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筑京观?”
所有人都被贾环的话吓到了,京观是古代交战双方,胜利的一方为炫耀武功,将敌人的尸体聚集到一起,建筑封土,形状有点像金字塔一样。
中国最早建筑京观的例子出现在春秋战国时期的晋楚邲之战。公元前 597 年,晋楚两国开战,楚军大胜。楚国大臣潘党向楚庄王进言,建议筑武军,收晋尸以为京观。
在中国的历史上,将敌军尸体建筑京观一直都是武将夸耀战功的手段,乌大年不明白“京观”意味着什么,这时候还是一脸茫然。但朱骥和沈炼二人都张大了嘴巴,震惊中还带了一丝兴奋。
“大人,这伙倭寇还有一千多人的兵力,当如何处置?”朱骥问道。
贾环略微思索道:“现在倭寇人困马乏,咱们又是骑兵,下午继续骚扰……”
沈炼听了贾环的话,双目中放出摄人的光芒,一脸期盼的看着贾环,“大人……这次交给我们吧。”
朱骥见沈炼刚来就要抢功,暗骂了一声,这个时候他也顾不得什么兄弟情谊了,立马出声道:
“大人,沈百户初来,对这边还不熟悉,这次还是由我们来稳妥些……”
“放屁……这差事你能干,我就干不得?……你捞了这么多战功,还不知足?”朱骥的话还没说完,沈炼差点就破口大骂起来。
关系到战功,朱骥又怎么会让?就算不考虑自己,还是想想跟着自己混的上百名锦衣卫的兄弟,他们一个个可都对倭寇的头颅望眼欲穿,大乾一直以来,对于战功的奖励还是极为丰厚的。
“怎么?我可有说错?”
“你……”
贾环见二人谁都想争这差事,压了压手,朱骥和沈炼见了贾环的动作,都闭了嘴,眼巴巴的看着贾环。
“朱百户。”
“属下在……”朱骥见贾环叫自己,一脸的兴奋。
“昨晚到现在,你们连连大战,下午狙击倭寇的差事就交给沈保护吧。”
一旁的沈炼开始听到贾环叫朱骥, 心情变得很是忐忑,以为这次要打酱油了,没想到结果竟是峰回路转,于是大声道:
“属下领命。”
朱骥见得意洋洋的沈炼,还想还要开口争取下,“大人……弟兄们士气正高……不如让我们和沈百户一起……”
贾环笑道:“你们已经劳累了两日,人纵然还能坚持,战马怕也受不住……这又不是最后一战,后面的仗还多呢……况且也不是让你们闲着,这京观的伙计就你们来吧。”
朱骥听了贾环的话,这才答应下来。
这两日的大战,乌大年仿佛打开了任督二脉一般,在战场上冲杀的感觉,让他浑身说不出的自由和舒坦,这时见沈炼领了差事,便也想求一求贾环。
贾环看了一眼一旁跃跃欲试的乌大年,哪里还不清楚他的想法?于是说道:
“你与朱百户一起。”
乌大年听了贾环的话,嘟囔了一句:“是,老爷”,就不再吱声了。
……
倭寇经历了上午的埋伏,又丢下了两三百具尸体,经过两天的折腾,这群倭寇人困马乏,走了一段路,这会这正停下来休息。
人群中,松浦隆信一脸阴郁,脸上再也没有了刚开始在嘉禾里(厦门岛)登陆时的嚣张气焰,两战,只有两战,他心中引以为傲的帝国武士折损近半,最关键的是,几乎连对方的衣角都没有碰到。
这个时候,松浦隆信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到底是继续向北,还是撤回嘉禾里的大本营。
“八嘎呀路……”这种深深的挫败感让一向高傲的松浦隆信抓狂。
就在松浦隆信的不远处,沈炼带着几个锦衣卫正猫在草丛里,沈炼看着三五成群东倒西歪的倭寇,只看这群倭寇休息时的布置,沈炼就在心中断定,倭寇首领的军事能力极差,被连续偷袭了两次,连最基本的警戒都没做。
但此时却不是好的进攻时机,这群倭寇休息的地方正好是一处河湾,三面环水,身后又是河湾纵横,非常不利于骑兵作战。
但他们一旦过了前面这条河,对岸就是开阔的平地。
“百户,你说下午他们会过河吗?”草丛中,一个副手对沈炼道。
“不急,他们越在这里浪费时间,城里准备的越充分。”
沈炼虽这么说,但心里却急得要死,如今朱骥、乌大年都立下战功,这种歼灭自身几倍敌人的,官升一级都是最保守的。想到这里,朱骥握紧了剑柄,嘴里念叨着:
“快过河,快过河……”
也许是沈炼的念叨起了作用,大约半个时辰后,这群倭寇果然开始列队,有继续前进的架势。
“走,准备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