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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进还道是什么大事件,原来不过是洪教头的意气之争。

拍了拍小丫鬟的脑袋道:“就凭洪教头,想欺负二郎!他还差得远呢。”随即大步向演武场走去,“我倒要看看他怎么给二郎下马威!”

小丫鬟摸了摸歪了的发髻,看着昂首阔步,器宇轩昂的大官人,心道:“大官人好像笃定洪教头胜不过二爷,二爷有那么厉害吗?”

柴进渐行渐远,小丫鬟忙整好发髻,蹦蹦跳跳地追上去:“大官人,您慢些走。”

演武厅内,庄客齐聚,但见人头攒动,不见内里详情。

里三层外三层好不热闹,不知道谁先喊了一句:“大官人来了!”

围观人群自动分出一条道来,众人纷纷向柴进行礼问好。

“大官人好!”

“大官人身体康健!”

......

只见演武厅中央,武松和洪教头各执棍棒相对而立,似乎下一刻就会大打出手。柴进缓步向前,打破僵持的气机沉声问道:“洪教头为何与二郎起争执?”

洪教头长身熊健,膀大腰圆,一身棍棒功夫出神入化,是庄园内第一高手,平日里多是在训练庄客,也曾传授过柴进粗浅功夫,只是为人十分倨傲,不得柴进喜欢。

洪教头毕竟是练家子,耳力极好,此刻他早已从旁人的闲言碎语中听到:与自己对峙的汉子,昨夜刚与大官人义结金兰。

但洪教头不在乎,人生在世,谁还没靠山。没有靠山,他洪教头也不敢斜眼看人。

不等武松开口,洪教头抢先道:“大官人经事少,认不准人是难免的,与这样的人义结金兰,只怕有碍大官人的身份。”

听到洪教头这样说,有贬低武松之意,柴进心中很是不爽,反问道:“洪教头你说说,某应该结交什么样的人?”

洪教头绞尽了脑汁,才想到自己曾听那位大人说过这样一句话:“大官人应该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

柴进似笑非笑,道:“想不到洪教头还有这样的文采,倒是有些让人意想不到啊。”

洪教头心头一紧,连忙掩饰道:“洪某也只是听说书人这样念过。”他心念急转道:“不若让洪某掂量掂量他,也好让大官人心中有数。”

柴进看向武松,关切问道:“二郎可曾醒酒,能否比试?”

武松哈哈一笑:“哥哥宽心,武松的拳头,醉一分,便加一分的威力!”

“小儿辈,大言不惭!”洪教头低声啐道。

武松怒视过去,直令洪教头一阵心悸。

柴进思量片刻道:“既然洪教头坚持讨教,二郎不若与他比试一下,点到为止即可,切勿伤他性命。”

武松会意道:“武松醒的,绝不会伤了洪教头。”

听这两人的对话,洪教头早已怒火中烧,忍不住大声叫嚣道:“来,来,来,且让你看看洪某的手段。”其双臂一振,手中棍棒如同长蛇吐信,斜指武松。

庄客们纷纷叫好,他们多是好勇斗狠之辈,犯了事投奔而来,见了比斗就像猫儿见了腥味的鱼。

庄园第一高手与大官人义结金兰的二弟比斗,这样的大场面当即点燃了众人的激情!甚至有人开盘坐庄,赌洪教头和武松谁能赢。

武松面上不疾不徐,随手抄起一根棍棒。心中却是下定决心好好替哥哥教训一下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教头。

洪教头抢先来攻,气势汹汹,棍影重重,欲要一棍搠翻武松,落下武松的威风,让他知晓:自己这洪教头是怎么来的。

岂料武松只是一式简单的横棍格挡,其身稳如磐石,脚下生根,分毫未退。

“铛!”

洪教头虎口开裂,手掌酥麻,踉跄后退。

有庄客大呼:“后天境巅峰的洪教头只接了武松一棍,就受伤了!”

“二爷的大名也是你能直呼的?”

“那该怎么称呼?”

“二爷呀!以后这就是咱们的武二爷!”

“原来洪教头的实力也不怎么样嘛。”

......

听着这些见风使舵的言语,洪教头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重整气息,大吼一声:“看我裂风棍法之疾风骤雨!”

