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宁缺毋滥
万恒集团的会客室内，周祁年坐在真皮沙发上，手中握着自己的手杖，看着一旁正在给他倒茶的沈若目光游离，神情恍惚。
他的思绪仿佛被拉回了许多年前，那个让他魂牵梦萦的午后。
那时还是冬天，冬日的晨光从窗户斜斜地洒进来，那个人缩在米色毛线沙发里，驼色毛线披肩搭在膝盖上，毛衣袖子露出半截手腕，皮肤被暖气烘得泛着粉红。
彼时他毛毛躁躁地推开书房的门，风铃响了，惊醒了一室寂静，有着海藻般披肩长发的女人受惊，愕然地看着他。
阳光从窗外洒进来，落在她的发梢和肩头，仿佛为她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
他那时还是一个毛头小子，闯进人家的领地，只知道站在门口呆呆地与那个人四目相对，然后在那温婉的笑容中，羞得脸颊通红。
一眼定情，终生难忘。
外界人都传闻他是不婚主义者，强势的丁克一族，无妻无子，其实这是不对的，他并不是主动丁克。
——他只是娶不到自己想娶的那个人。
因为不是那个人，所以宁缺毋滥。
“周先生？”沈若的声音将周祁年拉回现实。
她端着一杯新泡的茶，弯下腰，笑容温和地看着他，“卓总还在开会，马上过来见您。请您稍等。”
白瓷杯底浮着几片蜷曲的普洱叶子，像沉在琥珀色湖底的枯荷，杯沿沾着半圈茶渍，透亮的茶汤里晃动着细碎的金箔似的茶毫。
茶泡得很好，功夫非常足。
周祁年抬起头，目光落在沈若的脸上。
周云海说，她是周宁的女儿，可为什么这张脸，她的眉眼间，竟与记忆中那个女人有几分相似。
这个孩子在他旁边，让他恍惚间仿佛看到了那个午后，那个让他心动的身影。
“好……好的。”周祁年恍恍惚惚地应答，声音中带着几分沙哑。
沈若点点头，转身朝门口走去。
就在她即将推开门的那一刻，周祁年突然开口：“沈特助。”
沈若停下脚步，回头看向他：“周先生，还有什么事吗？”
周祁年的目光中噙着一丝疑虑，语气中带着几分试探：“沈特助长得很漂亮，不知道是像爸爸还是像妈妈？”
这句话一出，沈若心中一惊。
周越说过，他那位二叔是一位笑面虎，跟他对话很危险，不知道哪句话露馅，这位周董事长就会下杀心。
他现在是什么意思？在查她妈妈吗？她的身份暴露了？
她迅速调整情绪，笑着说道：“大概是像妈妈吧。”
周祁年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没让他等多久，沈若到会议室的时候，会议恰好结束，沈若就直接把卓逸帆引到了会客室。
等她推开会客室的门，原本坐在沙发上的周祁年却已经不见了踪影，只有桌上那杯茶还静静地放在那里，杯口上升腾着淡淡的雾气。
沈若愣了一下，目光在房间内扫视了一圈，确认周祁年确实已经离开。
“舅舅呢？”卓逸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跟着沈若走进会客室，眉头微微皱起，“他这次来是想干什么？怎么突然走了？”
沈若咬咬唇，目光中带着几分思索：“他刚才问了我一个问题，问我长得像爸爸还是像妈妈。”
卓逸帆的眉头皱得更紧，语气中带着几分警惕：“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沈若摇摇头，语气平静：“我不确定，糊弄了几句，不知道他有没有相信。”
卓逸帆沉默片刻，随后轻轻叹了口气：“我这个舅舅，心思深沉，我们得小心应对。”
沈若点点头，随即带着一丝疑惑开口：“他今天的态度有些奇怪，好像……在透过我看什么人。”
卓逸帆的目光落在沈若的脸上：“觉得你像小姨吗？”
沈若摇摇头：“不知道啊。”
卓逸帆抬手，把她揽在怀里，轻吻一下沈若的侧脸：“没关系，一切都交给我。”
夜幕降临，京市的夜生活刚刚开始。
零度暧昧会所位于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段，门口霓虹灯闪烁，音乐声震耳欲聋，空气中弥漫着酒精和香水的气息。
方正集团的陈科热爱夜生活，万恒打算跟方正集团合作。既如此，投其所好，就干脆选择了在零度暧昧会面。
卓逸帆、沈若和文岱三人走进会所，立刻被侍者引到了预订的包厢。
沈若坐在角落里，手中握着一杯果汁，想到周祁年看她的眼神，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透过她，周祁年在看谁？是妈妈吗？
“老婆，你没事吧？”卓逸帆注意到她的异样，低声问道。
沈若摇摇头，勉强笑了笑：“没事，可能是有点累了。我去卫生间洗把脸。”
她站起身，朝包厢外走去，卫生间里，沈若用冷水拍了拍脸，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
虽然知道回到京市一定会跟周家打交道，也一定会跟那位舅舅打交道，但对于这位舅舅的行事作风，她心里总有些打怵。
究竟是什么人，能把她妈妈当年逼得离家出走隐姓埋名才能保命。
摇了摇头，看着镜子里恢复平静的自己，她从卫生间出来，刚走到转角处，突然有人抓住了她的手腕。
她猛地回头，看到一个陌生男人正笑眯眯地看着她：“小姐，一个人吗？要不要陪我喝一杯？”
沈若皱了皱眉，试图挣脱他的手：“抱歉，我不认识你。”
男人却不依不饶，语气中带着几分轻佻：“别这么冷淡嘛，交个朋友而已。”
沈若的脸色冷了下来，声音中带着几分警告：“请你放手。”
男人却笑得更加放肆，手上的力道也加重了几分。
包厢内，卓逸帆看了看表，发现沈若已经离开很久了。
他的眉头微微皱起，转头对文岱说道：“沈若怎么还没回来？你去找找。”
文岱点点头，正要起身，包厢的门突然被推开。
方正集团的老总陈科走了进来，脸上挂着油腻的笑容，他身材矮胖，穿着一件花哨的衬衫，领口敞开着，露出脖子上粗大的金链子。
他的目光在包厢内扫视了一圈，最后落在卓逸帆身上，语气中带着几分谄媚：“卓总，久仰大名！今晚可要好好放松一下。”
卓逸帆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想到还没出现的沈若，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耐：“陈总，客气了。”
陈科不以为意，卓家大少爷，金字塔尖的存在，这场合作虽说是万恒集团求合作，但实际上是万恒给他们机会，毕竟，只要万恒想换人，方正完全可以被取代。
他拍了拍手，包厢的门再次被推开，一群衣着暴露的女人鱼贯而入，她们走到卓逸帆和文岱面前，笑容妩媚：“卓总，文总，今晚我们陪您喝几杯吧。”
陈科笑眯眯的打趣，胖胖的脸上带着一丝猥琐：“听闻卓总不近女色，今晚，咱试试，看能不能找到您喜欢的。”
卓逸帆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陈总，您还真是大方。”
陈科正要回话，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声呼救声。
沈若的声音...
卓逸帆和文岱对视一眼，立刻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