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张雪奇认识的第一天,我就找了工头留在了这里。”
陈刚出去了,在院子里抽烟。
就给两个女人让出个单独的空间吧。
他也算保留了樊娟和钱彩兰最后一丝的脸面。
钱彩兰静静的看着樊娟,仔细的听着她说的每一个字。
虽然秦永年同意樊娟留在瓷砖厂干活儿,但是这里不提供食宿,也就是说樊娟还是没有饭吃,没有地方住。
“你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找个男工人合租。说好听了叫合租,说难听了就是搭伙儿过日子。你也是有男人的女人,有些话就不用我说的太直白了吧?”
“那···”
樊娟在这里谁都不认识,她能找去谁收留她?
秦永年知道她想说什么,直接就告诉她:
“是谁让你来找我的,你就去找谁。”
樊娟找到张雪奇的时候,他正好往仓库里拉瓷砖。
“大哥,求求你再行行好,收留我吧。我身上一分钱没有,就这点行李了,晚上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张雪奇本就是个敦厚的庄稼人,耐不住樊娟无家可归的可怜样,只能是把自己出租房的钥匙给了她,告诉她,家里还有点粮食和青菜,让她自己做点,别饿着肚子。
樊娟如获至宝,按照张雪奇指示的路,很快就找到了他租的房子,就是现在钱彩兰站的这里。
傍晚的时候,张雪奇才回到出租房里,勤快的樊娟已经做好了饭菜等着他。
“累了吧大哥,赶紧洗洗吃饭吧。”
张雪奇这才发现,此时的樊娟已经梳洗过了,脸也比刚才白净了许多,换了身干净的衣服,一点也没有刚才的窘迫。
这个女人,并不丑。
“你家是哪里的?”
吃着饭,张雪奇和樊娟聊着天。
“苍山,一个小村子。男人是放羊的,腿脚不太好,想出来挣点孩子的学费。”
面对收留自己的张雪奇,樊娟没有一丝的隐瞒,一五一十的告诉他。
“那个介绍你来的人···”
“工头说了,介绍一个人过来,他能在工头手里拿到一百二十块钱。他是我邻村的,都说他是个能人,现在我才知道,他就是靠着我这样的人才挣到的大钱。”
“既然留下了,就好好干吧。瓷砖厂里的活儿不是很轻快,先凑活着干吧,等挣下点钱,再想别的办法。”
“我不怕累,只要有饭吃,有地方住,我什么都不怕!”
张雪奇叹了口气道:
“这个活儿不是女人干的,男的都得当牲口使···”
这就是间很小的房子,屋里放下一张床,和一个吃饭的桌子,基本上就没什么空地了。
不为别的,就是因为房租便宜。
“晚上你睡床上吧,我在地上对付对对,现在天热,晚上也冻不着。”
憨厚的张雪奇不想趁人之危,虽然他知道附近这种跟女人搭伙儿的很多,大部分也都是樊娟这种被黑贩子骗过来走投无路的女人,但他骨子里还是个老实忠厚的庄稼人。
“大哥···”
“我叫张雪奇,今年31岁,厂里都叫我老五”
“我30,你叫我樊娟就行,以后我叫你五哥。”
“都行,吃完就早点休息吧,明天还得卖命干活儿。”
收拾了桌子,张雪奇把床上自己的铺盖铺到了地上,因为樊娟自己带了被褥。
躺在生硬的地铺上,累了一天的张雪奇没来得及心猿意马就睡着了。
当牛做马一整天,浑身像是散了架一样,根本没有想入非非的心思···
半夜的时候,樊娟下了床,躺到了地上张雪奇的身边,伸手就抱住了他壮硕的身子。
感受到异样的张雪奇惊醒后也没有犹豫,转身就把一丝不挂的樊娟压在了身下···
“你坐吧,嫂子。”
樊娟挪了挪身子,给钱彩兰腾出来个地方。
钱彩兰没有动。
那张床,应该就是张雪奇和她每天都翻云覆雨的地方···
···
从第二天开始,樊娟就跟着张雪奇一起在瓷砖厂里干活儿,繁重的体力劳动经常让两个人回到家里匆匆吃点饭就一起滚到床上···
干了两个月,攒够钱的两个人就在张雪奇的建议下,让樊娟支起了个小吃摊儿。
附近瓷砖厂很多,大部分工人都是外地来打工的,租住的房子也都集中在这一片。
樊娟做的一手好菜,价格便宜,给的量还实惠,小吃摊儿的生意很快就火了起来。
张雪奇也辞去了瓷砖厂的工作,专心帮着樊娟经营着小摊儿,两个人经常忙活到深夜,因为隔三差五就有三五个打工相约喝点酒解解乏···
虽然有点辛苦,但是相较于瓷砖厂的活儿还是轻松了不少,而且两个人的收入也相当可以。
这就让两个人对生活充满了希望,当然,两个人也由开始的萍水相逢,渐渐的有了真感情,仿佛是真正的两口子一样···
···
“你怎么没想着让他跟我离婚,然后你们俩名正言顺的过日子?”
钱彩兰平静的看着她。
樊娟凄楚的笑了笑:
“嫂子,我知道我不是个好女人,但是我也有最起码的良知。你才是他明媒正娶的女人,还有你们共同的孩子。我只不过是附在他身边的一颗小草而已,还不敢妄图什么名分。我,配不上他。”
“他都当畜牲了,还有什么配不配的?”
“嫂子,我知道你心里恨,但是死者为大,让他走的肃静一点儿吧···”
···
这附近的打工人,白天劳累一天,晚上没有什么娱乐项目,除了喝酒、女人,然后就是打牌了。
有的人赢了钱,就大方的请客到樊娟的小吃摊儿上胡吃海喝一通,直到把赢来的钱都挥霍完,才摇摇晃晃的回到出租屋里,搂着女人呼呼大睡···
时间长了,樊娟就跟这里的人都熟识了起来,慢慢的,他们出租屋里也开始有了来串门的人。
樊娟和张雪奇也就认识了张静、刘方治和裴东丽等人。
他们都是附近瓷砖厂的工人,跟张雪奇一样,厌恶打牌,所以就来找他们聊天解闷。
有一天雨下了一整天,小吃摊儿没有生意,晚上的时候,就把他们几个叫来,做了一桌子菜,一起聚聚。
因为备好的食材,天太热,很多都不能过夜,不吃就浪费了。
一直到酒足饭饱,半夜了雨反而越下越大,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