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祖母,芙茵许久不曾亲自前来拜访您,心中真是万分挂念。今日一见,您真是愈发显得精神焕发,容光满面。”
芙茵公主轻盈地迈步上前,满含敬意与温情地挽住了靖康长公主那保养得宜、温润如玉的胳膊,随后优雅地坐到了她的身旁。
“你这俏皮的小丫头啊,嘴巴还是一如既往地甜如蜜饯,哄得人心花怒放。”靖康长公主笑眼盈盈地望着芙茵,亲昵地拉住了她那双柔嫩细腻的手,轻轻摩挲着。
“瞧瞧你这仪姿,举手投足间尽显咱们皇家风范,真不知将来你皇兄得为你挑选一位多么出类拔萃、才华横溢的儿郎,方能与你相配,共谱一段佳话哟。”
这样直接而又略带调侃意味地打趣皇家公主的话语,在整个皇室中恐怕也只有靖康长公主这位德高望重、性情豁达的长辈能够自然而然地脱口而出。
此言一出,芙茵公主的脸颊瞬间染上了两朵娇艳的红云,她羞涩地低下了头,声音细若蚊蚋,娇嗔道:“姑祖母就会打趣我,芙茵还年轻着呢,这事儿不急。”
而此刻,场内的其他宾客闻言,都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了不远处端庄娴静的陈婉,眼中的好奇与探寻之心几乎快要溢出来了。
然而,当陈婉微微一抬头,与大家的目光相遇时,大家又都默契地低下了头,各自品茶谈笑,仿佛刚才那一瞬间的异样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气氛再次恢复了先前的和谐与融洽。
靖康长公主笑着说道,“跟思珏那丫头一样的。”
“思珏表妹呢?怎么没见她在这儿?”芙茵公主闻言,好奇地问道。
“哦,她在后院的花园里和几个小姐妹一起玩儿呢,芙茵,你也去和她们一起玩儿去吧,别在这儿被我们这些老骨头给闷坏了。”靖康长公主慈爱地笑着说道,语气中充满了对晚辈的疼爱与关怀。
芙茵公主闻言,抬头望向厅内,只见陆陆续续有人进来拜见靖康长公主,却碍于自己在场没有立刻上前来,因而爽快地答应了靖康长公主的提议,开始领着伺候的宫女往外走去。
临走路过陈婉身边时,芙茵公主特意停留了片刻,她微笑着看向陈婉,轻轻点头示意,陈婉见状,立刻福了一礼,芙茵公主这才领着人走出了正厅。
芙茵公主一出去,陈婉也跟着几位夫人出了门,没想到,刚一出门,却被一道略显急促的声音叫住了。
“梁大夫人……”陈婉回头,却见是署正夫人王氏,王氏一直跟在众人身后,未曾有机会搭话。
静王即位后,王氏的夫君虽由光禄寺署正升迁至少卿,但在权贵如云,豪门遍地的京城之中,这样的身份仍旧显得不够显赫,因而王氏只能默默跟在人后,直到陈婉渐渐走出人群,王氏才开口喊住了她。
“王夫人,许久不见,您可好?”陈婉见到王氏,脸上也露出了惊喜之色,连忙停下脚步,热情地与她打招呼。
“许久不见了,大夫人,您风采依旧啊!”王氏笑着走向陈婉,语气中满是亲切与喜悦,“早就听闻您从漳州回来了,心中一直挂念着您,不知您一切是否安好?”
“劳您挂念,我一切都好。”陈婉微笑着回应,目光在不经意间落在了王氏身后,那里站着一个妙龄少女,正用一双好奇而又略带羞涩的眼睛望着她。陈婉心中不禁生出一丝好奇,于是问道:“这位是?”
王氏闻言,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她轻轻拉过身后的少女,介绍道:“这是小女,名叫段灵儿,今日特地带她来见见世面。灵儿,快向梁大夫人行礼。”
段灵儿身姿轻盈,声音清脆,规规矩矩地给陈婉行了一个标准的福礼,举手投足间尽显大家闺秀的风范。
陈婉正要开口夸赞,却见身后又走来了几位夫人,有吏部侍郎杨氏,襄阳伯世子夫人燕氏和其他几位夫人。
她们看见陈婉,立刻热情地招呼道,“梁大夫人,原来您在这儿啊,我们找了您许久呢!走,我们一块儿去花园赏花去,今日的花开得正艳呢!”
说着,她们就要上前拉着陈婉往前走去,却完全忽视了陈婉对面的王氏母女,王氏的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就恢复了常态。
陈婉见状,心中不禁有些尴尬,她连忙停下脚步,转身对王氏母女说道:“王夫人,灵儿姑娘,不如我们一起去吧,人多也热闹些。”王氏闻言,脸上露出了感激的笑容,连忙点头应允。
于是,一行人便浩浩荡荡地向花园走去一路上欢声笑语。等到了花园,众位夫人们在百花包围的庭院里一一落座,品茶赏花,气氛温馨和谐。
这时,襄阳伯世子夫人燕氏悄无声息地坐到了陈婉身旁,她趁着身旁的人正热烈交谈之际,开始轻声和陈婉交谈起来,她的声音柔和而低沉,仿佛生怕打扰到其他人。
“梁大夫人,上次进宫匆匆和您见了一面,都没来得及恭喜您呢,太傅大人年轻有为,真是后生可畏啊。”襄阳伯夫人燕氏笑着道。
“这都是陛下信任,小叔也只是尽了自己的一份力而已。”陈婉微笑着回应,态度不卑不亢。
燕氏见状,又往陈婉的方向凑了凑,压低了声音道:“梁大夫人,太傅大人未曾婚配吧?不知可有中意的姑娘?”
陈婉闻言,心中不禁有些疑惑,她记得上次进宫时,曾听人提起过燕氏的女儿去年已经成亲了,怎么这会儿还突然问起梁思辙的婚事来了呢?难道是她记错了?
不过,陈婉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委婉地回应道:
“小叔的婚事自有家族长辈操心,我这个做嫂嫂的也只是偶尔关心一下。若是有合适的机会,自然会为他物色一位贤良淑德的妻子。”
可谁都知道,梁思辙除了陈婉这位寡嫂,在京中并无其他亲近的长辈。至于远在苏州的族中长辈,恐怕对京中的事情也鞭长莫及,更不会轻易插手梁思辙的婚事。
因而燕氏闻言并没有停止话题,反而更加兴奋起来,她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
“不瞒您说,我也是受人之托。京中许多人家都有适龄的女郎,您府上却迟迟没有动静,大家也都是好奇。不知您对太傅大人的婚事,可有什么具体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