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豹和杨景山见机不妙,也不得不强顶着密集的冰雹,挪到许大年身后,低着头帮他遮挡住,最终四人聚到一起,中间是许大年,其他三人则搭起了人墙为他遮风挡雹。
人墙内汪钧腾出双手,迅速在随身行囊里翻找出止血凝胶喷剂,手忙脚乱地帮鼻青脸肿的许大年止着血。
其实刚才首当其冲的是队伍最前列的杨大豹,不过好在他及时地抬起了手臂遮挡住了冰雹袭击裸露的脸部,其他部位因为有护甲覆盖而安然无恙。
许大年则是因为只穿了件单薄的石墨烯外套,防护力远远不够。
从天而降的可是拳头大小的冰雹,在暴烈的大自然力量面前,人力显得格外渺小。
三人组成的人墙虽然防护力强悍,但是在倾泻而来的冰雹冲击中,仍然难以持久站立,为了护着许大年,现在他们是跑也没法跑,躲也没处躲,只能在这稀疏的落叶树下严防死守。
最后三人被密集的冰雹砸得只能以叠人堆的形式趴在一起,身处最下面的许大年被三个大汉压得差点就闭过气去。
已经没人关注这些了,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呼啸而来的冰雹和头顶上坠落的树木断枝给弄得胆战心惊、心烦意乱。
众人双手护头,尽量贴成一团,耳里捣浆糊似的,冰雹“嗖嗖啪啪”的狂轰滥炸声、枯枝的折断声、大树的倒塌声,乱成一团。
冰雹来的快去得其实也不算慢,前后也就下了五六分钟的样子,不过即使是这样,也让身处其中的人觉得没完没了的,身处炼狱一般。
……终于,冰雹过去了,四周再次变得一片死寂,四人堆在一起几乎要被冰雹给埋了起来。
大家好不容易坐起身来,抹去满脸的冰屑,啐着口中的冰渣,大口吸入冰冷的空气却强烈刺激着咽喉,忍不住咳嗽起来。
四个人里面许大年的情况最是糟糕,竟然咳出血来,他侧倒在地上的人形冰坑里缩成一团不住地哆嗦着。
汪钧见不对劲,俯身轻轻拍打着许大年的脸颊问道:“你怎么了?”
“冷……”许大年说话时连牙关都抖个不停,嘴唇边挂着的血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他嘴角凝结成冰。
汪钧举目四顾,只见周围一片狼藉,树木被冰雹打得枝断茎折遍体鳞伤,地上布满了指天洞地的断裂的树枝、倒塌的树木和层层叠叠有半人高的冰疙瘩。他用手摸了摸面前的冰疙瘩,才这么会儿功夫,冰雹与冰雹之间竟然已经冻结住了,偶尔一阵风迎面吹来竟如刀割般凛冽刺骨。
“寒潮!”汪钧心中咯噔一下,试着吐了口唾沫,结果却掷地有声——出口都成冰雹了!
估计这温度起码已经降到了零下好几十度,他们三个有护甲恒温功能保护倒是不怕。
只是许大年就惨了,因为根据以往的经验,琴岭的冬天最低也就零下十来度的样子,所以汪钧并没替许大年额外打造保暖服。
可是照现在的情形他恐怕是扛不过去的,一旦低温症发作他就死定了!
“卧槽!都把面罩戴上!快!”汪钧一边招呼杨家二人,一边从腿外侧的护甲口袋里掏出来一张透明头套,揭开头上的连体头盔,麻利地戴上头套,再重新戴好头盔并扣上安全阀。
护甲的过滤呼吸系统随即自动开启了,石墨烯面罩内的记忆金属在联通护甲后的微电流刺激下将面罩撑了起来,过滤系统的呼吸口在面罩的两侧下方微微鼓起,恒温系统将保证呼吸口不被冻结。
许大年则被众人手脚麻利地塞进了密封的折叠帐篷里,三人一起抬着往玉顶山的山洞奔去。
一路地面上全是冻结在一起的冰疙瘩,滑得要命,三人走得跌跌撞撞,许大年也在包裹里被撞得叫苦不迭,不过这也算是好事,否则一旦他昏睡过去就危险了。
杨大豹奔跑中打了个趔趄,不由瓮声瓮气地隔着面罩啐道: “他nnd,那啥,这破天气真够邪乎的!”
汪钧此时也累得直喘粗气:“是啊……按道理说……玉顶山上的云层离这里的高度差并不算大……一般情况下,是不足以造成如此大冰雹的,除非……出现了极端的寒冷情况……可是这里又不是极北之地,而且也只不过才海拔二、三千米……无端端的怎么会出现如此寒冷的天气呢?”
“传说……这山中有神仙,咱这是不是冒闯禁地惹恼他了?”杨景山语气里透着犹豫,面罩后面的眼神里忍不住透出一丝惊恐。
汪钧见状,知道杨景山的迷信劲又上来了,赶紧缓和气氛道:“这世上哪来的什么神仙,真要有神仙,你们看我像不像。哈!”
“这倒也是,汪哥您当然算是神仙了!”杨大豹闻言精神大振,激动的一拍身上护甲,“如若不然,这次我们早就被砸成肉饼了!有您护着我们,神仙能奈我何!”
杨景山想想也是这理儿,轻轻叹了口气,也不好再说什么,三人继续往山洞方向赶去。
等来到玉顶山的洞口前,从外看并不打眼的洞口,进入到里面却让三人都感到眼前不由一亮,洞口内侧明显有人工开凿的痕迹,依稀整出个模糊而古朴的门廊样子,那些工整的台阶从门廊前一路延伸下来。
最惹人注意的是,门廊处的岩壁和地面上,布满了形状像龟背图案的裂纹,这是一种繁多复杂的环纹构造,这些环纹构造毫无规律可言,看上去又有点像豹子皮上的花纹,在这些花纹的映衬下,整个门廊显得神秘而高贵。
“豹皮纹灰岩!”汪钧仔细看了这花纹半天后,禁不住低声惊呼起来,他依稀记得以前看到过类似的报道和图片,因为这种花纹实在是太独特了。
据说这种岩石上的花纹是天然形成的,形成的原因并没有定论,当时发现的这种岩石,经研究据说是距今有4亿年的历史,古老得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