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六,我再问你一遍,炳爷是不是你和许东杀的?”
王军作出要把李倩扔下楼的动作,恶狠狠的威胁苏六。
“我没有,我们那天把鲨鱼柄丢在荒岛上,就回来了,回来时,已经是夜里了。”
苏六急了。
他自然不会承认,赶紧反驳道。
“放屁!”
听苏六这么说,王军也急了。
他自然不敢把李倩扔下楼,只不过是吓唬一下罢了。
周振山之前就已经发了话,随便他怎么审,但是不许搞出人命。
他可以肯定,是苏六和许东杀了鲨鱼柄,可却没有确凿证据。
见苏六嘴硬,王军突然松开李倩。
他手指李倩,对苏六冷笑道:“苏六,你若是还这么说,就别怪我,撕了你女人的脸了。”
王军说完这句威胁的话,冲对面桌上的大佬们一鞠躬。
然后大声说道:“苏六他在胡说八道!”
“他和许东那天押着柄爷,下午4点驾船离开码头,傍晚六点半回到码头,在和顺斋吃喝到晚上八点,这时间,我查的清清楚楚。”
“以他们驾驶渔船的速度,从西江码头到南洲,来回最少要12个小时,到最近的小岛,来回也要4个小时。”
“他们分明是开船一个小时后,就在海上将炳爷杀害,然后再返回……”
“放屁!”
王军正说着,许东突然张口骂道:“你说几点就几点吗?有没有照片,没有照片,就给老子闭嘴!”
“哼!”
王军见许东耍赖,不屑的看了一眼地上的苏六。
“苏六,是你五哥逼我继续说的,你要我说下去吗?”
“我……我……”
苏六见王军这样问,心中预感到不妙。
他满眼都是惊恐,不知该如何回答。
“好,那我就继续说!”
见苏六还不说实话,王军不客气了,他大声说道。
“苏六和许东8:30离开,来到了百花楼,许东找了个婊子,快活了一个小时,9:30从房间里出来,在这个时间,苏六一直在楼下喝酒。”
“苏六,是不是这样!”
王军对苏六喝道:“说,你是不是在楼下?!”
苏六听王军说到这一段时,已经是心惊胆跳了。
现在又突然被喝问,他几乎都要崩溃了。
如果承认,他和许东的时间,就对不上了。
可如果不承认,王军接下来,还会再说什么?
苏六的脑中,一片空白。
他呆傻的坐在地上,双手捂住了脸。
桌上坐着的这些老大们,此时心中也很疑惑。
白九哥看出苏六应该有秘密被抓住了,可王军却绕来绕去。
显然王军是想听苏六承认杀人,可苏六却始终不按意思来。
白九哥终于忍不住了,他对王军骂道:“你特么的到底有没有证据?有就快说,没有就散场,老子可没有时间陪你,在这绕圈圈!”
白九哥不耐烦了,其实桌上的其他大佬也不耐烦了。
甚至整个包房内,除了许东和苏六,所有人都不耐烦了。
“好,白老大,那我就说了!”
王军见实在逼不出苏六的话,也就不再隐瞒。
他大声说道:“许东玩这个婊子玩的很爽,给了20块钱。”
“那个婊子收了高价,将许东从房间里送了出来,正好与苏六碰面。”
“大家猜猜,这个婊子是谁……”
“你别说了!”
王军说到这里,苏六再也忍不住了,他已经泣不成声了。
苏六的语气,近乎哀求:“我求求你,你别说了,我求求你!”
见苏六这样失态,所有的事,都明白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窗户边,被五花大绑着的李倩。
而此时的李倩,面色煞白。
王军一声声婊子的称呼,如同重锤,砸在她的心里。
自己终究还是被认出来了,在所有人眼里,自己不过是个婊子罢了。
本以为到了月底,苏六金盆洗手,就可以带着她远走高飞。
之前的那些耻辱,就会被人遗忘。
可谁知还有几天,就还有几天,自己还是被翻出来了。
眼泪,顺着脸颊,止不住的往下流。
自己太悲惨了,被亲生父亲卖到窑子,遭受了这么多年的磨难。
本以为可以熬出头了,可天下哪有那么多本以为?
看着地上的苏六,这个男人,是自己这一生中,唯一遇见的爱人。
这个男人,是如此的在乎自己。
为了自己,甚至可以放弃一切。
可自己的命终究太苦了,恐怕没有资格,再去享受这男人的爱了。
李倩的心,在剧烈颤抖。
她知道,她和苏六,都到了最关键的时刻。
“说!”
见苏六的精神已经崩溃了,王军换了柔和的语气问道。
“苏六,你说出真相,你说出来了,我就不往下说了。”
“快,你快说出来……”
王军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苏六终于妥协了,他要保护自己的女人。
大不了,就赔上自己的命!
想到这里,他抬起头。
刚想开口,可他的瞳孔,却突然紧缩。
窗户边,那道美丽的身影,突然消失了。
紧接着,咚的一声。
醉仙楼下,传来了重物落地的声音。
“倩!”
苏六的眼泪,夺眶而出。
他的心,随着咚的一声,碎了。
他从地上爬起来,猛地推开王军,来到窗户边。
这一刻他定住了,他根本不敢往下看。
苏六突然大喊一声,猛地向包厢外跑去,他想冲下楼。
几个打手刚想伸手阻拦,就听文天河大吼一声。
“让他走!”
文天河此时,脸涨的通红。
赤壁厅可是在3楼,足有20多米。
李倩从这里跳下去,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苏六和他交情并不深,也就见过几面。
可苏六和关磊的关系可不一般,那是经历过生死的。
如今关磊不在,现在搞成这样,这以后该怎么见面?
文天河发话了,门口的打手可不敢再阻拦了。
他们甚至都没有去征求周振山的同意,便把苏六放了出去。
“周先生,您可是泰山北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文天河见苏六下了楼,也不再客气了。
他站起身,看向周振山问道。
“泰山北斗?真是笑话!”
见文天河急了,周振山也不再装了。
他环视在场众人,声音略带沙哑道:“我是哪门子泰山北斗?我不过是个绝户罢了,我周振山,就是个绝户!”
周振山此话一出,满座皆惊。
文天河听到“绝户”这个词,也终于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
他重重地坐在了椅子上,拿起桌上茶杯,猛地灌了一口。
如果是这样,今天的事,他管不了。
如果真是这件事,就算杜先生在这,也不好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