只见洪教头猛踹地面,坚硬的青岩地砖都被踏碎,整个人好像利箭一样射向武松,手中的棍棒更是升腾起一层蒙蒙青光,晃出无数棍影,打向武松面庞。

劲风吹面,吹断武松箍发的发绳,黑发披散,但武松心不惧,面不改。

脚踩玉环步,不退反进,手中的棍棒荡漾出金色光芒,朴实无华平戳向洪教头的长棍,无视任何的幻影。

有道是针尖对麦芒,就看谁更强!

两棍相接,洪教头的青光瞬间瓦解,手中长棍更是被一种摧枯拉朽的力量撞得粉碎。

武松的金光长棍毫厘不差地停在洪教头咽喉处,金光敛去,武松收棍,傲然而立,黑发飞扬,淡淡道:“洪教头,你输了!”

喧闹的演武场,一时间掉根针都能听得见,谁都没想到武松胜洪教头会是这样的轻而易举!

片刻后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声!

“武二爷威武!”

“太帅了,武二爷!”

“武二爷肯定是踏入了先天境,不然不可能如此轻易击败洪教头。”

“洪教头很厉害的,咱们庄上又有哪个是洪教头的对手!”

......

洪教头惊魂未定,面如死灰,他能感觉到:他感觉刚才阎王爷已经要留他的名字了。

“是洪某败了,败的不怨,大官人慧眼识珠,武二爷也是人中龙凤!”洪教头不得不服,再不敢放狠话。

如今他脸上无光,心中更是有事,只想早早退下,当即对着柴进抱拳道:“大官人,洪某无能,想先行退下。”

柴进也不愿多留他,正要说话。

“慢着!”却是场外一个华服老者开口阻止。

柴进应声看去,只见老者和他面容有几分相像,心下顿时了然,快步向前道:“原来是叔父来了。怎么不通知侄儿,好去为您接风洗尘。”

来人正是柴进的亲叔父柴皇城,刚从高唐州风尘仆仆地赶来,旁边站着正是多时未见的忠叔,定是忠叔亲迎的柴皇城。

却道是前些时日,柴进重伤昏迷,柴皇城已经来过一次,庄上的人大都知道这位老人家是大官人的长辈,也是十分敬重!

如今柴进刚痊愈,这位老官人又来了,可见老官人对大官人十分挂念。

柴皇城捋了捋稀疏的胡须道:“小进,老叔说两句话如何。”

“叔父但说无妨,这里也是您的家,有什么当讲不讲的随意说。”

“那老夫就倚老卖老了。”

柴皇城清了清嗓子,看向还未散去的庄客们,大声道:“大家伙觉得洪教头和二郎的比斗精不精彩?”

“精彩!”

柴皇城再次大声道:“你们想不想学这样的本事?”

众庄客更是来劲了,“想学!”

“老夫就做主,让二郎也做你们的教头,传授你们武艺!”

庄客们喜出望外:

“太好了!”

“就是不知道二爷愿不愿意教我们?”

柴皇城看向武松道:“武松你既与我家侄儿义结金兰,老夫托大,也叫你二郎如何?”

武松点头道:“哥哥的家人就是武松的家人,叔父只管喊二郎便是!”

柴皇城拍了拍武松的肩膀道:“好孩子!小进有你这样的兄弟真好,不知老夫刚才的提议如何?”

“自无不可!”

听到武松应允,庄客们自是十分高兴。

自发地喊起来:“武二爷!”“武二爷!”

一时之间呼声震天,洪教头的脸色变得更黑了。

柴皇城见状对忠叔说道:“忠叔,庄上多了一个新教头,不若开一场宴席,让大家庆祝庆祝!”

忠叔闻言,当即开始组织下人准备开宴席!

柴皇城一边拉着武松的手另一边拉着洪教头的手,往厅内走去,口中还念道:“二位都是小进的左膀右臂,还望以后精诚合作,共同辅佐才是!”

洪教头心中藏事,其实不愿多留,他只想赶快回去,这地方一刻也不想待了,但又不便拂了老官人的面子,低声道:“您说的是,洪某定会好好辅佐大官人!”

武松自是没有二话,虽然他对洪教头没有任何好感,但是对柴进哥哥的叔父还是十分敬重的。

一场宴席过后,庄客们酒足饭饱。

柴皇城,柴进,武松,洪教头四人在大厅中也是有说有笑,宾主尽欢!

