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寺内蓦然传出的那声惨叫,犹如冰刀般穿透了静谧的空气。众人原本朝着古寺迈进的脚步,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齐刷刷地停住。有人面露惊惶,眼睛瞪得大大的,死死盯着古寺那阴森的大门;有人则心有余悸地往后退了几步,仿佛生怕有什么未知的恐怖会瞬间扑出来。
几位胆大些的,虽未退缩,但也只是站在原地,身体紧绷,目光警惕地在古寺的墙壁与门窗间来回扫视,试图透过那斑驳的光影,看清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一时间,古寺外的人群鸦雀无声,只有那声惨叫的余音还在空气中微微颤动,让每一个人都陷入了深深的犹豫与不安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古寺那扇透着几分腐朽气息的大门内,一个身影从里面窜了出来,众人的目光瞬间聚焦过去。只见那人手里紧紧攥着一本书,书页在风中胡乱翻动着,发出簌簌的声响。
而那人全然不顾旁人诧异的眼神,仿若世间只剩下他与手中之书。他仰头朝天,发出一阵张狂至极的笑声,那笑声如汹涌的波涛,在古寺的墙壁间不断撞击回荡,透着一种难以言说的癫狂与诡异。每一声笑都像是从灵魂深处撕裂而出,尖锐又刺耳,让闻者无不心生寒意。他一边大笑,一边挥舞着手中的古籍,书页在风中狂乱飞舞,似乎也被这疯狂的氛围所裹挟。口中更是大声叫喊着:“古籍啊,这是天下六大武学之一的空灵诀啊!”那声音因过度的兴奋而变得沙哑干裂,却依旧充满着无尽的狂热。
徐长歌满心疑惑,转头望向秦风,眼中带着探寻之意,开口问道:“老秦,你可知空灵诀有那么厉害?听闻此乃天下六大武学之一,这名号可不小,难道其中藏有什么绝世奥秘?”
秦风仿若被一层神秘的力量笼罩,就那样静静地站着,对徐长歌的问话置若罔闻。他双眼微微眯起,眼眸之中闪烁着淡淡的幽光,好似那幽光里藏着能看穿一切的锐利,一刻不停地死死盯着那人手中的古籍。他的脸上满是疑惑之色,眉头紧紧地锁在一起,嘴唇也始终紧闭着,宛如一座沉默的雕像,半天都没吐出一个字来。
过了半晌,秦风这才像是从沉思中缓过神来,缓缓转头看向徐长歌,压低声音说道:“空灵诀确实很厉害,那可是天下间无数人梦寐以求的绝世武学啊,传闻修炼至大成者可超凡入圣呢。只不过这人手中的古籍有些问题。”他一边说着,一边又将目光移回到古籍上,眼神里的疑虑更甚了几分,似是已经发现了什么关键的破绽,却又一时还没能完全参透。
这人才进去一小会,便拿到了天下六大武学之一的空灵诀,众人本就蠢蠢欲动的心瞬间如火山喷发般难以抑制。
只见一个体态臃肿的中年男子,满脸涨得通红,一边奋力拨开人群往古寺冲,一边扭头对着身旁一位清瘦的青年埋怨:“你这胆小如鼠的家伙,方才我就说要进,你非要拦着我。若错失机缘,你赔得起吗?”
