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透薄雾,洒在晚霞城的街道。
城门口那条主街道,横七竖八地躺着上百具山贼尸体。
尸体周围,血迹斑斑,昭示着昨晚那场激烈的战斗。
不少不舍得放弃晚霞城中一切的百姓们,经过一晚的心惊胆战,这才有胆子走出家门。
真正原意‘细软跑’的其实也是极少少数。
毕竟有些房子,或许就是他们半辈子的努力。
你让他们丢下房子还有工作去逃命,和杀了他们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古代的老百姓,真的经不起一点风吹雨打。
看到这一幕,都纷纷围拢过来,议论纷纷。
一位年迈的老者拄着拐杖,颤巍巍地说道,眼中闪过一丝快意:“一群年纪轻轻的,有手有脚,干什么不好,非要当山贼……”
“是啊,昨晚那战斗声响成一片,我还以为城要破了,没想到咱们的守军这么英勇,把这些山贼都给歼灭了。”一位中年妇女附和着,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心悸。
“这些山贼,真是该死!他们抢掠财物,烧伤抢掠,无恶不作,现在好了,终于自食恶果了。”一位妇人愤愤地说着,眼中闪烁着泪光,显然曾经受过山贼的侵害。
孩子们也围在大人身边,听着大人们的议论,眼中闪烁着好奇。
他们虽然不懂什么是生死,什么是英勇,但也能感受到这份宁静来之不易,是有人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城里的官卒经过一晚的休息也开始陆续出现。
只是碍于苏迹的命令,没人敢带头清理尸体。
只能是先安抚百姓,维持城中的秩序。
就在这时,城门被推开了。
城门外入目所见,皆是浩浩荡荡的山贼。
就在官卒险些准备抽出武器迎敌时,千夫长看见了站在最前方的苏迹。
“停手!”
只见苏迹缓缓走入城中,手中提着一捆的人头,高举向天空,仿佛要让逝去的之人见证这一刻。
“晚霞城的逝者,愿你们得以安息。”
没有什么,比这一刻来得更加震撼。
甚至不少老百姓见到如此场面已经开始失声尖叫。
但也有胆大之人,开始朝着地上的头颅大吐口水。
苏迹懒得理会他们。
山贼的尸体是他故意让人留下的。
料定了今早会被围观。
而这些头颅也是他特意准备好的。
为的就是这一刻。
得民心者得天下。
不用说什么他这是单纯的收买人心。
至少,他原意拿出实际行动来收买。
换做别人呢?
难道要站在高处,从道德上谴责山贼的行为?
从精神上抗议?
“千夫长,这些山贼俘虏该如何处置?”
足足上千的山贼,被一人俘获。
就连他们的武器、铠甲、粮食、马匹、财物等,都被一并被运回了晚霞城,总价值估算超过万枚银两。
这样的场景看起来有些啼笑皆非。
但只有山贼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这么老实。
因为,不老实的。
都已经死了。
千夫长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收刀入鞘:“将他们押回晚霞城,听候大人的发落。”
说完后,仍瞪大眼睛看着长长的俘虏队伍有些难以置信,喃喃自语:“要不……跟他混了?”
……
接着,足足好几天,晚霞城都处于‘战后重建’的状态。
而苏迹冲冠一怒为‘百姓’的事迹也在晚霞城内散播开了。
山贼夜袭晚霞城,守军无能被破城。
是他一人堵在城门口力挽天倾,逼退山贼。
不仅如此,还夜行百里,一人包围山贼的山寨,斩数百,俘上千,只为逝者安息。
说实话,他们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将人命当做人命看的‘好官’。
这时,一位信使八百里加急:“伏魔卫苏迹何在?”
千夫长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无奈道:“你们可真会挑时候。”
信使不啰嗦,直接递上一封封口的信书:“乙级军情,需伏魔卫苏迹亲启。”
在这个时代,军情分为甲乙丙丁,紧急性依次增加,乙级军情已非小事。
千夫长不敢怠慢,带着信使就去找苏迹,苏迹的位置貌似挺好找的,这几天都在一处早餐铺喝粥:“大人,乙级军情。”
苏迹吹着碗里的热粥:“你念吧。”
千夫长起初有些犹豫,按军规,他作为千夫长是没有资格阅读乙级军情的。
但既然是苏迹的命令,他也不敢违背,于是打开信函缓缓念道:“伏魔卫苏迹亲启。”
“朕闻晚霞城刺史不幸薨逝,于其体内探得不明毒素,真凶难觅,实乃憾事。晚霞城,一方之要地,不可一日无主。”
“朕近日接传来之紧急军报,悉知晚霞城遭山贼突袭,卿非但未弃城而逃,反决心与城池共存亡,誓死抵抗,令朕深感钦佩。卿之忠勇,实为国之栋梁,民之依靠。”
“故,朕意由伏魔卫苏迹接任刺史之职,以安民心,固城池,掌一方之政务,领百姓之安危。”
“愿卿秉持公正,勤政爱民,为晚霞城之繁荣,为朕之江山,再立新功。钦此!
千夫长读完,眼睛瞪得圆圆的,满是难以置信:“刺史啥时候遭人毒手.?我咋怎么不知道……”
“不对,这不是重点,大人,您高升了!”
苏迹的面色依旧平静如水,他手中摇晃着空碗,眉头微蹙:“喝完了。”
“大人,您现在是刺史了,难道一点也不...”
千夫长的“激动”二字还未说出口,便戛然而止。
他虽然从未听苏迹提起过行踪,但……
晚霞城刺史猝然离世。
而苏迹因抵御山贼立下赫赫战功,在上级眼中功勋卓着,直接被擢升为刺史,填补空缺。
千夫长起初只觉得这一切太过巧合,但此刻见苏迹并未流露出丝毫喜色,心中不禁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是啊,太巧了。
巧到就像是刻意为之。
一切都是被明明白白安排好的。
苏迹轻声问道:“在想什么?”
千夫长嘴唇微颤,正欲开口询问,却突感一阵刺痛,那是直觉在发出本能的警告。
他狠狠一咬牙,躬身说道:“属下再为刺史大人盛一碗粥吧。”
苏迹似笑非笑地瞥了千夫长一眼:“有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