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起的目光坚定不移,言说:“吾等永不止行。”
此刻,夜幕低垂,星光如银,洒落在战场之上,仿佛为这片历经血雨腥风的土地披上了一层柔软的轻纱。
微风轻拂,带来一阵阵的凉爽,洗去白日里厮杀留下的疲惫。
白起立于营地一角,默默凝视着眼前的景象,本是平静如水的心湖,此刻却波澜再起,涟漪不止。
他知道在那浓雾逐渐隐退的背后,绝非一时风平浪静。
方才的蚀影之阵如潮水般突然涌来,而终因他们协心协力而得以化解,如今想来仍叫他警惕不已。
那是一种无形的力量,仿若游走于黑暗中的影子,时刻窥伺着,等待再度发难。
就在这时,司徒烟悄然前来,月色映着她的面庞显得格外柔和。
她轻声道:“将军,方才的阵法虽已破解,但那股力量却不容小觑,不知将军可否揣测乃是何人所为?”
白起心中早已了然,缓缓道:“此阵似无形无实,然内里却凝聚着极深的心神之力,非寻常邪术可比。
我料,是李斯手下的一位高人所设。”
司徒烟闻言,眉头轻蹙。她曾在残阵中央感受到那股尤为异样的气息,那气息混杂着哀伤与不安,仿佛是前人于世间的一片叹息,又似历久之窑中的幽灵,游荡不散。
白起剑眉微扬,幽幽言道:“在这蚀影之阵中,我窥见许多幻象,皆是昔日的得失成败,未尝未如身临其境之真。”
司徒烟点头,她心中对白起的智慧又添几分钦叹。
经过此番风波,她愈发感受到白起非比寻常的坚韧与敏锐。
他不是那种轻易被幻象迷惑的人,即使在幻象最为真切的时候,心中始终如炼丹炉般,始终不离本我。
正因如此,才终能一再绝处逢生,化险为夷。
两人正聊到关键时,韩馥急步走来,她神色中带着一丝急切,未语先行抱拳而进:“白起将军,我准备了一支精锐小队随时待命,以防对方再行袭扰。”
白起点了点头,他深知韩馥的豪情与胆气,自然在这点滴小事上精明而细致。
她这般布置,正是他所需千钧一发时可用之力量。
而随着夜愈深,微风中偶尔掠过的虫声仿佛都能清晰可闻,不知不觉之间,众人皆有所觉,似乎那无形阵影仍在暗中游荡。
白起心中一动,忽尔有所念,问道:“沈菁等人可曾汇报?
他们本当回营。”
正说话间,一名身材矮小,面目未清的探子悄然而来。
他步履轻盈,如狸猫一般,悄无声息地便来到白起跟前,抱拳低声道:“回禀将军,沈菁正在不远处戍守,一旦有所异动立刻禀报。”
白起微微点头,表情虽未有变,却心中如释重负。
沈菁乃探子队队长,久经沙场,有着极高的洞察能力。
虽不常在大队,但白起每每依赖于其在关键时刻的迅报,帮助他及时调整整个战局。
这时,韩信也款款而至,眼中光芒如炬。他的心情复杂,虽身周抑或激昂,但语调却极为沉稳:“气息不宁,仍需警惕。”
他话语简练,犹如刀削。
白起闻言,默然片刻,轻声道:“此阵非李斯亲设,然其徒手何所不为,我们须当未雨绸缪。”
韩馥忍不住插话示意:“他们无从深谙我们的实际动向,必然有所忌惮。”
白起摸着腰际的佩刀,心中无声而思,眼前群星璀璨,地隙晦暗,却有如陷于雾中无法洞彻全景。
他运力以感测那蚀影残冥,所化之风犹在周遭游荡,宛如未完之篇。
如此看来,他们的敌人很可能已经连续布设多重陷阱,以谋逐步侵占这一带。
而这疾而至的第一波袭扰,却未尽然即败,乃为误以仇恨之念为实,而行事草草。
就在此时,远方忽有几点火焰闪烁,紧接不断若星河般绚丽。
是沈菁遣人报的信号。众人心中立时一凛,韩信领命,迅即前去接应。
