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命挣扎着直起身子，双手止住了云薇的动作。
就这般扶着她的双肩，轻声问道。
“有没有很刺激？是不是很开心？”
云薇看着十一命那冰冷的面庞，死命的摇着头。
“不是的，真的不是的。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可是我从未想过要对不起你。”
云薇努力的解释着，可是那解释在这一刻却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冷着脸的十一命，突然间笑了，笑得很大声，很放肆。
但是那笑声中的委屈却是显而易见。
他的声音还是那么的轻，那么的有磁性，那般的温柔。
可是听在云薇的耳朵里是那么的扎心，那么的刺耳。
“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更喜欢跟谁做？是他还是我？”
十一命的脸是笑着的，声音是温柔的。
只是云薇的心却是冰凉的。
她没有回答十一命的问题，还是哭的梨花带雨，拼命的摇着头。
仿佛要否定掉这一切。
一双柔荑无助的在十一命的大腿上摸挲着，无言最是伤人。
十一命将云薇推到一边，缓缓地将自己的衣服穿上。
这一刻的十一命其实已经没有了愤怒，怨恨。
只是他有些理解不了为什么要选择这种背叛的方式。
现在的十一命只剩下了无尽的疲惫，不是那种肆意发泄后的疲惫。
而是那种想要享受躺在阳光温泉中的那种疲惫。
十一命穿好衣服，就这般一言不发的坐在床边看着云薇哭泣。
甚至十一命的嘴角偶尔还会浮现几许笑意。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是云薇觉得这样再哭下去有些无趣了。
便也止住了哭泣，哪怕眼睛已经哭肿了，可依旧还是一副楚楚动人的样子。
只是十一命可没有心情去欣赏什么美不美。
十一命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我问你一个问题，希望你能如实回答。你不喜欢我可以理解，你不能原谅我也可以理解，就算是报复我我也理解。”
“郎君，我真的没有，什么都没有做，郎君你不信我也是应该的，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相信我一次，就一次。”
十一命的话还没有说完，云薇便已经开始抢着解释。
云薇的表情看上去一点漏洞都没有，是那般的真诚，那般的想要让人信服。
如果她说的不是真的，那就是她的演技是真的太好了。
至少十一命看不出有半点虚伪，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那么的发自内心。
“信不信已经不重要了，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我现在只想知道一件事，我的身体你知道不知道，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十一命一字一句的说的很清楚，他说话的时候也在盯着云薇的眼睛。
都说一个人的眼睛是不会骗人的。
“夫君，你的身体怎么了？我什么都没做，我更不会害你的。”
她说的很真诚，十一命看不到半点谎言的样子。
这一刻十一命有点迷茫了，如果不是她，那又会是谁呢？
“郎君，你到底怎么了，能不能告诉我。”
云薇的眼神有一点慌乱，只是这点慌乱却好像是建立在关心十一命的身体上的。
‘难道她真的不知道吗？’
慌乱中云薇想要伸手去触摸十一命的身体，可是好像又想到了什么。
那双刚刚伸出去的手在无助和不安中再次颤抖着缩了回去。
像极了一个受尽委屈的小姑娘。
两人一时间都沉默下来，云薇还是若有若无的抽泣着。
整个人蜷缩在十一命的身边，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她感觉到温暖和安全。
只是她又怕惊扰到十一命，距离十一命还是有着一部分的距离，不敢越雷池一步。
十一命叹息一声，自己想要的答案没有找到，接下来呢？何去何从？云薇呢？好聚好散吗？
十一命起身下了床，他想离开，也要离开。
离开这个给了他片刻温存和幸福的房间。
房间的一切一如既往，就像当初刚刚来到这里的时候一样，从未变过。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房子未变，人心却已经变了，亦或者人心从未变过。
从当初指名道姓要他来，到如今的结果，不过是一场旅途的风景，亦或者生命的复仇罢了。
罢了罢了，终究不过是梦一场。
十一命起身离开，云薇死死的拉着十一命的胳膊不愿放手。
从未真正停止的哭泣，这一刻声音又逐渐的大了起来。
泪眼婆娑道：“郎君，能不能不要走，你还记得当初你说过的话吗？”
十一命没有接话，只听得云薇继续道。
“你说：放心吧，不管你做什么事，就算是天塌了我都会替你扛着。当初的誓言如今还作数吗？”
十一命站在床边，身体僵了一下，脑袋也愣了一下。
‘是啊，昨日的誓言依旧新鲜的在耳边回荡，甚至新鲜到连他的保质期的标签都还在，可如今早已物是人非了。今日种种，似水无痕，今夕何夕，君已陌路’
作数，还能作数吗？又该如何作数？
已经发生过的事情又该如何看待？
十一命很想说一声，男人岂会食言，岂能食言。
可是他终究还是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昨日黄花已然凋零。
