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邦”地一声,回头撞上了紧闭的木门。
又是被瓦片砸,又是撞门连自己房间都进不了的,宁烟是真的火大了。
她板着脸问:“你什么意思?”
严昼打定主意刨根问底,“没有回答我你还想休息?谁给你的胆子?”
宁烟问:“你想让我怎么回答你?怎么回答你才会满意?是要我发誓以后安安分分当个炉鼎,接受自己的命运。还是要我现在就和那个人断了联系?”
“可是我已经跟你解释过了,我跟他没有那种关系,你没有听,因为我身份低微,就是个炉鼎,哪怕我有一百张嘴解释,你也不会信一句。”
“你说我不愿意当炉鼎,自甘堕落。你却不曾听过我的辩解,先入为主,把我彻底形容成你臆想的模样。到底是我自甘堕落,还是你从来就没想把我当成过一个人呢?”
她痛的忍不住流眼泪,一边流泪一边自顾自说:
“你已经不止一次这样欺负我了。”
“可我是人,我也会疼。如果有选择,没有人会甘愿成为一个卑贱的,人人可欺的炉鼎。”
“我也想修炼,我也想独立,我想堂堂正正的挺直脊背站在众人眼前,不需要做低附小,不需要忍气吞声,就能和你们并肩而立。”
“可我没得选。我们都没得选。”
“您若现在还怀疑我同那人的关系,你大可进我房间,闻闻有没有男女欢好的气息。”
“要是您不通男女之事闻不出来,也可以和我试试,验证真假。反正,我在您的眼里就是这样的玩物。”
严昼坐在屋顶上,听她话语哽咽,心绪从未有过的紊乱,几次启唇,最后都是哑口无言。
半晌,他主动辩解,“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只是……”只是提醒你,不要忘记自己曾受过的苦,再次被骗。
那次他知道宁烟因为出逃被抓后,暗地里问过几个相关弟子,他们都说是当时和她关系不错的邓燕儿告的密。
她为了自己,也曾努力过。
可是她太弱了,错信她人遭受了严重的惩罚。
严昼切身体会过弱者的感觉,当你太弱时,身边是没有好人的。
哪怕齐灿那个花孔雀真心喜欢你又如何?宗主会让他和一个炉鼎结为道侣吗?不会的。
与其最后一场空,不如快刀斩乱麻,现在就和他断了联系。
哪怕一辈子到藏名居,一辈子不得元卿仙君目光,当个普通炉鼎,也可以一直这样衣食无忧地活下去。
可他从没想过,他自以为的善意提醒,也是对她的另一种轻蔑伤害。
严昼止住了话头,愣愣得坐在原地,没有进一步言语。
宁烟也不想理他,脑门疼着呢,伸手试着推了推门,很轻地一下,门就被她推开。
不管严昼怎么想,她进房,也没有邀请他闻味什么的,兀自关上木门,动静不小,足以表达出她的愤怒之情。
系统屏蔽了视觉,听觉却一直在线,宿主和严昼对刚的话它一字不漏的听完了。
系统:【宿主,你不过了?】
【严昼现在是你上司啊,你竟然敢这么冲的对他说话,我都替你捏把汗。】
“那咋了。”
宁烟听它胆小如鼠的发言,胡乱擦干眼泪,用之前严昼给她的药膏涂在脑袋上,想到什么,还报复性的多挖了一指甲盖。
她从桌子下掏了掏,一本现代化封面的书籍被她拿出。
系统认得这本书,正是它之前给她的那本《美人惹火,病娇冷男夜夜宠》。
宁烟抬手翻开,就是第十三章的标题:男人不能惯着。
定睛一看,里面的内容,正好是男主伤害女主让女主丢了工作,于是女主出言反击,顺便讲述自己人生志向的情节。
回忆宁烟刚才和严昼的对话,少说有五六分异曲同工之妙。
系统:坏了,让她学到真东西了。
没错,宁烟刚才和严昼的那番对话,就是从书里照搬的,她觉得标题也很有道理,男人就是不能惯着。
蹬鼻子上脸用瓦片砸她砸上瘾了是吧?自以为说教一堆把自己感动坏了?真搞笑。
拜托,疼的是她,受伤的是她,凭什么要她接受他用伤害带来的恶心好意提醒?解释那么多也不见听一句人话,最烦这种人。
呸。
叫什么严昼?改个姓,姓欠,叫欠昼得了。
她倒是不担心严昼后续会给她带来什么不好的事,甚至有可能近期她都不会见到他了。
几个照面打下来,宁烟大概摸清了严昼性格,就是个嘴毒心软不会正确表达感情的人,这种人性格别扭的要死,往往出手没轻没重。
他确实没有恶意,但她不会忍。
要攻略一个人,一味的忍让只会让他觉得你好欺负,有属于自己的脾气和底线,让他正视你的人格和内心,才是必要的一环。
这是在发展好的情况下,如果发展不好,这条鱼无法正视你,上不了钩,那就换一条。
当然,这仅仅是针对严昼还算正常的人而言,像他主子元卿那种类型的神经病,另当别论。
宁烟想到元卿那么难搞,就感觉脑仁发疼,才见过一面,他现在说不定连她脸都没记住长啥样,难不成天天给他打扫卫生日久生情?
她到底是干攻略的,还是干保洁的?
要是日久生情方法真有用,那他现在最喜欢的也该是他的狗腿子严昼啊,哪轮得到她一个弱鸡炮灰?
宁烟觉得,攻略元卿,需要一个合适的契机,足以让他记住她的契机。
大抵是老天开眼,从穿越第一天就背的要死的宁烟,很快就迎来了这个属于她的契机。
自从上次她跟严昼探讨完人生伦理后,如她所料,一连十几天,严昼果然没有再出现到她的视线,有什么事都是让那个给她送饭的弟子传话的。
这边攻略齐灿的脚步还在循序渐进,基本上一有空闲,宁烟就跟他用传音石煲电话粥增进感情,时不时表达出对齐灿爱而不自知的关切。
但是有一个坏消息,他不知道什么原因,约不出来了,之前她还特意在藏名居外院找了一处安静很适合二人幽会的地方。
可惜,人约不出来,也就用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