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婉也同样神情庄重的重复着这十二个字，随即又是长久的沉默。
最后虞婉起身，郑重的朝陈拙一拜道：“多谢先生如实相告，婉儿还有一事不明，先生大可随意将我打发的，为何会如此坦诚？”
“茫茫人海中与你相遇便是缘分，加上你的性格很对我胃口，另外你不是说过，我们是同伴吗？”陈拙永远都是那么坦诚，他将先前那些告诉虞婉，还真就只是这样简单的理由。
简单到并没有任何利益交换。
随后陈拙还给虞婉讲了一些大世界的情况，也提到了小仙界和仙界，很快就让虞婉对已知世界有了一个清晰的认识。
“先生告诉我这么多大秘密，那接下来该体现婉儿的价值了。”最后虞婉主动结束了这个话题。
陈拙一下也来了精神，他以为虞婉要说那个时空重叠的重大发现了，但虞婉说的还并非这件事。
“上次先生让我打听西域神庙之事，不久前我的人传回了很多有用信息，婉儿已经将这些信息整理，西域神庙之中供奉着一个神女，这座神庙存在的意义就是复活这位神女，我已经问过小楼姑娘了，她那句卦辞说的就是这个。”
虞婉说的却是与卦辞有关的，而她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打听到了西域神庙的事。
“你到底掌握了多少渠道？这么快就打听到西域的事了？”陈拙虽然没有听到最想要的，但虞婉还是再次让他感觉惊讶。
“前几年婉儿在西域找了条路，虽然风险很大利润又很小，可至少路子在那里，而且现在不是也体现了价值？”虞婉说的很自信，她虽然是个凡人，但确实已经将触手遍及这个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其实就算陈拙没有出现，虞婉也在开始了解这个世界的形成，以及世界之外的信息。
只是陈拙如果不出现的话，她的发现应该也是非常有限的，因为这种大能开辟的世界，内部生命天生就会存在认知障碍，了解更外面的世界几乎不可能。
“看来有件事又要麻烦虞姑娘了，我想要你手上收集的关于这个世界的资料。”陈拙其实并不关心什么神庙，包括要复活什么女神，不过很显然虞婉手上掌握着不少这个世界的秘密，这些东西若是陈拙也知道，他应该能轻易推算出一切，那么就不用等着卓凡去成长，可以提前收取原本属于卓凡的机缘了。
“区区小事说什么麻烦，随后婉儿就将其整理出来，第一时间送到先生面前。”虞婉看起来很高兴，她和陈拙的联系也确实越来越深。
因为先前两人聊了太多的世界观，所以现在时间已经很晚，但是最重要的事都还没说到。
于是陈拙主动询问道：“几日前虞姑娘说关于时空重叠有重大发现，不知是什么发现？”
虞婉看了一眼时辰，而后有些神秘兮兮的说道：“要解释这个发现，需要用到一些特殊的东西，那些东西在婉儿闺房之中，先生要现在就去看吗？”
“那虞姑娘能否告诉我，这个发现值得我现在去看吗？”陈拙又很巧妙的将问题抛给了虞婉。
虞婉反而笑容更盛，这一次还意味深长的说道：“婉儿认为是值得的，而且这个发现非常有意思，如果婉儿的想法没错的话，那这个想法就是真相......”
这句话虞婉还没有说完，而她最后那句话听起来就像废话，实际上好像也是废话。
可陈拙闻言还真就认真的思考起来，过了片刻他点头说道：“我相信虞姑娘。”
等陈拙和虞婉回到虞府时，已经是后半夜了，在一众奴仆的注视下，陈拙跟着虞婉走进了她的闺房。
一进门陈拙就发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地方，在这处房间内，墙壁上挂了许多的画，单从画工来看就知道出自名家手笔，但是所有的画都是两幅，一模一样的两幅。
放眼望去所有的画都好像被复制了一份，看上去非常诡异。
“先生能帮婉儿取两幅一样的画下来吗？”虞婉走到书桌前，转身对着陈拙嫣然一笑道。
陈拙很自然的随手朝墙上一抓，两幅一模一样的山水画就落在了书桌上。
虞婉这处卧室的书桌非常大，足够将两幅画都平铺在上面。
“先生能看出这两幅画的区别吗？”随即虞婉就指着两幅山水画说道。
陈拙再次仔细端详，最后摇了摇头道：“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本就是一幅画，只是用极高明的手法，在画作完成后，将画纸分为两层。”
“对，正是如此，其实它们都是一幅画，接下来就是重点了。”虞婉很干脆的说道，而后拿起一把裁纸刀，将两张画纸从卷轴上取下。
陈拙静静的看着，直到最后虞婉将原本就是一幅画的两张纸重叠，那一瞬间陈拙好像也意识到了什么。
接着就是虞婉有些凝重，但同样也有些兴奋的声音响起：“婉儿有个大胆的猜测，我们现在经历的时空，或许就是上面这层画纸，实际上我们确实在重复经历着一切，但因为一切都是一模一样的，所以不可能有所察觉......
但是如果这样呢？”
虞婉所讲确实很大胆，但是听起来好像没有任何理论支持，一切的来源都只是她的臆想，可最后她做了一个动作，就在这一瞬间，陈拙都感觉脑子仿佛被炸开，他立刻明白了虞婉的意思，顿觉头皮发麻后背发凉。
最后虞婉拿起一支毛笔，将第一层画纸错开，在上面滴下了一滴墨汁，然后再次将两张画纸重叠。
这样一来原本相同的，完美重合的两幅画，就出现了明显的差异。
“完全一致的时空是无法察觉到异常的，只有出现差异才会被察觉。所以我和先生那位朋友会出现时空重叠的错觉，不是我们意识到了相同的经历，而是这一次的时空出现了偏差，造成这种偏差的或许是某物，也或许是某个人......”
虞婉神情严肃的说出了自己的发现，她最后说出‘或许是某个人’时，意味深长的看向了陈拙。
这是陈拙第一次意识到一个普通人的可怕，此时他面对虞婉，感觉比上一世面对那几位圣人时还有压力，当然他也从未如此佩服过一个人，而且还是一个普通人。
如果是旁人听到虞婉这些话，最多也只会觉得她脑洞够大，想法天马行空。
但陈拙就是重生的，虞婉的这种推测，完美的解释了时空重叠的显现，造成虞婉和冷秋辞出现那种再次经历过往的感觉，就是陈拙这个重生者造成的，因为就是他的重生，改变了某些地方原本的事物发展轨迹和趋势。
目前这种发展轨迹和趋势还只是小范围，细微的改变，所以只有少数被陈拙影响到的人产生。
而延伸一下理解，就是陈拙重生后对旁人命运的改变越大，对方出现这种时空重叠现象就越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