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旷日持久的战争打了将近半年。
其实也就头两个月还有个打仗的样子，后期基本就是围困等待以及收拾烂摊子。
攻城的投石车一块石头都没投过，反倒是将不少天花病人的尸体投进了据不配合的城池。
犬戎人不明白为何他们的狼神大人不保佑他们了。
凭什么大晋人不怕天花他们就只能等死？
不公平啊，都是血肉之躯天花凭什么不感染他们？
可无论再怎么不甘心事实就是如此。
一块块带着痘疮的尸体尸块从天而降打破了这些犬戎勇士所有的骄傲和心理防线。
仗打到三个月的时候他们等到了朝廷的第二次援军。
不是怕他们打不过，是怕他们好东西太多拉不回来。
当然，还有一个小小的因素。
是摄政王为了给自家爱人运作一个爵位来捡便宜的，因为来的是谢卓谢小将军。
其实包贝贝出发的时候他就想跟着，打仗一直是他的梦想来着。
晋泽康那时候拦住了，这回听说是灭国战谢卓说什么也要去。
吵也吵了闹也闹了，晋泽康屁股遭罪哄了好久也没用只能由着他。
谢卓的大军走到半路的时候就跟肖渊他们会合了。
正好一事不烦二主顺便就接种了疫苗，等他们到达北荣城时疫苗早已起效。
有了先头部队打样他们也没什么好怕的，基本就是空车去满车回专拉战利品。
不光是王城的金银珠宝，城里的人都快死光了，那他们的私有财产也就成了无主之物。
金银细软拉一部分回去，剩下的房屋以及屋内家具情况登记造册为以后往这边迁移人口做准备。
人多好办事，就这么一城一城的清下去，半年之后整个犬戎已经完全被大晋军队驻守。
至于剩下的犬戎人，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已经不需要慢慢等着他们病死了。
健康的妇女儿童分别被充做奴隶运回大晋或发卖到其他国家。
至于老人和十岁以上的男孩则一律斩杀不留后患。
大火烧尸十昼夜，所有的狼头图样都被换成了大晋旗帜。
当最后一面狼旗被撤下时正式宣告犬戎彻底亡族灭种。
真要说的话，其实也有已经逃到东夷城或是其他国家的。
但那又如何呢，他们已经没有国了，无根浮萍又能漂浮多久？
没有了坚实的国家做后盾，即便他们拥有财富也不过是别人眼中的肥羊。
这么大规模的行动是瞒不住人的，其他几国纷纷谴责大晋过于狠毒。
只可惜大晋的文人们也不是吃素的，早有准备连辩解的佐证的草稿都修订了八个版本。
传播瘟疫有伤天合？
我们屁事！
犬戎又不是第一次爆发天花，只不过这次赶上战争没来得及尽快遏制才导致灭国的。
至于我们大晋人为何不得天花……
那当然是老天保佑啊。
你们不知道，两军交战的时候我们大晋兵将也有人感染。
可谁让我们命好呢。
镇国侯肖大人博览群书曾得到一个治疗天花的古方。
通过反复实验不光能治疗天花还能完美预防。
咋的，你们不能治也不许我们治？
我们大晋的医疗水平比犬戎高三个台阶那是所有人公认的。
他们病死了我们治好了很奇怪吗？
再说了，妙悟大师能在我大晋护国寺立地成佛就说明我们是神佛保佑之地。
我佛慈悲。
焉知不是因犬戎作恶多端才遭此恶报？
最先挑起战争的是他们，总不能因为他们爆发了瘟疫我们就不打了吧。
明明是强词夺理却偏偏有理有据，哪怕其他几国明知道事实如何也无力反驳。
主要是他们也怕。
感染天花又不是犬容人的专利。
若不是因为境内来了犬容人让他们东夷北疆也有感染他们也不愿跟如日中天的大晋叽歪这些事。
原本想借机要点好处最好是把那治疗天花的方子要过来。
可如今看对方的态度他们也不敢说啥了。
别人怎么想并不重要，反正明民间百姓对天佑大晋深信不疑。
连带着肖渊的名声也是水涨船高。
这时候谁还记得杀人不眨眼的肖阎王，一个个都恨不得说他是医仙转世普度众生来的。
至于说以前杀人？
呵呵，那肯定是那些人坏事做绝就该死。
杀恶人既是善举，
肖大人没错，
肖督主有理，
肖侯爷万古流芳。
还真是人嘴两张皮怎么说都有理，肖渊听着民间对他的赞誉尴尬的脚趾抠地。
江心雨对这个结果很满意，心照不宣的完全没提为何他们接种了疫苗后犬戎就爆发了瘟疫。
这明显不像徐将军那种人会用的计谋。
出这个缺德主意的不是她家宝贝就是她夫君肖渊，再没别人。
有什么可问的，难不成她还大义灭亲谴责他们不成。
肖渊紧张了两天，看夫人没什么反应心里也松了口气。
同时又有些郁闷，大姨子对他家夫人的了解比自己深。
但总体来说结果是好的。
他已经位极人臣不需要借着战争捞钱捞军功，现在这种济世救人的名声对他来说正好。
全国推广疫苗并不是容易的事，这一条路他们走了将近一年。
到后期的时候已经不光是推广接种天花疫苗了。
江心雨借机将她编写的母婴手册一般疾病防治等东西也陆续教给接触过的郎中。
甚至通过官府征集懂医术的女子建立女医堂解决妇人讳疾忌医不好意思找男大夫看病的尴尬。
只可惜很多事情不是一日之功，即便她写再多的母婴手册女孩子们大多不识字也是枉然。
城里还好，富裕人家的女子也有读书的机会。
可若是乡村，总不好让那些夫子读给村中的妇人听。
江心雨他们一路走一路观察这个社会的弊端，看得多了事情也是越揽越多。
家务属于看不过眼的人，其实这些问题早就存在了只是没人在意就一直扔在那里。
肖渊是个十足的老婆奴。
只要是夫人看不惯的到他这儿一律是:
能解决，
没问题，
不怕得罪人，
你放心大胆的干。
江心雨这条咸鱼也在肖渊的彩虹屁里渐渐迷失。
忘了自己当初只想混吃等死竟然开始忧国忧民起来。
这俩乐不思蜀不光忘了家里还有俩留守儿童更是忘了嗷嗷待哺的小皇帝和被奏折压弯了脊梁的晋泽康。
最后摄政王没办法，把他跟巴蜀将军嫡女的婚事提前才把这俩货叫回来。
好歹是江心雨做的媒，就算是假的你也总得露个面吧。
推广疫苗是为了大晋，那他们两方联姻也是稳固大晋格局的关键一步，怎么不是为国家服务？
所以，赶紧滚回来！
江心雨一拍脑门才惊觉已经过了将近一年。
她倒没愧疚把晋泽康忘了，她是愧疚忘了问问包贝贝感情生活如何。
难怪有人说做好事也会上瘾，她是被那一声声感谢哄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