他是已经真的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态度和面容去面对曾经以为的爱人。
十一命挣开云薇的手，将她一个人撇在那鲜红的床上，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待屋门关上的时候，十一命似乎依旧能听到昔日故人的啜泣。
十一命回过身深深的看了一眼给他留下一段美好记忆与难过共存的房间，直接闪身离开，回到了闭关室。
原来，那所谓的爱从来都不是唯一的。
尽管那一刻我认为你是我的唯一。
但我在你心中显然不是。
……
回到闭关室的十一命，努力的让自己静下心来。
可是终究还是没抵过眼眶发酸，一滴眼泪从紧闭着的眼角落下。
晶莹的泪珠慢慢的掉落，直到幻化成海洋，在那星月之海，让我继续漂泊。
花好月圆时光慢，处处唉声叹。
泪眼问花花不语，芳草青泥渐述心丝缕。
佳人难留花易谢，梦境已幻灭。
执子之手望天涯，缘是痴人呓语在天廊。
两人的关系在这一刻算是彻底的破灭了，但是十一命的问题却是很严重，严重到无法正常修炼。
不过好在，十一命只是在闭关室中等了三天的时间，老酒鬼回来了。
同样的，十一命再次被门外的侍女唤醒。
十一命依旧是用极快的速度到达大殿。
大殿中还是安安静静的端坐妖王以及老酒鬼。
只是这一次老酒鬼看起来面色更加红润了一些。
十一命轻声的开口道：“师父。”
依旧是那般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老酒鬼已经跟十一命多次说过不用这么麻烦。
可是此时对于十一命来说，十一命觉得这是自己唯一可以感恩恩师的方法。
礼节不大，但是情谊很重。
此刻端坐在大殿主位之上的妖王，眼眸里闪过一丝不可察觉羡慕。
在如今的修真界，如此这般的师徒情深可是不多见的。
还是寻常的问候，却有着不一般的意义。
“徒儿，怎么样，还习惯吗？”
“哎哎哎，不是我说你啊老酒鬼，你这可不地道啊。怎么每次来都想着拐走我的女婿呢。虽然他是你徒弟没错，可也是我的女婿啊。在我这里怎么可能让他吃亏呢。”
不知道为什么，妖王突然插嘴说了这么一句，听起来就像是开玩笑一样。
十一命没有回答，而是看向老酒鬼。
“你小子怎么还学会磨叽上了，习惯就是习惯，不习惯就是不习惯，这有什么不能说的。”
“师父，我想跟你离开这里。”
十一命的话让老酒鬼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却也没说什么，只是道。
“好，既然徒儿想走，那咱们就走。只是你那小娘子怎么办呢？”
十一命沉默了一下，还是抬起头认真的说道。
“她，本就属于妖族，还是让她留在这里吧，那里是人族，不适合她。”
“怎么？小俩口吵架了？”
十一命的话让老酒鬼挑了一下眉头，也让妖王的心好像紧张了一下。
由原本懒散的样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坐直了身子。
“没有的事，怎么说呢，就是相互不是很适合，这事她也是同意的。是我们商量好的。”
“好，既然徒儿决定了，那为师就没什么可说的。既然决定要走，择日不如撞日，那我们便一会就启程吧。”
“谢谢师父。”
十一命说完便缓缓地退到了一边，因为他知道，现在这里暂时跟他没有关系了。
十一命的事是没了，但是妖王却着急了。
“我说十一啊，难道是我这里的招待让你不满意了？还是那丫头哪里做的让你不开心了？有什么问题你跟我说，能给你处理的一定给你处理好。”
“我是妖王没错，但是我也是你的岳父不是，我们是一家人，何必整的这么生分。”
“回妖王前辈，这事本就是父母之言，我们也没什么感情基础，至于说出现今天的事情也不过是迟早的事。”
“云薇不喜欢我，我对她也没有什么感情，强扭的瓜不甜，还请妖王前辈准许。”
“什么妖王前辈，这事我还没允许呢，按照你们人族的规矩，你得叫岳父。再说了什么叫没有感情基础。”
“这大半年的时间我看你们相处的还不错么，感情那东西不是说日久生情么，如果说还没生情，那肯定就是你小子不够努力。”
“你信不信，只要你小子多辛苦一些，我就不信还有不对你死心塌地的人。我们妖族不像你们人族花花肠子多，只要你够猛，你是绝对可以把她征服的。”
十一命有些傻愣愣的看着妖王。
这种话是那个坐在王位之上的人能说的出来的？是他应该说的？
关键他还摆出一副我是前辈，我比你懂，你得听我的表情。
十一命一瞬间感觉自己的脑子有点凌乱。
这是什么画风，你还是不是前辈高人了？你的威严霸气呢？你的节操呢？
怎么说的话能跟个地痞流氓一样呢。
妖王的惊十一命还没吃完，老酒鬼的话已经来了。
“徒儿，这家伙虽然人不要脸了一点，但是说的话还算是在理的。这么久还没拿下对方，难道徒儿你是有什么隐疾不成？这可不行，你过来，为师给你看看。”
此刻十一命是无奈加尴尬。
“什么叫话还在理，什么叫有隐疾，你还要给我看看。你听听，这些话是你们两位前辈应该说的吗？我怕不是来错地方了吧。”
“师父，我真没什么隐···”
十一命的话还没有说完，老酒鬼的手已经将十一命的胳膊抓了卡起来。
然后便是卡卡一顿检查。
十一命也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看看就看看吧，反正都是自己的师父，况且身体最近确是出了点毛病，有师父帮忙看看也好。没准我看不出的问题，师父能看得出来。’
只见老酒鬼抓着十一命的手腕，慢慢的眉头却皱了起来，而且越皱越深。
看着老酒鬼深深皱起的眉头，十一命跟妖王的的神情顿时都有些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