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的第一场考的是两文(四书文、孝经论)和一诗(五言六韵诗)。
今天的第二场考策论,议论当前政治问题、向朝廷献策的文章,以论点作为写作的中心。
策论,就是让你说说你对某一件事的看法,如果当时让你来负责某某事,你会怎么做?
这次院试的策论题,是关于军事的。
蛮夷无状,扰我边境,攻否?退否?
意思就是有外族来侵略我国领土,冒犯我国边境,我们是该攻打还是找对方讲理,让对方退兵?
蒋小七:妈呀,这还用问吗?当然是揍他丫的!以维护我们国家的尊严和领土的完整!!!
这不是刻在华夏人骨子里的基因吗?还攻否?退否?
退什么退!不许退!国破山河在,必须打的蛮夷屁滚尿流,我们,没有退路可言!
还没开始答题,蒋小七感觉自己整个人都燃爆了,跃跃欲试地来一场“纸上谈兵”~
提笔,落下第一行字:
弱国无外交,若无刀兵在手,强敌环饲,无异于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当今陛下励精图治,四海升平,百姓安居乐业,良兵强将亦有保家卫国之志,众志积聚,蓄势待发,不战何为?
君民同志,必能驱虎狼,军民共建,必能退乌合,稳固城防……
洋洋洒洒,一气呵成,没有一丝停顿。
他的脑子里面像放电影一样,有革命先烈们为了国家的解放抛头颅洒热血;有爬雪山过草地啃树皮的艰辛困苦;有无名英雄深入敌后的命悬一线……
无数道身影重叠到一起,将幕布染成了一片血红。
英雄落幕,少年撂笔。
平静的誊抄,晾干,卷好,装进第二个竹筒,竹筒盖紧,放进带抽绳的油布包,挂在昨天的油布包旁边。
一杯温水下肚,这才回了神。
唉,呵呵,入戏太深了,那个盛世,‘她’蒋文明回不去了。
天还没有黑,也不需要点蜡烛,喝了水,没胃口,一点也不想吃东西。
上辈子过得很烂,无须留恋……
和衣躺下,蜷缩成小小一团儿。
他是蒋明斐,正在考院试的蒋家独子。
爷爷和爹爹都在,就在不远处的考舍……这,挺好的。
夜色渐深,蒋文清和蒋地主略有所感,放下笔后,纷纷往前面号舍的方向望去。
蒋文清:哎呀,这答的对吧?是该揍回去呀,不能怂!
蒋地主:依明斐平时的性子会怎么答,主战是一定的,这孩子,可得悠着点儿~
谁知道主考官是否真像传闻中那样是个主战派?万一传言有误呢?战是要战,不过措辞还是温和一点吧……
院试最后一天如期而至,此时大部分考生的精神已经有些萎靡,没办法,吃不好睡不好,还要动脑子大量输出,能龙精虎猛才怪。
哦,当然也有异类,蒋小七揉了揉眼睛,单手托腮,小脸儿一看就没仔细洗。
睫毛上还衔着眼泪,鼻尖儿有点泛红,头发有些毛燥了,有些许邋遢但也不多,小脸依旧白嫩无瑕、水油平衡~
第三场考算学、律法,这就是考计算能力和逻辑能力,当然还有法律法条的背诵。
偶尔也会有一两个案子让你断一断谁是谁非,给罪人定罪定刑罚。
蒋小七悄悄用手掩着,打了个哈欠。
终于等到最后一场发卷,和前两天同样的流程又来一遍,孙学政看这一套流程也看了三遍。
端起茶碗喝了一口清茶,也不知道手下能不能在放榜之前将消息打探回来,自己可还着急收弟子呢……
蒋小七自然不知道自己被人惦记上了,并且惦记他的还是个大人物,他只想顺利带着爷爷和爹都过了院试。
然后就南下,找刘家给引荐的大儒去。
六年内,自己是不会再进场了,乡试……就等自己十二岁之后吧,毕竟太早中举人也没用,谁会让个乳臭未干的娃娃当官呢~
自己也没想过当了举人就等着派官,这条路可以留给自己爹。
自己的目标还是会试、殿试,打马游街,看尽长安花。
算学题的难度在可接受的范围内,估计爷爷做这些题要费一番功夫。
律法题背诵的这一部分倒是没什么,这断案,不知道爹爹会不会当个‘糊涂县令’~
为两位长辈担忧了一下子后,蒋小七终于拿出草稿纸开始做题。
他思维敏捷,算学题做得极快,但又不会为了快而省略步骤,即使是不知道他算法的人,看了步骤也会豁然开朗。
法条默写的一字不差,案例分析也头头是道,公平公正,让诉讼双方都不会有什么异议。
加上誊抄的时间,也只用了一半时间就结束了所有考题的作答。
卷子晾干后,依旧装竹筒、装袋子、上墙!
午时天光大亮,这个时辰反而不困了,只能吃点东西打发时间。
他已经将动作放到最慢了,水还是很快烧开了,冲了油茶面,配着硬邦邦的饼子对付了几口。
今天交了卷子就能出去了,不用吃太饱,外面有的是好吃的。
谭浩和赵宏轩的厨娘手艺好,肯定准备了一大桌子好菜等他们五个回去吃~
被念叨的两人:救命啊,这算学题是人出的吗!?
大象到底多少斤两?没事儿称什么大象啊!
又不老曹家的小曹,人家真的有大象和装大象的船只可以用石块一点点的试啊!
啊啊啊!
七:难吗?还好吧~
嗯~~至少没问把大象放冰箱总共分几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