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多小时后,余天开车三人返回别墅。
因为血流得太多,方梨衣摆裤子上都沾满了血渍,手臂上的已经被清理掉了,衣服上的渐渐晕开红得吓人。
尤其是血干了就会变硬,这会硬邦邦的衣服贴在身上,鼻息间还都是血腥味,车子一停方梨就迫不及待地下车想要回去换衣服。
谁知,刚进了主宅大门,沙发上一道身影就立刻站了起来。
女孩儿不安地攥着双手,目光担忧:“那个......你没事吧?”
话问出口又懊悔得兀自皱眉,之前那血淋淋的伤口她也看到了,怎么会没事。
她小脸满是歉疚:“我不知道韩诗雨约我来这儿会带着她那只狗,我以为她就是单纯的想来逛逛,我......我真的没想到那只狗会突然发疯,我之前就拦她了让她别带着狗上楼......”
她说了这么多,方梨始终看着她一言不发。
许是觉得说太多也于事无补,女孩儿懊悔地低下头:“对不起。”
客厅里没有韩诗雨的身影,只有她一个人。
其他佣人已经将二楼的血迹收拾干净,这会儿一个个都低着脑袋不安地立在远处。
方梨看着对面的女孩儿,沉默片刻缓缓开口:“你们是来找韩玺的?”
女孩儿似乎没料到她会直呼韩玺的大名,怔了一下低声道:“是韩诗雨要来,我是被她抓过来的。”
方梨脑中闪过一张脸,皱眉:“韩诗雨?”
女孩儿还没说话,蓉婶解释道:“她是三房的孩子,算是先生的堂妹,之前来过几次半山别墅,但都是跟着老太太或者韩董一起。”
原来如此。
想到第一次在金鼎斋遇见时她的眼神,方梨不由沉眸,既然韩玺的堂妹,她为什么用那种眼神看她?
“她来做什么?”方梨问。
“她说很久没来半山别墅了,想来逛逛......”女孩儿说着忍不住再次解释:“我是真的不知道她会带着贝尼。”
方梨看着她脸上真切的歉疚和懊悔,沉吟片刻,淡淡开口:“这件事和你没关系,我不怪你,你走吧。”
“你,真的不怪我?”
方梨看她:“但有件事还要拜托你。”
“你说。”女孩儿殷勤道。
“今天的事,麻烦请你先不要告诉韩玺。”
“.......为什么?”女孩儿不解。
方梨目光沉静:“我知道你们关系匪浅,相信你也不希望我在他那得到过多的关注,所以这件事还请你保密,你放心,等他这次回来我会将一切都跟他说清楚,我并不是你的对手,我尊重他的所有选择。”
“你.......”
“好了,我有点头晕,想上楼休息会儿,蓉婶,麻烦帮我招待一下客人。”
方梨说完,也不管女孩儿是何反应,直接转身上楼。
等她回了房间,女孩儿才一脸纳闷地看向蓉婶:“蓉婶,她说那些话是什么意思啊?”
蓉婶被吓走的魂儿还没回来,神色担忧地摇摇头。
女孩儿不由地看向旁边的余天,发现他正目光沉冷地盯着她,连忙移开视线。
算了,她还是先走吧,不管人家是什么意思,先照办好了,免得某人回来看到首当其冲就先拿她开刀!
彼时的韩家老宅。
韩诗雨将贝尼送去宠物医院医治后,再回到家心底才渐渐开始后怕。
看到她进门的时候就脸色不对,正坐在沙发里看电视的韩毅随口问了句:“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魂不守舍的?”
这个时候,韩玺的父亲韩铭也从楼上下来。
看到韩诗雨脸色发白,韩铭眼中闪过一抹担忧,面色关心地朝她走过去:“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韩诗雨不说话。
直到看电视的韩毅也察觉出她不对劲,关了电视起身朝她走来,她才猛地抽神,脸色变得慌乱无助起来。
“爸爸,大伯,我......我好像闯祸了.......”
这还是两人第一次看到韩家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公主露出这么害怕的表情。
韩诗雨攥着手整个人绷得紧紧的,想到方梨手臂上的伤口,眼眶红红的就快哭了。
那个女人被她的狗伤的那么严重,二哥回来知道,怕是不会轻易放过她。
现在虽然还不知道那个女人在二哥心中的地位,但单看他将人安置住进半山别墅,显然是有些分量的。
怎么办......
韩毅和韩铭对视一眼,齐齐看向韩诗雨。
“哭什么,究竟闯什么祸了你倒是说啊!”韩毅不耐道。
韩铭看他一眼,轻轻皱眉:“别害怕诗雨,不管出了什么事还有你爸爸还有大伯在,我们不会让你有事的。”
韩诗雨咬着唇踌躇半晌,这才慢慢开口:“我今天带着贝尼去了趟半山别墅,贝尼不知道突然怎么了,扑出去咬伤了人。”
“半山别墅?”韩铭脸色微变:“咬了谁?”
韩诗雨害怕的垂眸:“一个女人,当时她正从二哥房间出来,贝尼看到突然就扑了过去,我没拉住.......”
韩毅听了,目光幽深看向旁边的韩铭。
韩铭眼神微沉,“你是说你二哥在半山别墅养了一个女人?”
韩诗雨点点头。
韩铭脸色微微变冷,露出几分不屑:“你又不是故意的,一个女人而已咬就咬了,放心吧有我在你二哥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韩诗雨却并不这么觉得。
大伯和二哥的关系本就紧张,整个韩家二哥也就对爷爷的话能听几分,其他人......
看她脸上还是害怕,韩铭抬手拍了拍她的肩安慰道:“再说,是那个女人突然开门吓到了贝尼,她要是不开门贝尼也咬不到她,这事儿怨不着你,你二哥若是生气就让他来找我。”
听韩铭这么说,韩诗雨愣了愣。
随后,慌乱的眼神渐渐平复,长睫微垂在韩铭看不到的地方轻轻闪过一抹得逞的流光。
.......半山别墅主卧。
方梨一个人回了房间,随着周围变得安静,之前医生缝合时打得麻药也似乎开始失效,手臂的伤口开始密密麻麻地疼。
一阵一阵,像有千万根细针,正在穿透刺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