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欢喜赶紧回话:“禀告县丞大人,民女名为赵欢喜,因民女那前夫因赌博成性,民女公婆做主让我与前夫和离,今日特地来求县丞大人让民女能自立女户。”
说完掏出和离书与村长盖过村印的手书,还有一块小布包。
“大人,这是民女与前夫陆峰的和离书,这是村长写下的落户证明,还有二人和离的证据,请大人查看。”
“呈上来。”
旁边的官兵立即上前将东西呈给县丞。
县丞查看完书写的证据及和离书,就知道跪着的女人并没有什么说谎。
虽手续齐全,但县丞还是不想这么简单,就同意赵欢喜的请求,要是女子落户容易,那天下岂不都是些女人的天下了?且这女人又不是丧父丧夫,只是和离而已。
于是县丞开口冷冷的说道:“你且等几日再来,现在本官事务繁忙,过段时间自会给你一个答复。”
赵欢喜看出县丞有意为难,于是开口出声提醒道:“大人请再看看民女与陆峰和离的证据吧,相信大人看了,也会明白民女的一片苦心。”
县丞这才打开布包,里面放着一块花布,里面赫然躺着二十两银子。看见银子,县丞瞬间明白这女子为何这么说,心道这女子虽身着补丁麻衣,倒还挺聪明。眼神明显柔和了下来。
堂上贿赂是重罪,虽现在是在自己的县丞廨,不怕被外人知晓,但如果揭发出来那她只是上交物证而已。
如果自己拿了这钱不办事就是吞没证物证,没想到这女人居然早知道自己不会那么容易给她盖章。
赵欢喜见县丞眼神松动,不像刚刚那么冷漠,就感觉有戏。
于是就趁热打铁的说:“这物证若是县丞大人不嫌弃,民女愿意将这物证献给大人。”
县丞当然不会嫌弃,本就是盖个章的事,若不是自己想要有意为难于她。这会估计已经完事儿了。
不过嘛……..这二十两,不要白不要。
于是县丞缓缓开口:“你若自立女户,每年只需要缴两成税的,还有服徭时你家也可以不出人,你可知道?”
这些事是前些年朝廷打仗,对于那些战死的士兵留下的孤儿寡母,颁布的特律。
赵欢喜没想到还有这么多福利,怪不得村长说女户不好立,原来如此。点头应到:“民女多谢县丞大人告知。”
县丞从桌案上抽出一张单独厚些的纸,又拿出一个公章一样的东西。取下旁边的户籍册打开。就叫赵欢喜跟几个孩子从地上站起来。
再询问了赵欢喜娘家哪里,家中几人,她自己的年岁,几个孩子的名字,还有她们的年纪然后写在户籍书上。又在那张有些厚度的纸上誊抄。
书写完毕,拿起旁边的县衙公章盖上,又取出自己的私人官印盖在纸上,连着盖了好几的个章。
赵欢喜心想在哪个时代办事都不是那么容易,不过在这里舍弃些银子就能办成,也幸好赵欢喜卖了灵芝,不然肯定只能大眼瞪小眼。
“灵芝~感谢你~谢谢你~小灵芝~”
赵欢喜拿着属于自己的户籍,带着娃们走出县丞廨。心道从今天开始,赵欢喜跟几个孩子就是单独的一户人家,再也不会跟陆峰有半毛钱关系,心情舒畅,走起路来都轻快了不少。
走出门口,见刚刚两个官兵还在恪尽职守的站岗,想着万一下次还有事情要来县衙,有点熟人总会好办些。
就又从口袋里翻出一两碎银,上去就交给了带他进去的那个官兵。
“差爷,刚刚多谢您替民女通报,民女才能进去见到县丞大人,民女感激不尽,这点心意给差爷拿去吃点点心。”
那官兵见又有一两银子能拿,要知道他在县衙当差一月也才一两银子的月钱。
立马眉开眼笑,对赵欢喜说道:“大妹子客气了,下回要是大妹子再有事,碰到我当差,只管来找我就行。“
赵欢喜也笑着说道:“差爷辛苦,如若再有下次,怕还是要麻烦差爷了,只是不知差爷如何称呼?”
