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剑星望着被带走的许显纯，忿忿的说：“魏忠贤都倒了，他一个革了职的镇抚，还这么嚣张。”
沈炼早就憋了一肚子气，“大哥，阉党树大根深，衙门里那些王八蛋，烫手的活儿都想派给咱们。”
“是啊，不烫手的活儿，也轮不到咱们哥仨。”
……
评委席上，思城摇了摇头。
“看起来这个剧本，就是要写这三个锦衣卫的兄弟之情了。”
“锦衣卫作为权力斗争的工具，阴狠歹毒，个个自私残酷，杀人不眨眼。他们只会贪赃枉法，栽赃陷害。这样的人之间，能有什么真正的兄弟情？”
“我看，多半故事前期风平浪静，兄弟感情还可以维持的不错。后面就会因为一些变故，发展成互相利用、勾心斗角的狗血剧情。”
直播间里，网友们听了思城的点评，也发起讨论。
【这说的不是没道理，那个沈炼刀插陈大人弟弟，一秒都不带犹豫的。】
【哇，我现在想起来，肩膀都疼。】
【锦衣卫那不就是特务么？坏事做尽，能有什么好人。】
【也不能这么说吧，那明末皇帝昏庸，把持朝政的权臣也都是结党营私，卖官鬻爵的风气。不能脱离开这个环境来评价。】
【锦衣卫只是工具，要怪也得怪下命令的人。武器在坏人手里，才会被拿来干坏事。】
【听这意思，哥仨在锦衣卫里挺受欺负的。没准不是和他们同流合污的坏人。】
网友们讨论的很热烈。陆洋的直播间里，人气也越来越火爆。一开始只有十多万人在他的直播间蹲着，慢慢的已经涨到将近八十万人了。
高漫堂老师听了思城说的话，不以为然。
“在执行任务的时候狠辣，这和他的工作性质是分不开的。为皇帝办事，自然是不需要太过在乎工作手段的。”
“说到剧里这三名锦衣卫，看样子，在职场上混的不是太好。烫手的活儿，都派给他们。不得志的时候，和相熟的朋友抱团取暖，彼此也能有个照顾。这个倒是人之常情。”
……
沈炼和卢剑星正说着话，远处传来一个悠长的口哨声。一川望向那个方向，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沈炼看了眼一川，没动声色。
老大老二说完话，卢剑星带着手下回了衙门。
沈炼正要走，被一川叫住。
“二哥，嗯……，我，我最近……”老三支支吾吾，有话想说，又说不出口。
沈炼明白兄弟的意思，伸手把他拉到一边，小心的回头看着其他人走远了，才小声说，“二哥都知道。”
边说，边从腰间拿出身上所有的银子，塞在老三手里。
“一川，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说完，沈炼拍拍一川，就走了。
……
高漫堂老师看到这里，点点头，说：“看起来，这个老三一川，找沈炼借钱，不是一次两次了。话不用说完，沈炼就看出来他是要借钱。”
说完，笑着看看思城，似乎意有所指。
江奇滔老师也顺着高老师的话说：“我同意高老师说的。不用对方把不好意思说出口的话说完，就主动拿钱给他，看得出兄弟俩感情深厚。”
“看来一川的困境，就是和吹那声口哨的人有关。”
“这个沈炼也是个有心的人。他听到口哨声，只是默默的看了看慌乱的老三，没有说什么。他当时正和大哥卢剑星说着话，但是没有跟大哥当众挑明老三有事。而是偷偷给老三拿了钱。”
“这面子里子，都给老三撑到位了。”
思城没说什么，向两位老师那边笑着点点头，转头看向大屏幕，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
……
深夜的京城，一片漆黑笼罩。
只有一处所在，灯火通明，人声喧杂，热闹的就像清早的市集。
这便是教坊司，国营歌舞团，官家的妓院。
“这位爷，今天这天儿也不早了，您明儿再来吧。”
“臭婆娘，你是看不起爷是吧？爷今天就是把价钱翻一倍，也得把周妙彤给睡喽！”
这个教坊司里，有个头牌，名叫周妙彤。
一个华丽的暖阁里，周妙彤躺在床上闭着眼小憩。
镜头越轴从周妙彤身后打出，屋子中间地上的暖炉旁，沈炼一身便服，坐在那给暖炉添火。
妙彤起身，黑色的长发披在身后，幽幽的对沈炼说：“上床上来睡吧。”
“我一会儿还要去衙门。”沈炼避过妙彤的眼光，手里不知道在整理什么东西。
“你这人最有意思了。来暖香阁，花了钱不上床的，就你独一份。”妙彤说着，过来坐在沈炼面前。
……
小撒问江奇滔。
“江老师，这个教坊司是怎么回事？这种地方也有国家开的么？”
“没错。被送进教坊司的，都是官宦人家的女眷。主人获罪，累及家人，妻女就会被送进教坊司。”
“平时养尊处优，一朝落入教坊司，随时挨打受骂不说，还要表演卖笑，沦为娼伎。是很凄惨的。”
“前面我们也看到，刑部尚书陈大人，宁可自己跟锦衣卫回去承受酷刑，也不愿自己的女儿被送进教坊司为妓。其恐怖程度可见一斑。”
……
沈炼见妙彤坐过来，自己却站起身，又退到远处的绣凳坐下，离妙彤一丈远。
“我坐这就好。”
两个人隔着远远的坐着，不说话了。
沉默的间隙，远远传来大堂里那位爷的吵闹声。
“臭婆娘，爷今天来这儿是看得起你。赶紧让姓周的小妮子洗干净见爷。”
妙彤向声音的方向瞥了一眼，没说什么。
沈炼双手拄着腿，鼓了鼓勇气。
“等我攒足了银子，赎你出去。”
“我的总旗大人，你那点儿俸禄，赎我？再说了，这里是教坊司的妓院，没有刑部的文书，谁都出不去。”
一开始调侃的语气，却越说越低沉。
想到自己终生难以离开这地狱一样的教坊司，妙彤忍不住的难过。
而沈炼心里想的，却是刚才在刑部尚书陈大人府上，就在陈大人逼不得已招供之后，沈炼对跪在地上的陈大人说：“帮沈炼一个忙，请大人在刑部特赦教坊司的名单上加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