那青年被说得面红耳赤,却也不甘示弱地反驳:“谁能想到竟是如此机缘,这古寺看着阴森,谨慎些有错吗?”可身体却也不由自主地随着人流向前涌。
两位彪形大汉并肩而行,其中一个浓眉大眼的大汉瓮声瓮气地说道:“我就说古寺定有宝贝,你还不信。这下可好,若被旁人抢先,我俩可就沦为笑柄了。”
另一个大汉挠挠头,尴尬地笑道:“这可怪不得我。”说话间,脚下步伐愈发加快,将周围一些人都撞得东倒西歪。
有几位女子也混在人群之中,一位身着粉色罗裙的女子娇嗔地对旁边的绿衣女子说:“姐姐,你方才那般阻拦,可误了大事。若是能寻得机缘,咱们在这江湖中便不用再依靠他人。”
绿衣女子虽面露悔色,却仍紧紧拉着粉裙女子的手,生怕在这混乱中走散,嘴里念叨着:“这其中会不会有诈,妹妹还是小心些为好。”可身体还是被人流裹挟着向古寺深处冲去。
古寺前,此刻已然变得清冷起来,原本熙熙攘攘的人群,如今只剩下了寥寥数人。那位年轻道士,面容清秀中透着几分焦急,他站在那儿,口中的劝说之词不断吐出,试图阻拦那些一心往古寺里冲的人。
年轻道士眼睁睁看着众人如此执迷不悟,无奈地停下了劝说,站在原地,望着那古寺大门,连连长叹。那叹息声中满是惋惜与担忧,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些人即将面临的灾祸,可他却无能为力,只能任由那声声叹息消散在这透着丝丝寒意的空气中,徒留满心的惆怅与无奈。
徐长歌缓缓踱步来到年轻道士身旁温言安慰道:“小道长,你也莫要太过忧心了。你瞧,这些人都已然被那所谓的机缘冲昏了头脑,满心满眼只剩下那古寺里的绝世武学,任谁劝说都听不进去。”
说着,徐长歌抬手指了指那些正往古寺里蜂拥而去的背影,继续道:“你该做的都已经做到了,苦口婆心劝诫,已然尽到了自己的心意。只是他们被贪念和欲望蒙了心,根本不顾这其中潜藏的危险,执意要去争那虚无缥缈的机缘,这后果也只能由他们自己去承担了。”
年轻道士听了徐长歌的话,虽仍是一脸忧色,却也微微点了点头,手中的拂尘轻轻晃动着,轻叹一声道:“唉,但愿他们能平安无事吧,只是这古寺透着诸多诡异,我实在是担心他们此番进去,会遭遇大难啊。”
徐长歌顺着道士的目光看向古寺说道:“小道长所言极是,这古寺确实邪性得很,可那些人已然鬼迷心窍,现在也只能静观其变了。”
年轻道士抬手抱拳道:“贫道岳忘山孙秀梧,敢问这位公子尊姓大名?今日多谢公子宽慰之言,只是眼见众人这般不管不顾地冲进那古寺,贫道实在是忧心难消啊。”说罢,他微微皱眉,目光中满是担忧,又转头看了看那已然没了众人身影,却依旧透着丝丝阴森气息的古寺大门。
徐长歌见状,赶忙回了一礼,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朗声道:“在下徐长歌,不过是一寻常过客罢了。道长心怀慈悲,尽力阻拦众人,这份心意已然难能可贵,只是那些人利欲熏心,不听劝诫也是无奈之事呀。”
孙秀梧轻轻叹气道:“徐公子,贫道虽修行尚浅,却也知晓这等蹊跷之处定藏着大祸患,奈何众人被贪念所控,根本不愿理会贫道的劝说。”
徐长歌微微点头,目光也变得凝重起来,附和道:“道长说得是,我与好友秦风方才也察觉到那古寺内透着不寻常,那拿着古籍之人更是透着古怪。”
两人正说着话,目光下意识地一同投向之前拿着古籍空灵诀的那人所在之处。只见那原本张狂大笑、手举古籍,已经得到绝世机缘的男子,刚缓缓走下古寺那布满青苔与岁月痕迹的台阶,诡异的一幕便陡然发生了。
就像是有一阵无形的狂风猛地刮过,又好似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瞬间将他吞噬,那人的身体竟开始以一种极为骇人的速度消散。连同手中的空灵诀一起化作点点飞灰,飘散在空气中,不过眨眼间,整个人就彻底灰飞烟灭了,连一丝痕迹都未曾留下,仿佛他从未来过这世间一般。
徐长歌瞪大了眼睛,满脸的惊愕,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喃喃道:“这……这是怎么回事?怎会如此诡异?”
孙秀梧也是一脸惊恐之色,手中的拂尘都差点拿捏不住,他赶忙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似是在念着驱邪的咒语,声音都带着几分颤抖:“看来这古寺之中果然藏着极大的凶险,这根本不是什么机缘,而是要命的祸端啊。”
秦风面色凝重,来到徐长歌和孙秀梧二人身旁,目光紧紧盯着那人刚刚灰飞烟灭的地方,压低声音说道:“这里应该有人设下禁制,防止里面有什么东西逃出来。方才那人拿着古籍出现又那般张狂,我便觉得事有蹊跷,现在看来,这古寺内怕是藏着极为凶险且不能现世的东西,这禁制估计就是为了将其困住,一旦有东西妄图冲破,便会落得这般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