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如何？”赵妙嫣强装镇定地问道。
但下意识攥衣角的动作暴露了内心的紧张。
“两个选择，摆在你们面前。”宋辞摊开双手，眼神里透着一丝玩味。
“其一，按照你们现有的武器，带走一部分人，我不阻拦，剩下的人我留下等你的尾款送来。”
“其二，我可以把人都给你们送去，不过这邮费，得与物价等值才行。”
赵妙嫣听到这话，本能地排斥第二种选项，脑海里瞬间浮现出宋辞口中所谓“等值”的两个字。
那得耗费多少的武器？她没有那么大的权限。
这么庞大的武器数量，不会有人同意。
况且让宋辞去跟新市大学交涉，谁知道会闹出什么乱子来?J军方的那群人绝对不会选择交出武器，到时候万一起冲突，宋辞死得干脆些还好，如果被宋辞逃了……
后果将不堪设想！可若选第一种……
她可以想象这些背叛了宋辞的幸存者会遭受怎么样的对待？
甚至可能失去生命！
作为一名刑警，一个人对生命是尊重的、还是漠视的，她一眼便能辨认出来。
像是看穿了赵妙嫣的心思，宋辞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
语气冰冷地提醒道：“实话说吧，如果选择第一种的话，你那些付不起赎金的人，我会即刻断绝他们的食物供应，住房也别想再有，安保更是无从谈起。”
“不过嘛，念在咱们打交道的份上，我会保你三天的性命无虞，三天之后，要是尾款送不到我手上，我保证，这些人都会死，一个不留。”
他这话说得斩钉截铁，身后那群下等公民们顿时炸开了锅，恐慌如潮水般蔓延开来。
“警官，救救我啊！我不想死在这儿！”一个年轻小伙儿满脸泪痕，声嘶力竭地喊道。
“我们都是老老实实的百姓啊，求求你了，警官，快救救我们啊！”
众人七嘴八舌，哭喊声、哀求声交织在一起，刺痛着赵妙嫣的耳膜。
宋辞却一脸平淡，笑容里透着冷漠，看着赵妙嫣，再次加码：“哦，对了，这三天时间，仓储费用我可不会白出，你们也得一并算上。”
赵妙嫣一听，顿时急了眼，反驳道：“你这分明就是霸王条款！哪有这般不讲理的？”
“哦？”宋辞嗤笑一声，挑了挑眉反问道，“我有说过，我不做霸王条款吗？你可别太天真了，赵警官。”
赵妙嫣紧咬下唇，握紧的拳头止不住的颤抖。
她心里清楚，如今兵工厂停产，武器装备稀缺到一件难求，少一件就真的没了，别说是凑齐宋辞要的巨额“邮费”和“仓储费”。
因此，就连自己这个小队的武器调配，她都做不了主。
可宋辞身后那一双双充满恐惧的眼睛，又像沉甸甸的石头，压在她的心口。
身为警察，让她怎能忍心弃之不顾？
在宋辞定下的规则里，她似乎能救出一部分人，可剩下的那些呢？答案不言而喻。
但若跳脱出这规则，以己方现有的实力，根本无法强行突破救人。
这种无力感与纠结，犹如钝刀割肉让赵妙嫣非常痛苦。
“赵警官，你要是不选的话，现在就可以告诉我，我的时间可宝贵得很，没耐心陪你在这儿耗下去。”
宋辞的语气愈发冰凉，透着不耐，仿佛下一秒就要送客。
赵妙嫣心神猛地一凛，纠结地问道：“除了这些，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我们可以再商量商量……”
宋辞彻底没了耐性，霍地站起身，皱起眉头。
不屑地数落道：“这就是你们这群人的可笑之处，我认可你们的职责，以及因职责所要做出的行为。”
“可认可归认可，不代表我就得支持你们这自不量力的行径。”
“连自己几斤几两都没掂量清楚，就妄图当救世主，拯救所有人，简直愚蠢至极！”
赵妙嫣被这一顿训斥，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嘴唇微微抖动，却愣是没还口。
正如宋辞所言，她做这些决定的时候，确实有些冲动、不自量力了。
可这也是上层领导给她们的任务不是吗？
以往他们也救助过不少幸存者，虽说艰难，却也没像现在这般。
谁想在宋辞这儿碰了个硬茬，偏偏这个硬茬，他们凭借现有的武力还战胜不了。
“我没耐心了，赵警官。”宋辞无奈地摇摇头，伸手指向门外，语气强硬地下了逐客令。
“如果这笔生意你不做了，那就麻溜带着你的人，离开我的领地！我这儿，不欢迎你们！”
这话一出，身后那些幸存者们瞬间慌了神，情绪彻底失控。
他们对着赵妙嫣又喊又叫，刚才的乞求瞬间化作谩骂。
“警官，你倒是说话啊，求求你救救我们，别不管我们啊！”
“你之前信誓旦旦说要带我们去新市大学，难道都是骗人的鬼话？官方的人也能这样言而无信？”
“哼，敢情在你们眼里，我们这些公民的命，还不如那几把破枪值钱吗？”
从苦苦哀求到恶语相向，不过转瞬之间，人性的复杂与脆弱尽显无遗。
宋辞冷眼旁观，嘴角挂着一抹嘲讽的笑意，正因为他早早看透了这一点，行事才无所畏惧。
他深谙，当自己的底线比人性的底线更低时，生存的空间便能更广阔。
在这混乱的世道里，软弱与妇人之仁，只会成为绊脚石。
幸存者们骂着骂着，有的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他们心里清楚，今天冒险背叛了宋辞，若是赵妙嫣不能带他们走，等待他们的，将是暗无天日、生不如死的“无边地狱”。
此刻，只能寄希望于赵妙嫣，做着最后的挣扎。
赵妙嫣紧握着双手，身后的警员们也纷纷看着她。
所有人的压力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
宋辞缓缓道：“赵警官，我劝你还是放弃吧，现在放弃，把一切都当成从来没有发生过。”
赵妙嫣忽然抬起头：“我能不能提出一种交易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