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春生循着我的手望去,是那个和她一起来时不对付的女孩子。于是回我道:“没名字,就叫妮儿。”
我点点头,看那小妮子虽然看着这边,但似乎只是看着等结果。如果我收了陆春生,那她也会来,但如果没收,她也不会主动丢这个脸。于是我知会陆春生道:“你把妮儿叫来,我看看你们这段时间学了什么。”
陆春生是自己来求拜师,这下又扯上了妮儿,心里越发不高兴,不情不愿的去喊了人,又气鼓鼓的回来。
妮儿大大方方的走了过来,眼里坦然,没有心猿意马的借机以谢我愿意救小宝来套近乎。她只是很肃静的向我行了个礼,道了声“门主。”
既然没有闲扯,我也顺她的意不特地照顾他们小孩子的心情,开口道:“我闭关了十个月,想看看你们这段时间学了什么,谁先开始?”
“我吧。”妮儿先答了话,向前走了一步。还没开始说什么,那小身板站的笔直,看起来就是很有底气。
“这段时间主要跟着仙长学耕种,辨别哪些是播种的,哪些是要育苗的,哪些是根茎种植的,遇到不认识的植物时,如何判断该如何种植。再就是耕种的基本工序,还编了个口诀。春耕宜早不宜迟,深耕细作保墒情。 立春阳气生,备耕莫等闲。清明前后种瓜豆,谷雨插秧正当时……”
她兀自背诵着,陆春生听着,也能不插嘴的老老实实一边听一边等。
“还学了什么?”我问陆春生。
“还学了如何狩猎,如何吃。什么蔬菜该如何处理,鱼、肉、蛋有哪些处理方式。什么地区盛产什么,哪些植物和菌要达到什么程度吃是有毒无毒的,哪些能入药。调料是哪里来的,如何增加口感。”
“那如果现在把你们扔进荒山,能活下来了么?还需要去乞讨么?”
他俩对视了一下,答道:“如果能有个同伴,可以活。”
我看他俩信誓旦旦的,想着不如先把他俩扔去半山腰涨涨见识:“那……试试?”
“怎么试?”陆春生有点慌了,生怕我现在就扔他出去。
“这两天我没空,等事情忙完了,我带你俩去山腰玩玩。”我想想,是该让他们主动准备一下:“不过有言在先,这次是考试,我不会出手。如果我受伤了,你俩就继续在这里照顾小朋友。”
“行!”
我望着他俩商量着渐行渐远的背影,感觉自己这坏使的还是很对味的。但悄咪咪爬上我身的金玉可不这样认为,在我耳边揶揄道:“你这欺负小孩子的恶习还真的坏到骨子里了。”
“我十一岁就独自开始境中求生了,虽然有仙君帮扶。但这次我也会去,哪里坏了?”
金玉吐吐信子,不想改口的嘴硬嘀咕道:“嘴坏。”
看她知道错了,我也假意扒拉开她的脑袋道:“要你管。”
“我可不管,但你怎么不烫了?火呢?”
“藏起来了。”我背着她往半山腰去,现在才能感受到她的冰冷:“你怎么这么冰?不会是出偏了吧?”
“可能是要蜕皮了,感觉最近都不太想动。”金玉说着,趴在我身上就不动了。如果不是她还偶尔吐吐信子,说她大夏天冬眠了我都信。
我感觉她上次蜕皮冒出个人脑袋还是去年的事,这又要蜕皮了,不知道是会出个肩膀还是胳膊,照这个速度下去,可能要不了几次就化人形了,于是好奇问她道:“你再蜕下去,我是不是就要背不动你了?”
“等你背不动时,我应该就有腿了。”金玉说着,开始在我身上蹭,那力度之大,蹭的我背上的鳞甲都显露了出来:“别动,等我出来……”
她这是准备在我身上蜕皮?这事儿我有经验,做好了心理建设,定心定神的静静等着。其间天雷是来了,但扭头又走了。看来这个“此山中兽不飞升时不渡劫”的事情是定了,金玉下次也不用再躲我这儿来蜕皮了。
但既然是已经来了,我也不好现在赶她下去。万一残了,我还得负责,那就真是孽缘难逃了。
我在那儿足足站了四个时辰,身后紧紧攀着的人身开始在那摩挲,我一时不察,气血翻涌。好在她是冰的,否则太过难耐。
“你害羞?”她还没蜕完,但已有闲心思逗我。
“叫你不要惹我……”
“好好好,不惹你,真是个铁石心肠的。”她从我身上滑了下去,自己动手蜕掉了尾尖的旧皮。一切完成的那一刻,金光一闪而过,是大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