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果然还活着。”季明辞抬眼，语气平静。
虞泱指了指上一次谈话的方向：“还是去那说话吧。”
季明辞看起来比之前憔悴许多，他黑眼圈很重，倒是少了几分傲气。他目光落在旁边正趴着睡着的小猫，缓缓开口：“你现在知道多少了？”
“也就一知半解，但是大概能猜得到。”虞泱观察他的表情：“聊聊剧本吧，既然已经被打破了，那么跟我说说也无妨了吧？”
季明辞沉默了，正当虞泱认为他又什么都不会说的时候，他深呼一口气，那双总是冷若冰霜的双眼望着她。
“我只知道这一个剧本，因为‘他’不跟我说了。我也不知道‘他’究竟是谁，我只能把我目前知道的告诉你。
在我所知的剧本里，你和华罗笙在第一轮就会死，而活下来的是我、姚婕和杜成洲，我们会一起进入第二场考核，而我们去的考核正是绝望小镇。在第二场考核里杜成洲会为姚婕牺牲。我们也遇上了双胞胎，乔琉之加入了我们，乔离之死在了研究所。
你们应该遇到姚婕带着的那个小男孩了吧？他不会死，他生性恶毒，但最后会被姚婕感悟，一起出去。”
虞泱点头：“这很像蝴蝶效应，或许是第一场什么节点发生了改变，我活了，影响到后续的发展。但是你说你只知道一个剧本是什么意思？”
“我不确定，但‘他’表达的意思，还有其他不同版本的剧本。”
“这我就不懂了，你们说的剧本到底是预言没发生的事，还是你说的剧本只是曾经发生过的剧本？”虞泱直接提出问题。
季明辞苦笑：“关键就是我也不清楚，‘他’不跟我说了，‘他’让我面对新的开始后，就消失了。”
新的开始。
都这样说，新的开始，那旧的曾经，到底是什么？
墙后，剧本里早该死的两人正目瞪口呆地对视。
“什么剧本啊，本少爷怎么可能第一轮就死。”华罗笙小声表示不屑。
乔离之沉默，眼神迷茫。如果他所说的剧本是真的，那哥哥…不就是自己害死的吗…
如果自己死在研究所，哥哥就会活下去。
但自己没有死，所以哥哥死了。
华罗笙察觉他情绪不太对，不明所以地嘲笑道：“不会有人真信了吧？你现在不活的好好的，怕什么？”
他就是怕季明辞所说的都是真的，那他就是害死哥哥罪人，如果是这样，他不如死在研究所。
“两只小老鼠。”虞泱听到他们窸窸窣窣的声音，走在墙角，望着他们。
华罗笙被吓了一跳，他连忙把人卖了：“我不是故意偷听，是乔离之拉我来的。”
虞泱望向乔离之茫然的双眼，淡淡地移开视线，问季明辞：“他们都已经听到了，那就继续聊别的吧？”
季明辞扫了他们一眼，就当他们不存在，继续道：“接下来你要跟我聊姚婕了？”
“对，很奇怪的是，我一开始明明很讨厌她这种性格的人，但是我却情不自禁地想要帮助她，这是为什么？”虞泱问道。
“啊，虽然我也没有讨厌她，但是第一轮的时候我确实总想去帮助她。”华罗笙小声附议。
“…我也是。”乔离之想起导致哥哥死亡的那件事，心脏有些刺痛。
“其实我也不确定是不是这样，但我猜测，应该是她的‘气运’导致的。”季明辞道。
“好抽象…感觉是玄幻小说里出现的。”华罗笙一脸不可思议，持续震惊着。
“气运…所以她才会怎么都死不了…”虞泱恍然大悟地喃喃自语道，她又问季明辞：“那你所知的剧本之后发生了什么？听起来你和姚婕都是有气运护体的样子，所以你们成神了？”
季明辞缓缓摇头：“只跟我说到这里，第三场考核后，已经是新的世界了，‘他’也不再出现了。”
看来他所知道的也就到了，铃声响起，华罗笙拉着还在恍惚的乔离之先走一步，虞泱刚要跟上，季明辞拉住了她。
季明辞的刘海有些长了，稍稍有些遮眼，看着虞泱反感的蹙眉，他轻笑：“我好像也没那么讨厌你了，我一开始对你的厌恶或许也是剧本里的设定。”
虞泱狠狠拍掉他的手，语气冷漠：“你可以保持这个设定，对我来说没有任何影响。但我明确知道，我对你的厌恶并不是剧本里的设定，是实实在在的。”
季明辞甩了甩手：“你还真是利用完人就甩开。”
“季明辞，我是个很记仇的人，我只知道，当时的你是想让我死的。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会让你尝尝这种滋味。”虞泱丢下这段话，不再听他废话什么，转身离去。
虞泱回到教室时，乔离之趴在桌子上，把脸蒙得死死的，再看华罗笙，已经低着脑袋玩手机游戏了，心大的根本没太在意刚才的对话。
虞泱走到乔离之座位旁边，一只手放在他柔软的头发上，弯下腰，凑在他耳边轻语：“如果不是你，我或许第二场考核也死了。乔离之，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两个活着是因为彼此的存在？”
乔离之动了动脑袋，没说话。
“这样说很自私，我来代替哥哥在你心里的位置吧，没什么好自责的。”
乔离之抬头只露出一对眼睛委屈道：“你本来在我心里就有很重要的位置，不需要代替。就是…突然对哥哥的内疚感更重了，本来觉得死亡对于哥哥来说是解脱，但似乎原本的哥哥会有更好的结局。”
“乔琉之原本的结局我们谁也不知道，你怎么知道一定是更好的结局？一切都是新的开始，我们都得往前看。”
乔离之不仅右眼下有颗泪痣，耳垂正中也有一颗痣，虞泱忍不住捏了捏。
嗯…软乎乎的。
乔离之被她捏的耳朵通红，他害羞地小声提醒道：“泱泱…老师要进来了…”
虞泱拍了拍他肩膀， 回到座位上，华罗笙游戏刚好结束，他忍不住高喊一声：“可恶！被偷家了！”
老师刚好走进来，直接点名华罗笙：“手机交上来，放学再来拿。”
华罗笙顿时苦瓜脸，认命地上交，回座位上就打算睡觉。
“上个星期说今天模拟考，你们现在可以再复习一会，看好每一科的考试时间。”
这时季明辞慢悠悠地进了教室，老师刚想批评他几句，想着他已经保送，也就算了。
华罗笙撅嘴嘀咕：“早知道不来了…”他越想越委屈，歪过身子戳了戳虞泱手臂：“放学我请你去吃一家超好吃的甜品店吧。”
乔离之暗想，虞泱才不是会把时间浪费在这上面的人呢。
虞泱考虑了一下，点头道：“好啊，去吧。”
乔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