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佳翔去科研所上班的第二天,江老就被革委会给抓起来了。
他可不是个多低调的人,最喜欢被人众星捧月的供着,所以,科研所的人都知道他的身份。
让他失望的是,做研究的人心性都比较单纯,没有人如他预想的那般奉承不说,在江老被革委会给抓起来后,整个科研所的人都开始漠视他。
心气不顺,本就对工作不上心的孔佳翔上班迟到早退成了家常便饭。
都已经快十点了,他才磨磨唧唧从家里出来,困顿的眼睛像睁不开似的。
自然也就没注意,他刚一出家门,就被人盯上了。
科研所门口,围满了看热闹的人。
警卫室的小战士们已经和贾真言周旋一个早上的功夫了。
说起来,他们也因为江老被突然举报被抓痛心,可是人微言轻,现在的革委会就像是附骨之蛆,让人痛恨膈应的同时又惧怕,没人敢说些什么。
这年轻人今天突然找过来,在门前为江老叫屈,还把他和孔佳翔之间因为工作名额产生的龃龉说了出来,嚷嚷着让大家评评理,江老的事情是不是有人在里面使坏。
孔佳翔过来的时候,刚好听到里三层外三的包围圈里传出来的嘶吼声,
“怎么就这么巧?刚说了要我来上班的事,他老人家就被人举报了。怎么就这么快,一点反应的时间都没给人留!
我只是想让上面的人给个合理的解释,也不行吗?
大家的眼睛都是雪亮的,谁看不出有问题,可是,谁敢说,谁又能说,我现在连问问都不行吗?
我真是为江老叫屈啊,工作不工作的无所谓,反正是我不要的,我就是觉着冤枉,你们领导给我个解释也可以啊!”
围观的人……
气愤的心情能理解,也能共情,就是咱们没胆附和。
当然,贾真言专门等孔佳翔来才嚎的这一嗓子,也不是为了让人附和他。
真是为闹事来,他就直接去革委会了。
收到隐在人群中自己人打的手势,贾真言不着痕迹的往外瞟一眼,继续愤慨地说道:
“江老这么大年纪,做了这么多贡献还被查,真的是太让我意外了。如果真的是因为工作的原因,我怎么能当做不知道,那是我不要的工作,怎么就能成为让他倒霉的原因呢?”
“我不要的工作”六个字咬的极重。
孔佳翔阴沉着脸听贾真言激情发言,没有当场发怒,只是更加坚定了要收拾贾真言的决心。
楚云庭见火候差不多了,装模作样的跑出来,扒开人群去拉扯贾真言,
“瞎说什么呢,不是还没出调查结果呢,你急什么!先跟我回去,你再折腾下去要犯错误的!”
贾真言不走心的挣扎两下,又被楚云庭给拽住,气得他声音都大了很多,喷了贾真言一脸口水,
“我说你傻啊,这是哪里,这是科研所,这是你能随便进的地方吗?万一里面有什么机密的东西丢了,就算你是特科的人,也会第一个怀疑你!”
贾真言怔住,“真的?”
楚云庭抓住机会拉他出去,嘴里还在喋喋不休,
“你说呢,我看你就是脑子坏了,能闹到这里来,没看那么多解放军守着呢,这里面得有多少机密的东西啊,能轻易过来吗?
快,跟我回去!”
楚云庭即使没穿军装,军人的气势依然很足,说这话时表情严肃、威严,凡事他俩经过的人都把这番话在耳朵里过了一遍,包括孔佳翔。
贾真言仿佛也听进去了,由着楚云庭的力道往外走,没有反驳他的话,
“我是太急了才这么冲动,那行吧,咱们回去。”
戏都演到这了,后面就看孔佳翔的了。
楚云庭孺子可教般地夸他,“这才对嘛!”
然后像是才看到孔佳翔一样,脸上的表情一臭,然后拉着贾真言换个方向离开。
孔佳翔的眼睛直直的看着他俩走远,心里恍然,原来那个人就是贾真言啊,进公安局那次见他戴着眼镜很斯文的样子,没想到还会研究武器啊。
不过,这么不识时务,有才能又怎么样!
一开始他只是想收拾一顿人,现在嘛,呵呵……
楚云庭和贾真言二人直到拐个弯,确定背后的视线消失了才停住步子。
“怎么样,演的可以吧?”
楚云庭靠在墙上隐蔽的观察孔佳翔,见他没有进科研所,笑道:
“嗯,很好,那孙子上当了。”
贾真言激动地直搓手,
“那好,你先离开,我到处溜达溜达。”
楚云庭回头, 伸手抢过来他手里提着的包,检查里面东西,见电击棍和手枪都有,尤其是枪,特意检查了下子弹情况。
物归原主的时候提醒贾真言,
“电击棍还没有面世,只有咱们几个有,你溜达的时候手里抓着它,这样既不会引人注意,又能出其不意保障安全。
别怕,我跟着你呢,再说今天也许不会有动静,慢慢来。”
贾真言从他手里接过来包,低头认真的将拉链拉上后,轻轻托了下眼镜,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