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初走的很快,很快便见不着寇准和海淘。
大约走了半刻钟,他忽然掂了掂李笑笑的身子,啧了一声,一脸严肃道:“笑笑,你最近是不是伙食太好了。”
【是了,是了,又想说咱重了是吧。】
李笑笑张口朝成初的耳垂咬了一口,恶狠狠。
“对啊!本姑娘现在可饿得慌。小哥,你的耳垂看着挺多肉的,要不然割下来给本姑娘当小酒菜吧。”
成初哼了一声,在她屁股上掐了一把,恶狠狠道:“这时候不知道反省,还敢撩拨本公子,回去看本公子怎么收拾你!“
“……”
【公子,明明是你撩拨人家在先。】
这下好了,回去非要被训斥一番不可。别看成初平日里头一副优雅公子模样,外人都以为他惜字如金,为人傲娇。
其实,这都是表象。
这货就是个话唠,教训起你来,就跟老妈子训话一样,絮絮叨叨可以扯很久。
那天李笑笑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被成初罚站,听着他训话良久,直到站着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已经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抬头望向外头,天才刚蒙蒙亮,李笑笑打了个哈欠,翻身下了床。
船舱此刻多了张屏风,将不大的房间,隔成了里外两室。
李笑笑绕过屏风,便见成初正侧躺在卧榻上,睡得正沉,手上还拿着一本兵书。
她微微一愣,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成初看除了账册外的书籍。
她小心翼翼的将床上的毯子拿过来,给他盖上。手刚触到他身体,却见他一个翻身,扯住她的手,将人拉到怀里。
他尚未睡醒,嗓音显得暗哑而低迷:“天色还早,陪我再睡会儿。”
李笑笑温顺的点了点头,却是一点睡意全无。她伸手禁不住摸着自己的脖子。
感谢成初,昨日并没有追问她的伤痕到底是怎么弄的。她不说,想来以他的手段,也会自己私底下查清楚。
令李笑笑在意,倒不是脖子上的伤痕。经过一夜,伤痕其实已经看不清楚了。让她介意的,是她与凤如是的那番对话。
就算如此,她仍旧感激他的体贴。非她不肯坦白,只是说到侍卫和穆吟霜,必定会问到大黑的去处。
可大黑昨夜看着凤如是,她知道玲珑公子仍旧会从大黑口中,知道她与凤如是那段对话。
知道归知道,但她不想与他讨论,一点都不想。
就算被掩埋在记忆的最深处,可那就像是一根刺,不感知,不表示不存在。
在你不痛不痒的时候,慢慢的腐烂化脓,一遭疼起来,便是不得不除去的毒瘤。
“睡觉!没事不要胡思乱想。”成初伸手捂住李笑笑的眼睛,咬着她的耳朵,沉声道。
“好。”李笑笑伸手环上他的腰,不知不觉在他怀里沉沉睡了过去。
这一次,无梦。
再次醒来,天已经大亮。她又被成初放回床上,隔着窗帘和屏风,能够瞧见成初修长的身材落在屏风上,拉出长长的剪影。
他的旁边立着一个人,正在低声在他耳旁说着什么。
这彪悍的体型,不用猜也知道他是谁。
这人就是成初的暗卫,那位长得像卖猪肉的,实际上副业是厨子的暗卫——大黑。
“早上好,厨师长。”李笑笑穿戴妥当,便起床走到屏风后面,对大黑打了一声招呼。
大黑闻言,黝黑的皮肤下,完全看不清楚的厚嘴唇抖了抖。
“这位姑娘,本人好歹是名满天下的“七虹”之一,别厨师厨师的叫着!”
“七虹是什么?”李笑笑疑惑看向成初,这个组织的名字,她听着很耳熟。
成初端起自己喝了一半的水,递到她跟前。
““七虹”是暗卫团的名字,以七色彩虹命名,只有最出色的暗卫,才可以允许用彩虹的名字命名。”
李笑笑接过成初的水,喝了几口,冒烟的喉咙这才得到一丝缓解。
这厢瞧见大黑,听到成初提及七虹的名号,明显傲娇的抬了下头。她恶寒的白了大黑一眼,带着几分坏笑。
“大黑,你说你的代号是黑色,请问这跟七虹有什么关系,彩虹里头可没有黑色哦~”
“嗯,因为他是候补的。”成初不以为然。
大黑胖乎乎的脸蛋,一下子如同受气小媳妇一样,哀怨道:“哼,总有一天我会成为正式的……”然后跺脚,怨妇般的小跑出去了。
就他那样,李笑笑与成初相视而笑。
李笑笑不知道的是,七虹不仅仅代表四国最出色的暗卫,更代表着墨国的皇储象征。
七虹只听一个人的调遣,那个人就是墨帝。
那天之后,李笑笑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再见到大黑了。不过,她知道大黑一直都守在成初的周边,未到必要时,不会现身。
这几日,算得上是来这个时代,最悠闲的几日。古代米虫的生活,大约便是如此,吃饱睡,睡饱吃,凡事都有玲珑公子伺候着。
这日,李笑笑正躺在玲珑公子腿上,看着医书。
这本上官珂的书,她翻来覆去看了数十遍,仍旧没能想起到任何有关自己的线索。最后只能放弃,迷迷糊糊睡着了。
依稀能够听见,热水沸腾的声音,淡淡的茶香。以及成初偶尔翻阅账册,纸张摩擦的声音。
“出来吧,大黑。”成初翻了一页书,听着声音,显然目光未曾离开过书籍。
李笑笑并没有听见任何特别的声响,只感到有阵微风拂面,大黑的声音如鬼魅般凭空响起。
“公子有何吩咐。”
成初揉了揉李笑笑的头发,食指滑到她的颈部,来回摩挲,声音低沉如同地上冒出。
“以后,你无须跟着本公子。你的任务便是暗中保护笑笑。她若再伤到一根毫发,你便不用来见本公子了。”
李笑笑心中一动,他果然还是很介意那次的伤。
“可是公子,此次出行,您只带了我一个暗卫。如果我去……”大黑的话没有说完,脖子上已经横着一把笔,笔尖指着他的脖子,在他完全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的时候。
他咽了咽口水,望向持笔的人,一身白衣,出尘绝代:“公子,您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