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浩然急切地在人群中奔跑,可是不管在哪个方向,他都没办法找到林悦然和顾浩行的身影,真是该死,忘了带侍卫才给了顾浩行钻空子的机会!
顾浩然不肯放弃寻找林悦然的任何机会,他在大街小巷追寻林悦然的身影。
冰冷,恐惧,孤单袭上了他的心,他越来越觉得自己的心难以承受,越来越觉得自己无法走出失去林悦然的心慌。
这种心慌就像是滕蔓,将他的心紧紧束缚,窒息感让他的心生疼,焦躁感贯穿全身。
他就像是大海里窒息的溺水者,找不到一点生还的希望,他的心跳没有加速,可是他意外感受到了四肢冰冷的缺氧感,他的脑袋嗡嗡直响,他的手抖若筛糠。
他的喉咙有一团气,上不来,下不去,堵在那里,让他想暴跳如雷,又想伏地大哭!他快控制不住情绪了,整个人就像是情绪失控的凶恶野兽,恨不得冲出笼子跟目力所及的人大打一架!
可是,他不能,如果他失控在这样癫狂的情绪里,他又会像是上一世一样,痛哭不已又疯疯癫癫。
如果真的这样做了,他的悦然会彻底的倒向顾浩行,便宜了臭浣熊那个混球!
顾浩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让自己冷静再冷静,让自己必须控制所有的情绪,他要脑袋清醒地找到林悦然。
顾浩然张开嘴,大声呼唤,“林悦然!你在哪里!”
顾浩然一声比一声还要大,可是,无人回应他,只有夜色的冰冷。
转过不知道几个街口,顾承的轿子堵在那里,顾浩然停下脚步,顾城从轿子里走了出来。
顾承站在顾浩然的身前,眼中带着责备,“你跟赵无极聊事情了?”
赵无极的事情,顾承怎么知道?看来,顾浩行为了甩开他,拖住他,无所不用其极。
顾承见顾浩然发愣,抬手就给了顾浩然一巴掌,“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置顾家于何地?”
顾浩然捂着腮帮子,他知道这样做会让顾家坐在火堆上炙烤,这巴掌不冤。
顾承提高嗓门,“说!你到底在做什么!”
顾浩然抬起眸子,看着顾承,“太子与秦王正在争夺储君之位,我帮太子劝说晋王效忠于太子。”
顾承呆愣片刻,寒着脸将顾浩然拽上了旁边顾氏产业的酒楼,二层包房内,顾承盯着顾浩然的眼睛。
“晋王跟当今陛下有夺位之仇,陛下本就厌恶晋王,你让晋王跟随太子,你怎么想的?太子会愿意?”
顾浩然自信地看着顾承,“晋王确实曾经想做太子,也确实输了。但是晋王虽然输了,晋王缺希望自己的子孙好好活着。识时务者为俊杰,晋王早就不是曾经的他了。”
是啊,晋王争夺太子之位失败后,被当今陛下不断打压,晋王为了活着做了很多委曲求全的事。
但是,这真的是对的嘛?
顾承不确信地看着顾浩然,“浩然啊,我知道你比我聪明,但是晋王是个定时炸弹,用不好,所有人都要被牵连啊!”
顾浩然声音不大,却带着自信的从容,“我相信,太子也知道最利的刀能给他带来最理想的结果。再说,边疆战乱不断,正是太子大展宏图的时候。”
顾承沉默一会,叹息一声,“话虽如此,我还是不相信太子会允许。这样吧,你陪着我走一趟东宫。”
“是,父亲。”
顾浩然跟着顾承坐上轿子,轿子吱呀吱呀地想着,顾浩然则是告诉自己必须忍耐,等到见完太子,他自有办法找回林悦然这个逃跑的小猫!
且说回林悦然,夜尽天明之后,林悦然和顾浩行通过密道来到了云天宫。
顾浩行对着林悦然伸出一个大拇指,不得不佩服林悦然这暗藏玄机的密道,真是很难让人发现。
林悦然在顾浩行的耳边轻声说道:“李月娥这个大嘴巴,一定把我或许重生的事情说给太后听了,待会见到太后,我就坡下驴,我就说是祖母保佑我,你要配合我。”
“放心吧,我不会掉链子的。”
“嗯,这种事,我还是相信你的。”
顾浩行和林悦然悄悄地来到祠堂,祠堂内,太后正在拈香祈祷,岁月的痕迹留在太后的脸上。
太后听到了动静,她转头,像是早就知道林悦然会来一样,她将三柱清香插在佛龛前的香炉里,扭头看向林悦然和顾浩行。
太后好整以暇地笑了起来,“月娥说老姐姐庇佑自己的孙女,但,她又觉得你像是老姐姐重生,我本是不信,如今看来,倒是有几分可信。”
林悦然一点也不见外,她开开心心地坐在太后的身边,侍卫持刀出现,太后伸手阻止,侍卫又一次隐藏在暗处。
林悦然一点也没被干扰,自顾自地端起茶杯,仰头喝下暖茶,开心一笑,“你如今看,我是重生,还是庇佑?”
太后笑了,这样自信,这样自在,肯定是重生了。
太后并未回答,反而是笑得很开怀,“哈哈,你倒是好命,又年轻一回。”
太后看向一旁的顾浩行,挑起眉毛,好整以暇地看着顾浩行,“她是她,你又是谁?”
顾浩行学着林悦然的样子,他大咧咧地坐在太后的对面,反正他上一世跟太后就是关系极好的表姐弟。
顾浩行习惯性地将蜂蜜滴了一滴入清茶,太后了然于胸地笑了,“臭浣熊,你倒是跟她如影随形。”
顾浩行停下喝茶的动作,笑眯了眼,“李月娥蠢笨了点,不如老姐你精明。”
太后也不见得生气,她一改端庄地坐姿,变得随意而又自然,她斜靠在扶手上,撑着额头,看着这一对大快朵颐的年轻男女。
太后亲切而又慈爱地说道:“既然重生,必有相求。说吧,什么事?”
顾浩行停下动作,正想开口,林悦然先声夺人地说道:“顾浩然是顾长风,我不想跟疯子待一起,娅娅,我想求你救我。”
娅娅是太后的乳名,只有田菲会这样唤她,许久没人这样喊她了。
太后指了指林悦然的额头,“他求了你两辈子,你就这样狠心吗?”
林悦然无奈地双手一摊,“他令人窒息,我实在难以接受!”
太后笑着看向顾浩行,“你呢,又为了什么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