而白起则不置可否,他知此役非寻常可比,而是一场心智的博弈。
他立于原地,感受着风中飘摇的炁流,心中若有所感。
忽然,一阵清风夹着阵阵低语飘然而至,那是在无形之夜中,仿若有一位长者正坐在苍松翠竹下,低声吟唱着歌谣。
他古老的调子在这静夜中,化作无尽的宁静,令人心神安宁。
白起不觉中闭上了眼,仿佛置身于其音律拂动的涧谷间,那是一片没有纷争的净土,和静谧,仿佛天地都随之而舒展。
就在此时,他心有所悟,凭借着这个短暂宁静的片刻,心中仿若开启了一道天窗。
“我明白了。”他忽尔低语,旋即面露坚定然而他的声音虽轻,却将司徒烟、韩馥的注意力全数吸引过来。
两人同时瞩目注视着他,似乎都想从中窥得某种解局的契机。
白起微微蹙眉,心中迅盘算,决定亲自深入阵心,探触更多隐藏在这层层雾影背后的秘密。
他需明白这乃何人所设之局,方能未雨绸缪,以彻底破除这蚀影重重的敌势。
于是白起严肃嘱司徒烟、韩馥,让韩信调度全队静置待命,并指令沈菁密切窥测敌人的动向。
而他自己则将亲自趟入这未知的尘世旋涡,去感知其中的脉络与玄机。
就在动荡而又镇定的气氛中,白起缓缓向前迈步,再一次步入了那似真似幻的战场。
他每一步行进都慎重而细密,仿佛脚下所踩之地皆是未曾涉足的荒漠暗自运起精纯的内炁,于心海深处呼唤那股不易被人察觉的宁静。
在昼夜不息之间,他的思绪仿佛穿越了这层层颜色交织的迷雾,直抵彼岸。
既他自身的投影,又是归于本体的力量。
就这样,白起沉入了属于他自己的那一片虚实交织的天地。
眼前突现一片昔日的战场,少年领旗下,手握长刀,眼神清澈。
刀交错,人喊马嘶,他所熟悉的一切都化作无声的过往。
马革裹尸,辽阔而无垠,厮杀哀鸣,战乱不止。
但他并未惊动,亦未被迷惑。在幻景堆的深处,他尽自于其中,看见无数未建之塔,无由之影,从未开垦的旷野,一一焉乃古道。
于是,那股淡抑于心头的幽雾在徐徐风中化作无尽尘埃散尽无痕。
白瞬时醒觉,悟已无何,心若明镜,心海荡平。
这是他在那瞬息间捕捉到的真性之相,神游物外,溯洄于心。
白起目光越发明亮,不再后怕在那一刹,他已参透一切,将幻影交织为无。
转眼间,一道轻柔的曲调宛如涓涓溪水,轻盈入耳——是司徒烟,她别无其他,只为他而和鸣,久久难断。
那曲调若行云流水,涵盖万物之广,与这世界的微风流水相融,轻拨人心之弦,使他免受那无形幻象之扰。
此时的白起心神清明,手握坚定,气贯山河。
立于苍穹之下,犹如再度长河消歇。明月无垠,繁星点点,为他揭去疆场之纱。
而彼岸,他望见沉淀千年之魂,忽上心头,有若长虹贯日。
他灿烂一笑场中诸般倪元尽归于心,转而睁开明目,再无沉眠。
是时,韩馥耀冠而临其后,正配合其他善战之士,齐心合力。
众人皆明悟此乃关键之时已然在白起的指引下,大胆出击,斩断潜伏的阵中枢纽。
而沈菁调度有方,警惕捕风,突袭细无?
白起将这刹那之悟,凝为灵光飞旋,如同一道闪电,空而落,正好打中那无形之阵的要害。
随着一阵轰隆巨响,仿佛群山崩裂般,终使得这场扫射人心的迷障无声无息地崩解消散。
于是这场看静默的厮杀,也在清风过后画上了句点,而韩馥等人则是收拢了一切,猎杀余灰,力破封.doc间障。
此刻,白起凝眸深思,却见一抹光明正在黑夜中升起他与伙伴间的默契,也是一段尚未完结的勋业。
这一刻,战后寂静的空气中,流动着名曰“信念”的气息,如此坚定不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