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我劝你还是少管闲事吧！”一个大妈悄悄拉了一下沈星若，踮着脚在她耳边小声说：“这里鱼龙混杂，这两个人隔段时间就会上演这一出，专门坑外地来旅游的小年轻或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家！”
“惯犯吗？”沈星若惊讶，“怎么没人报警？”
“诶呀！他那个儿子不好惹，是个泼皮无赖！没有人愿意管闲事的。再说被坑了的人也不认得那些古董到底是真是假，被忽悠几句就怕了。”大妈摇摇头，察觉到摊主投过来的视线，赶紧闭嘴，对沈星若使了个眼神，示意她别给自己惹麻烦。
“看在你年纪也大了，就让你赔五万算了！今天就当我倒霉！”摊主一副妥协的语气，“这事要是闹到警局，可就不是这么点钱能解决的了！”
沈星若并没有听那个大妈的好心劝说，蹲下来在碎掉的瓷片里翻了翻。
其实她一眼就看出这是个做工粗糙的仿品，但用那些专业的鉴别术语和这些人争辩，一时半刻也争辨不出个结果，她只能找个让所有人一看就知道这是假货的办法。
“滚开！别碰我东西！”摊主见沈星若还不肯走，过来抬脚就要踢，却被一道力气拉开，险些栽倒。
傅君衍站在沈星若面前，将人挡在自己身后，目光森寒：“你敢碰她一下，你和你儿子今天就都别想走。”
“什……什么我儿子！”摊主被戳破秘密明显慌了一下，尤其对上傅君衍那冷如寒冰的脸，顿时萎了，气势不足道：“我老头子孤苦伶仃一个人，出来摆个摊还要被你们欺负！大家伙儿都来评评理！”
傅君衍目光看向人群中那个热心游客，刚刚一直试图“大事化小”的那一位。
他抬手凌空指了指，男人想说什么又闭了嘴，目光不甘且恐惧。
“找到了！”
沈星若终于从那堆瓷片里翻出来一片，站起来道：“这是印有款识的那一片，上面是民窑的名字，叫曲家窑。而曲家窑是近三十年才在J县开辟的窑洞，用来烧制瓷器，明朝根本就不存在。”
她拿着那枚瓷片给周围的人一一看过，最后走到摊主面前，似笑非笑道：“大爷，下次进货的时候找个靠谱的地方。你想讹人家六位数，也不能进这种成本二三十的粗糙物件啊！”
围观的群众一片声讨，摊主面色难堪地指着沈星若：“你……你胡说八道！”
“行了，闹到警局，你怕是要被拘留的。”沈星若掏出一张一百元的给他，“这件事到此为止吧，别耽误大家逛市集。”
摊主愤愤地接过钱，也没脸再在这里摆摊了，转身就收拾起自己的东西。
他的同伙儿已经趁乱离开了，看热闹的也都散了。
“谢谢你啊姑娘！”险些被坑的大爷依旧愤愤难平，“这种骗子就该送警局的！”
那大爷还想拉着沈星若探讨一下关于瓷器的鉴别，刚说了两句，沈星若就被傅君衍强行拉走了。
“你什么时候懂这些了，我怎么不知道？”傅君衍侧头看她。
沈星若道：“我爸爸留下了一些书籍，我小时候无聊的时候看着玩的。”
傅君衍想到水云天那晚，沈星若说在一场文物鉴赏会上见到过陆歧，那就说明她绝对不止是看着玩玩。
不过沈星若不说，他也不多问。
市集的尽头是一些小吃摊位，那种油腻腻的桌子和简易的塑料凳子。
沈星若想象不到傅君衍坐在这里吃饭是一种什么视觉冲击，于是恶趣味地提议道：“你不是饿了嘛，不如在这里吃点？”
傅君衍扫了眼那些露天的小摊位，果然皱眉道：“换个地方，前面有餐厅。”
“可是这种小摊的味道都很不错，我想吃。”沈星若说完直接走过去坐下。
傅君衍满脸写着不情愿，但也走了过去，却只站在桌边，迟迟不愿坐下。
老板给沈星若拿了张菜单，对傅君衍热情道：“坐啊！我家都是当地特色小吃！干净卫生还美味！”
沈星若看见老板在说“干净卫生”时，傅君衍的嘴角抽了抽。
“要不你去前面餐厅吃？我能找到回民宿的路，我们各自吃完各自回去就好。”沈星若忍笑提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