官兵对着赵欢喜答道:“我叫张罗,大妹子见着比我小些,可以叫我张大哥就成。”张罗对着赵欢喜说道。
“张大哥如此敞亮,民女姓赵,张大哥叫我赵欢喜就成。”
赵欢喜又对张罗打听了镇上的些事,就带着几个女孩告辞离开县衙,向镇上的布铺走去,几人身上的衣服都是补丁,也就是这两天见到的人没有嫌弃自己,得去扯几尺布,给自己跟几个孩子做两身衣裳才行。
走进布铺,赵欢喜才想起自己不会女工,这可难整。
布铺不大不小,刚刚向张罗打听,说这家掌柜的很是和气,不会看人下菜碟。赵欢喜才带孩子来这家买。
只见柜台上陈列着各色印花丝绸布,还有各色细棉布,就连粗面半麻的布上面也放了一个角落。
今日不是大集,街上只有零散的几个行人,见有来客,角落打瞌睡的女掌柜的就立马起来招呼赵欢喜:“小夫人要些什么布?咱家小店什么布都有,价格实惠,质量也好。”
赵欢喜对掌柜的说:“掌柜的,你店里有没有成衣出售的?”
女掌柜的以为赵欢喜会买便宜的粗麻布,谁知人家张嘴就问成衣,果然,人不可貌像。对赵欢喜说道:“小夫人,小店只有裁好布,按您的尺寸帮您加工成成衣,并没有直接的成衣售卖,要是直接买成衣,价格比直接买布贵不少咧!不如看看小店的细棉布,一匹布四十来尺,够小夫人您一家做两身衣裳嘞。”
赵欢喜又问道:“那在你这儿给我们一人现做两身衣服需要多长时间?”
女掌柜的看向赵欢喜,这一家看起来就是普通农家,身上的衣服也有很多补丁,可眼前这女子整个人看起来又气势不凡,不像是久居农村的样子。
于是开口:“小夫人若有需要,最快三天能做完,到时候来取就行。”
赵欢喜点头,跟掌柜的订了一人两套半麻半棉的衣裳,总共裁了一整匹布,掌柜的对赵欢喜说一匹布估计做完还能剩下五六尺,问赵欢喜用不用做些鞋样子一起加工。女掌柜这家除了绣娘还有做鞋的工人。
赵欢喜点头应允,花400文买了半匹淡青色印花浑棉麻布,又买了半匹同等质量的轻粉印花浑棉麻布,用来做女孩儿们的衣裙,女孩们年纪小,穿鲜亮些好看。
掌柜的利落的量好尺寸,又拿起算盘打的噼里啪啦。
“小夫人这两半匹布总花费八百文银子,大人衣服加工一件是20文,鞋子是10文一双,小孩的加工费是15文一件,鞋子是8文一双,加起来两件大人衣服,六件小孩衣服,两双大人鞋,六双小孩鞋。加工费算起来是270文,总共一两银子七十文钱。”
赵欢喜并没有掏钱付账,而是问道:“我再拿一匹粗麻布,你给我算便宜些。”
掌柜的又扒拉算盘,说道:“粗麻布一匹是250文,加起来总共一两银子三百二十文,您给我一两银子三百文钱就行。”
赵欢喜觉得还能再便宜些,就拉着掌柜的磨了一会价,最后以一两银子二百五十文成交。
掌柜的收了钱,写下收据,嘱咐赵欢喜三天之后带着收据来拿货,赵欢喜才抱着布满意离开。
出了布铺,见时间快到晌午,就拉着几个孩子去了不远处的馄炖摊子,走上去寻了个空桌坐下,对老板要了四碗馄炖。
赵欢喜坐下之后,对几个孩子笑道:“怎么样?跟娘出来累不累?”
老二赵引回道:“娘,我们不累,镇里好热闹。”
老大赵盼脸上也是一脸欣喜:“就是跟娘去官府的时候吓死人了,里面的人看起来好凶,那个大人出来的时候,我心脏都要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