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
外头不像里头那么嘈杂,可以很是清晰地听见宋北悠朝着宗政祈喊了一声舅舅。
琳达那原本还要继续上前跟宗政祈打招呼的脚步停下,站在原地望着。
心想着又是这个女的,咋哪哪都有她。
韩心月见琳达停下脚步,自己也跟着站在她的身边,挽上她的手,“琳达。”
语气很柔,听着很贴心窝。
宋北悠探出头来的那一刻,瞥见琳达和韩心月了。
不着痕迹地挑了下眉后,示意让宗政祈上副驾。
今晚的宋北悠和宗政祈约好了,要去一趟宗家给宗老爷子检查身子。
原本宋北悠要直接开车去宗家那边,是宗政祈说太久没见到她需要她亲自接送才特地往这边来。
没想到一来就遇见了“仇人”了。
对,就是仇人!
宋北悠几乎可以确定近期所遇见的事都是离不开这个照着她样板整容的女人。
仇人出现在这儿或许不奇怪。
可仇人身边那位挺有本事的女助理这么拼了老命地追着她舅舅跑就挺奇怪的。
女助理的神情可不是单纯地想要上前打招呼那么简单。
嘴角噙着笑意,待宗政祈上了她的车后扬长而去。
剩下韩心月陪在落了空的琳达旁边。
“哎呀。”琳达不自觉地发出一声。
仅这一声,听得出皆是遗憾。
“琳达。”韩心月上前扶着琳达的肩膀,“怎么了吗?你看起来不太好。”
琳达眸光幽深,看着那车子离去的方向,“没事,走吧。”
这种感觉,怎么可能没事?
过往离开兰国准备起身回高国的感觉卷土重来,布满全身的是无尽的失落。
时间果然是最好的滤镜,想要重新追求亚力,也就是宗政祈的心前所未有。
韩心月知道有事的,没开口问,挽着琳达的手往回走主打一个默默地陪着。
前方,宴会厅里边还热闹非凡,琳达没有心思再回去,带着韩心月准备离开。
两人身边的保镖给她们引路,往她们车子的方向走。
不远处这宴会厅所在酒店的一处包间走出好几名笑声爽朗的老太太。
一看就知道是出来聚会唱歌消遣那种。
“姐妹们,下次跳完广场舞我们再聚聚啊。”
起初,韩心月没注意。
直到下一道声音的响起,“必须啊,下次我们去南门头撸串,再去酒吧喝个小酒跳跳舞。”
这把声音,韩心月这辈子大抵是不会忘记,会牢牢刻在心间那种。
不是别人,正是六岁那年将她从人生至黑处尽心尽力拉扯大,培育她成人成才的养母。
也就是段尧的亲生母亲,段老夫人。
越是熟悉,此时此刻的韩心月越是害怕,越是心虚想逃。
这是她转变身份以来第一次遇见的如此让她不知所措的时刻。
被支配的恐惧蔓延着全身。
下一秒,她真的要逃了,拔腿就是要跑。
只是,穿着的高跟鞋太高太尖了,再加上身上礼裙的不方便,以至于她没跑两步,便因为地板太滑一个不注意的,整个人往后滋溜滑倒。
滑倒的那一刻,声音之大,周遭的人几乎都听见。
再加上琳达的紧张呼唤,“心月,心月......”
这下,看热闹的人可就多了。
特别是那一群刚聚会出来的八卦心浓郁老太太们,一个个的,也不走了,停下脚步看热闹了起来。
“哎哟,哎哟,咋回事啊?”
“肯定疼死个了人,我都听到屁股摔成两半的声音了。”
“上前瞧瞧去,这儿看不清楚。”
......
正是不怕丢脸的年纪,几位老太太真的就这么组团上前。
当听到琳达他们用的不是高国话交流的时候,其中一个老太太还调侃,“没事没事,摔的不是咱们华国人。
听口音好像是思密达那边的?
再看会儿热闹就走。”
就这样,韩心月摔倒的边上站着一排老太太。
韩心月估计是摔得不轻,琳达扶她起来的时候很是吃力,“小心点,赶紧上医院去。”
韩心月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欲速则不达说的应该就是她这种了吧。
她硬撑着身子,也撑着琳达,“走吧,带我去医院。”
琳达知道她不对劲,但绝对不会在这种时候问话,“嗯,走吧。”
只是,两人准备再次出发的时候,韩心月最怕的事发生了。
看热闹的那一排老太太中,段老夫人突然站出来,“慢着。”
这两个字,加上这把声音,韩心月的脚底如同灌上了铅似的,完全动弹不得。
待反应过来,想要再次离开的时候,那段老夫人跑到她的跟前。
这做法,吓得韩心月一愣一愣的。
随之,就见她老人家指着韩心月,“吼,真的是你啊。
我还以为我看错了,果真是你啊。”
韩心月的心一直悬在半空之中,被段老夫人这么一操作,差点就将心给蹦了出来。
心想着坏了,难不成老夫人因为养育之情认出她来了。
这可万万不行,抓住琳达的手腕,“琳达,我的脚腕很疼很疼,怕不是脱臼了,快走吧。”
琳达点头,再次带着韩心月就是要离开。
只是,这段老夫人并没有让她们走的意思,再次指着韩心月,“姑娘,原来是你。
前些日子网上传的跟宋北悠小姐长得像的人就是你,你就是照着她整容的那个人。
老太太我劝你一句,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别胡乱改变自己的样貌。
这样失去你特色的同时给他人带来不便。
听说你家还蛮有钱的,怎么还至于做到不自信去模仿别人的脸呢?
可真是不妥不妥啊!”
段老夫人说得有点激动,整张脸很是认真,语气也并没有很好很是大声。
惹得围观的人渐渐变多。
韩心月的保镖见状,上前就是要去推人。
段老夫人那岁数毕竟是有的,被保镖这么一推,整个身子摇摇晃晃之后一个不稳,跌坐在地板上。
韩心月大吃一惊,她呵斥自己的手下,“哎呀,你们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