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姜武山坐在沙发上,微阖着眼等待。
“三长老,我给您做了宵夜。”一个女佣端着汤碗款款走来。
汤碗里面,是芝麻馅的汤圆。
女佣舀了汤圆吹凉,这才把勺子递到他唇边。
姜武山睁开眼,将嘴边的汤圆一口吞下。
女人一口一口地喂着他,“三长老,吃完了您先回房休息吧,不就是一个小女孩吗?姜刈肯定会给您把事情办妥的。”
姜武山自然也不觉得这件事能有什么问题,可是他看了一眼时间,不由皱眉,“算一算,时间也该到了。”
姜刈却还没回。
姜武山挥了挥手,召来一个人,吩咐下去,“姜怵,你带人去看看。”
“是。”
目送着姜怵的背影离开,姜武山一把将女人捞到怀里来,抬手摩挲着她的下巴,眼里渗出笑意,“等他们回来了,我就好好陪你。”
女人眼珠子一转,娇滴滴地伏在了他的肩膀上,“那你可得好好陪我。”
姜武山在女人的耳垂上亲一口,“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二十多分钟后,姜怵去而复返。
跟着姜怵一起回来的几个守卫,抬着一个用黑布包裹的人。
他们走过来,将裹起来的人放到地板上。
姜武山看了一眼就嫌弃地皱眉,“让你们杀了她,没让你们把尸体带回来,不嫌晦气?”
发现只有将怵回来了,没看到姜刈的身影,他又问:“姜刈呢?他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姜怵指了指地板上的黑布,“回三长老,这就是姜刈。”
“什么?!”
姜武山直接从沙发上站起来,脸色都变了。
“这是姜刈?”
他不可置信地一把掀开黑布,顿时,姜刈凄惨死去的面孔映入眼帘。
姜武山勃然大怒,“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姜怵开口道:“三长老,我们去的时候,姜刈已经死在了病房里,刚死不久,我们只看到了姜刈的尸体,没看到病房里有其他人,至于跟姜刈一起的几个守卫,也都晕在了门口。”
“怕事情泄露出去,我安排人把那些晕倒的守卫都抬了回来,因为姜刈的死实在诡异,所以我把他的尸体也一并带了回来。”
姜武山闻言脸色十分难看。
姜怵忍不住地问道:“是不是有人知道我们要去杀那个女孩,所以安排了人在病房里守株待兔,就等着我们跳?而且那个杀姜刈的人,身手绝对不一般。”
姜武山脸色铁青,将视线转到姜刈的尸体上,看见姜刈的手指呈现大面积的冻伤,顿时气得咬牙切齿,“该死,是姜修罗……”
姜慈曦手底下最忠心的杀手,姜修罗!
姜怵闻言,瞳孔微微放大,“您是说……这是慈曦小姐派人做的?”
他一脸的不可置信,“慈曦小姐她……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还能是为什么?”姜武山手心捏紧成拳,恨得想杀人,“她就是杀给我看的!”
这个女人心不愧是狠!
另一边,一道黑色身影直接从阳台飞进姜慈曦的房间内。
“慈曦小姐,事情已经办妥了。”
“姜武山又派了人来,我亲眼看着他们把那人的尸体拖走了。”
姜慈曦点了点头。
她摩挲着手中的茶杯,眸色深沉地看着远方道:“我没有我父亲那么好的脾气,如果当年父亲的能有我一半狠心,他也不会被自家人算计而死。”
姜武山居然敢违抗她的命令,这对她而言是绝对不能容忍的,因为这样的人,迟早会成为最大的威胁。
姜修罗看着女人的背影,面具下的一双薄唇微启,“只是因为这样吗?”
姜慈曦看他一眼,“你什么意思?”
“你让我杀姜武山的人,只是想给姜武山一个下马威吗?”
你觉得呢?”
“我觉得,你对那个女孩的态度不一般。”
“为什么这样说?”
“虽然您没有表现出来,但我感觉,您是在担心她的,并且为她感到不平,或许杀掉姜武山的一个下属,可以让您心里累积的怨气,消掉一些。”
姜慈曦不得不承认,姜修罗的确说出了一部分她的心声。
她在医院看见那个女孩因为疼痛而紧皱眉头的样子,不知为何,心里也像是针扎一样难受。
这种奇怪的感觉让她不解,她为什么会对一个素未相识的人感同身受?为什么她看着这个女孩奄奄一息的样子,自己也会跟着提心吊胆呢?她为什么会去担心一个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的人?
姜慈曦的头疼又开始了。
她长叹一口气,拢了拢身上的衣服,“下去吧,我该休息了。”
“是。”
——
第二天清晨,姜慈曦接到了医院的电话,说林予笙已经醒了。
“我知道了。”
姜慈曦打算吃了饭就去医院看她。
她穿戴好就下楼了,老太太早已等候她多时,见她终于下来,当即着急地看着她道:“我听说熙敏被白雪咬断了一只手?这究竟是什么一回事?”
姜慈曦只好在饭桌上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都说了出来。
“白雪怎么可能会这么做?”老太太不解。
姜慈曦低头不语。
所有人都以为白雪是被姜熙敏射出的那一箭刺激到了,可是她很清楚,白雪伤姜熙敏,实际上是因为白雪在护主。
白雪看到林予笙被射了一箭,才会产生护主行为。
可是问题在于,白雪怎么会把林予笙当做主人?
难道白雪认识林予笙?
姜老太太见姜慈曦沉思着一言不发的样子,又问道:“三长老对于白雪伤了熙敏这件事,会不会心存芥蒂?你还罚了熙敏,怎么想的?无论如何,熙敏也算是你的侄女。”
“是姜熙敏拿箭射人在先。”姜慈曦说,“我罚她,难道不应该?”
“可是熙敏没了一只手!”老太太急了,“你怎么对你侄女这么狠心?何况那个林予笙就是一个外人!你为什么要替一个外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