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蒋小七习惯性早起。
毕竟睡着也是干,醒着也是干,还是起来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吧。
林间小院儿炊烟袅袅,在这幽静的山中很是有种缥缈仙气。
灶间忙碌早饭的蒋小七可没有什么仙气儿,有的全是烟火气。
昨晚做菜时顺便腌制的小菜已是入味儿了,老醋萝卜皮,炸花生米。
其实本来想的是老醋花生米,就是想着这会儿没人这么吃,怕老师接受不了新口味。
等以后更熟悉了再尝试新菜吧,现在还是保守一些。
锅里“咕嘟咕嘟”冒着泡,小米粥已经熬到火候了。
小米粥上面放着笼屉,粥好了的时候,上面这层蒸屉里的包子也就好了。
省火又省事,就是这样做难免包子的水汽大了些。
没办法,早晨柴有些潮湿,能生起来一个锅灶就不容易,他是没余力再另外生火蒸包子了。
面是昨晚睡前和的,馅料是早晨现调的,又没个打下手的助理,只能尽量简略步骤。
不然等师父起身,这早饭也出不了锅。
蒋小七正想着,堂屋的门开了。
他赶紧掀开蒸笼,用筷子夹起一个热气腾腾的包子,放在盘子里。
又拿了两个粗陶大碗,将小米粥盛好放进托盘,放上一小碟腌萝卜皮,还有一小碟花生米。
“师父,早!”
欧阳崝很自然地在院中石凳坐下,看看白胖胖一看就很是萱软的包子,又看看黄橙橙的小米粥。
蒋小七极有眼力见儿的递上筷子和勺子:“师父快些用早食吧,凉了对胃不好。”
“嗯。”欧阳崝故作矜持地吃了口小菜,嗯!很爽口啊,脆脆的。
喝了口小米粥,呦!这普通的小米粥都熬着这样好,他没记错的话,这是放了许久的陈米。
终是没忍住夹起了白胖包子,一口下去,馅料汁水流出的瞬间又被咬出来的包子皮横截面儿吸收了进去大半。
嘶!好吃!饶是饱读诗书、胸有沟壑的大儒,此时也词穷的只能大呼好吃!
蒋小七慢条斯理的喝着粥,吃着手里的包子,待到伸手去拿第二个的时候,摸了个空。
盘子里原本装着六个包子,六个包子!
抬眼看,只剩一个正在抹嘴的师父。
罢了,是自己做少了。
一锅粥,一屉包子,两碟小菜,光盘。
蒋小七只吃了半饱,只得从空间偷偷偷渡出两块干巴巴的点心顶一顶。
长记性了,下次在灶台上吃好了再往桌子上端!
收拾洗涮好锅碗瓢盆,已是接近卯时,再过两个时辰就要准备午饭了。
他感觉自己不是来拜师的,是来当厨娘的~
唉,也许这是老人家对自己的考验?
欧阳崝一把破蒲扇摇来摇去,摇不散暑热。
看着忙忙碌碌的小身影,眉头终于有些松动,他绝不是被美食征服了,只是预备还了刘家人情罢了。
正想到此,一碗绿豆汤突兀的出现在他所坐竹椅旁的矮几上。
一伸手就能够到,冰凉微甜,正是解暑。
碗空了,人也起身去了竹屋后,将养在竹笼的信鸽掏出来一只。
缠上卷成小棍儿的纸条,放飞。
远在海边,正和人讨价还价的黑皮少年扔下手里的干菜,几个起落将空中的鸽子抓住。
“大海哥,你师父又来信啦!”
“昂,估计是师父他老人家想我了,哈哈哈!”
黑皮少年抹了把汗,取下纸条后把鸽子夹在腋下。
形似瘦金体的小字展开:“润之,可徐徐归矣。”
“还真是师父催我归山,唉,这笔生意是做不成了~”
也不回信,直接松开腋下的鸽子,放飞前绑了一颗刚得的珍珠。
珍珠是淡金色的,极为少见,他也舍不得卖,便送给师父把玩吧。
“阿海,这生意你还做不做啦,你不攒钱娶媳妇啦?!”
“去去去!什么攒钱娶媳妇,我明明是要攒钱去参加乡试!”
黑皮少年李海生,字润之,润之是欧阳先生赐字,意为上善若水,润物细无声的意思。
看着鸽子带着珍珠消失在天空中,他也归了家,准备这两天便辞别兄弟姐妹,走之前再给家里添置些米粮。
他们都是无家可归的孤儿,凑在一起,互为家人,互相依偎取暖。
李海生是老三,上面还有李春生、李秋生两个哥哥,大家的名字都是长大后自己取的。
包括下面的李夜生,还有两个最小的女孩,李春花、李秋月。
这是李海生读了一点书之后给两个妹妹起的名字。
现在看来不算特别好,但两个妹妹一直说喜欢,便也没有再改。
李润生没有马,更没有马车,一百多里的路全靠两条腿坐11路过去。
一路上偶尔施展轻功,偶尔奔跑,只用了一天便回到山中,脚程不可谓不快。
回到熟悉的竹林,却是先看到袅袅炊烟从竹屋上空升起。
妈呀妈呀,师父这是在煮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