门外,心沉如铅。
方梁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道:“也许叔叔是有自己的考量,咱们先别急。”
我望着紧闭的门,心中不甘。忽然想起师父曾说过,被诅咒之人往往心存恐惧与疑虑,或许叔叔是害怕希望落空才拒绝的。
我深吸一口气,大声对着门说道:“叔叔,我知道您历经诸多失望,但我不会轻易放弃。我虽不敢保证一定能解开诅咒,但哪怕只有一丝机会,也值得一试。”
屋内沉默良久,就在我以为毫无转机之时,门再次缓缓打开。
叔叔站在门内,眼神中带着挣扎:“你当真愿意一试?若失败,可能会牵连你们本家兄弟。”
我坚定地点头道:“即便方水无解法,亦不会让叔叔为此难过。”
“那你一个人进来吧。”叔叔终于侧身让我进屋,屋内清冷素净毫无烟火气息。如果不是叔叔让我进来,我甚至要怀疑这里从来无人住过,只是间卖古琴的商铺。
这屋里墙上挂满了他这些年排遣时间所做的古琴,看得我心中不由唏嘘。他到底是因为背负才有了这让人心酸的风雅,还是因为生而风雅才能更好的排遣苦楚?
“叔叔爱琴,真是处处皆可得见。”
“说什么爱不爱,只是父亲临终前托方折送了些关于琴的书来,希望我能把心思放在别处,别总想着自己的短处罢了。”他说起方折,又看了看我:“两兄弟怎么可能长得这么像,真不可思议。”
我原本没觉得这有什么,但被他反复提及,不由也疑惑起来:“长得像,不对么?”
“也不是……就是我没见过多少人,感觉你俩像的稀奇。”叔叔念叨着,看起来还真不是很在意。
但我在意了,同样的话听那么多人说了那么多遍,此时,我却在意了。他这是什么能力?莫非和诅咒有关?
“叔叔,你试一下,试试说件不可能的事情。”我灵光一闪,顿时提议道。
“不可能?”叔叔看看点着头的我,挑了件最不可能的事来说:“我的诅咒是假的,从来都不存在。”
话音刚落,叔叔身前竟然闪过一抹紫霞。这什么情况?若不是那紫霞明显染乌,我都要信这叔叔是圣人临凡了!看来这诅咒毒的狠,很可能是书里记载过的幻蛊咒。
叔叔自己倒是没什么感觉,只是觉得面具之下有些痒,背着我摘下了面具。
“嗯……”他似乎是有些惊异,招我过去:“你知道我为什么戴面具?”
“知道。”我小声回他,不想再多伤害他。
“那你帮我找个镜子来。”他捂着脸回头望我:“家里的被夫……被小兰扔了,你帮我找一面来。”
“没事儿,我有。”我找出了好久以前在时间之地用过的镜子。那镜子不是铜镜,是琉璃镜,能看的更清楚。
他打开镜子看了看,然后大喜回望我,想了很久,终于放下了手:“是不是长出来了?虽然很怪,但……是皮肤,对么?”
我望着他腐烂露骨的面容笑着点了点头,不着痕迹的在那并未有所好转的脸上把让他觉得痒的腐虫摘了下来。那虫歹毒,一触我手便想钻进皮肤。好在我有罡气护体,它还没找到钻进来的办法就被我捏碎了。
一阵尖啸响彻云霄,可惜除了我,再无他人听到。
这蛊虫吃过多加家许多人的部分肢体,所以到了叔叔的子嗣一代便要吃脑子。可死脑无用,所以……
“叔!我想我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你放心,我应该是能治好你的。”我有了信心,看他重新把面具戴好后的眼神也有了丝丝希望,于是没有让他放弃:“你每天都说一遍刚才那个不可思议的话,然后用我给你的药抹一遍新长出来的皮肤。不出三日,应该有望!”
“你要去找材料?”叔叔并未察觉出我此时正顺他意的欺骗他,接过我给他的消毒药水放好,才又净手抚上仙琴:“那你顺便给这琴找块年代差不多的钢木回来,我慢慢给你做。”
“好!”
我留下不太放心的笛仙,让叔叔将仙笛与仙琴一同保管。见笛仙感激不止,我拜别了一无所知的叔叔,匆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