酒宴散去,所有人都回房休息了。

是夜,数道人影悄悄行动,没有惊起任何人,来到了柴进书房之中。

柴进书房密室之中,数颗明亮的夜明珠将密室映如白昼,看清众人面貌,原来正是是柴皇城,柴进,武松,忠叔四人。

柴皇城开口问道:“忠叔,庄内情况如何?”

忠叔做了个手势回道:“皇城爷放心,庄客们已悉数休息,书房外有老奴的孙子继忠值守。”

柴进有些疑惑:“叔父,这么晚召集我们于此,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柴皇城咬牙切齿道:“小进,洪教头必须除掉,我已命忠叔派人暗中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虽然柴进不喜洪教头,但还不至于要杀了他,但叔父这么说肯定自有他的道理。他想知道的是为叔父何要一定要杀洪教头。

看着柴进疑惑的表情,柴皇城一声长叹:“自己这侄儿哪里都好,就是太过重情义,没有一个真正的上位者该有的杀伐果断!”

但他又看了看身旁的武松,突然觉得老天爷还有些良心,给了侄儿一个这么好的兄弟,这武松一看便是手段强硬,说一不二,杀伐果决的主,刚好和自己侄儿性格互补。

经过柴进被妖狐袭击重伤濒死之事后,柴皇城明白幕后的推手可能要行非常之事了,自己如果不再破局,只怕自家侄儿还会遭受无穷无尽的暗杀算计。

他知道是时候给自家侄儿下一剂猛药了,随后若无其事地将一枚丹药送进口中。

这才解释道:“小进,老叔一辈子无儿无女,你祖父,父亲都是英年早逝,柴家只剩你一个独苗,前些时日你更是差点命丧妖狐,你就没有想过我柴家为何如此命运多舛吗?”

柴进思索片刻,印象中的祖父,父亲向来身强体健,但都是突然之间去世的,经叔父这么一说,他才发觉这中间恐怕另有隐情。

“叔父,你的意思是,有人暗中在谋害我们柴氏一族的性命?”

“除了那执掌江山的赵宋皇室还会有谁,当初夺了我们柴氏的江山,如今还要绝我们的根呀!”柴皇城目眦欲裂,视线似乎透过重重阻碍,看向了汴梁城!

柴进有些想不通,复问道:“赵家夺我们江山已近八百年,如果想除掉我们柴氏一族,当初太祖皇帝又何必给予我们丹书铁券?这八百年的时间,赵宋皇室如果想灭掉我们柴氏,应该是轻而易举的吧。”

柴皇城惨笑到:“我柴氏如今确实是被赵宋皇室圈养,他们想绝了我柴氏的种也确实易如反掌,但赵宋皇室不舍得,因为他们还没有得到我们柴氏一族的密藏所在!”

柴皇城扫视了一眼屋内的众人,见武松认真倾听,柴进疑惑,忠叔悲戚,方道:“今日夜话,涉及我柴氏和当今赵宋皇室的秘密,不知你们敢听吗?”

武松闻言,哈哈一笑,神情坚凝道:“叔父莫要小觑了二郎,武松既为哥哥的金兰兄弟,自然便是一体的,就算是你要俺将大宋皇帝拉下皇座,武松也敢去!还有什么不敢听的。”

忠叔抹了抹眼角的泪道:“老奴老了,忆及往昔,容易伤感,有些东西就控制不住,让皇城爷见笑了。

但是老奴一脉世代服侍柴氏一族,早已生死相随,其心天地可鉴!”

当然柴皇城如是不信任武松和忠叔,就不会也让他们来到这间密室了。

感受着体内药性在扩散,留给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不知道自家侄儿能否担起这个重担!

柴皇城深吸了一口气道:“以后小进有你们相伴,老夫也就放心了!接下来,老夫说的话,希望你们记在心里,切不可泄露出去半分半毫。”

柴进隐隐觉得哪里有些不对,但又说不上来。

忠叔似乎想到了什么,正要开口,却被皇城爷用眼神制止了。

柴皇城阴沉的目光扫视众人,再次提醒道:“现在出去还来得及,接下来老夫说的话,听了就是上了我柴氏的船,再也下不去!”

柴进自然是要听的,武松和忠叔眼神交汇之后,都点了点头,表示要继续听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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