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门紧接着被打开,里面下来了一个人。
宋棠之定睛一看,有一丝轻怔。
居然是陈津。
宋棠之急忙拍了拍周泽宴的胳膊,示意让他停车。
周泽宴侧头看她,不解地说,“怎么了?”
宋棠之将车窗降下来,微微探出头向后看去,“是陈津,他怎么会在这呢?”
周泽宴也顺势望过去,随即,他抬起手点了点她的额头,懒懒地道,“你是小猫儿,那么好奇干什么?”
“人家又不是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在工作,有私生活不是很正常?”
宋棠之仰起头,对上他的黑眸,轻轻“哼”了一声。
陈津并没有走,而是站在路旁,像是在打出租车。
宋棠之拽了拽周泽宴的胳膊,缓缓地道,“陈津好像是要打出租车,要不然我们把他带上吧,毕竟他是你的最忠心能干的助理呢!”
周泽宴重新靠回真皮座椅上,沉懒着说,“随你,那小子能不能干暂且不说,忠心确实是拿得出手的。”
宋棠之点了下头,正准备开口去喊陈津。
倏地,停在不远处的那辆宾利,车门被再次打开。
宋棠之趴在车窗上,好奇地看了一眼。
没成想,下车的人居然是谢霁。
只见他径直走过去,走到陈津的身旁。
宋棠之张了张嘴,一时间有些发愣。
周泽宴见她久久没有动作,忍不住凑过去问,“不是喊陈津吗?怎么变成木头了?”
宋棠之抬起头看了他一眼,随即伸手指了指车窗外,“你看,是谢霁呢,他们怎么会认识的?看起来还挺熟的。”
不远处的陈津和谢霁好像在交谈争执着什么,看着像是闹得不太愉快的样子。
宋棠之眉间轻轻一皱,看向周泽宴抿着声问,“谢霁不是你的死对头吗?陈津作为你的人,怎么会跟他走的这么近?”
周泽宴眉眼微沉,轻呵一声说,“谁跟他是死对头,那个姓谢的给我当对手还不够格!”
周泽宴有时候也搞不懂,明明他和谢霁之间并没有多大的利益冲突,但只要周氏有什么新的项目,他的谢氏就非要上来插一脚。
就好像是故意针对他一般。
宋棠之没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外面。
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拍脑门!
她还欠了谢霁有一百万呢?
好像是这两天回澜湾后,她就把这茬忘了!
宋棠之这么一想,直接将车门打开,下车就跑了过去。
周泽宴愣了愣,一句话都来不及说。
谢霁站在路边,双手插在口袋里,面色沉沉地继续跟身侧的人交谈着。
倏地,他视线一扫,刚好看见了不远处,有一个身姿曼妙的女人向自己这边跑来。
谢霁眉梢轻轻一挑,上前几步,沉笑一声,“这不是周夫人吗?好久不见了。”
宋棠之跑过来,微微喘了喘气说,“谢…谢总,谢谢您上前借钱给我。”
她没有拐弯抹角,直接道,“您放心,再给我几天时间,我…我一定会给把钱全部还给您的!”
“还给我?”谢霁听后,微微一愣。
随即,他略微抬眼,正好看到不远处的车门被打开,一道英挺的身影下车走了过来。
谢霁眼尾轻轻一挑,勾笑一声后上前两步,正好附在宋棠之的耳畔说了些什么。
远远一看,这种视角的姿势倒是显得有些亲昵。
这一幕也刚好被周泽宴看在眼里,他手背上的青筋微微凸起。
周泽宴沉步走过去,伸手,直接揽住宋棠之的腰肢,将她拉过来。
宋棠之仰头看向他,眼睫一颤,微微怔愣。
周泽宴直接看向谢霁,漆黑的眸子里是天生的寒凉,冰冷道,“这不是谢总吗?真巧,想不到能在这里遇到你。”
谢霁的面色也是一样冷淡漠然,但却故意懒懒一笑说,“这不是间接说明了,我跟周总您很有缘分吗!”
周泽宴冷笑,“怕不是孽缘?”
接着,他看向一旁不敢说话的陈津,沉沉开口,“走不走?”
周泽宴没有多废话,而是握着宋棠之的手,转身离开。
陈津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立刻跟了上去,连头都没有回。
见状,谢霁微微提步,一双眼眸渐沉下来。
路上。
周泽宴单手操控着方向盘,沉冷地问着陈津,“我倒是不知道,你跟谢霁会这么熟?”
陈津眉眼惊慌,赶紧解释着说,“周总,我跟谢总是有一些认识,但…但我对您,对周氏可是忠心耿耿啊!”
周泽宴声音淡漠,“你的私事我不管,但在公司,你必须要明白你是在为谁卖命。”
陈津一个劲的狂点头,满腔热血地说,“您放心,我生是您的人,死是周氏的鬼!这辈子,我对…”
周泽宴听着有些头疼,直接打断他说,“我不需要你的人,也不要你的命,好好工作就是。”
陈津应了一声,全身僵硬地坐在后座,他看着前面开车的俊朗男人,有些坐立难安地说,“周…周总,要不然还是我来开吧!”
他这辈子真是何德何能,可以让老板给自己开车!
周泽宴声音淡淡,“怎么?我开车委屈你了?”
陈津瞪大了眼,摆着手使劲地摇头说,“不是不是!是太荣幸了,我无福消受!”
周泽宴侧头,看了眼像是已经睡着的宋棠之,顿了顿开口,“那你就消受一次,不会折寿。”
陈津张了张嘴,像是还想说些什么。
周泽宴却冷声一句,“安静。”
倏地,陈津视线扫了眼坐在副驾驶上的宋棠之,心下了然。
周总肯定是怕吵了夫人的觉,想让她安稳地睡一会儿!
其实,宋棠之并没有睡着,只是靠在车窗上,轻闭着眼。
因为在刚才,谢霁附在她的耳畔,说周泽宴已经替她把钱还给他了,连本带利,还将欠条要了回去。
就是在她借完钱,离开会所之后的事。
周泽宴怎么一直都没有告诉过她?
她当初那么卑微地找他借钱,他冷漠拒绝,可为什么又在她走后,帮她把钱全部还清。
宋棠之轻轻闭着眼,就这么不解地想着。
……
像是过了好久,宋棠之眉间轻轻一皱,总感觉有人在剐蹭着她。
麻麻痒痒的。
她睁眼醒来,正好望进一双漆黑深邃的眼眸里。
周泽宴愣了一下,随即轻笑出声,抵上她的额头沉闷地说,“第二十七个吻,成功把你吻醒了。”
他说着,忍不住低头,再次啄了一下她柔软的唇瓣,“第二十八个吻,我的周夫人快跟我下车回家吧?”
宋棠之感受到他薄唇上的冰凉,脑子里还是有些怔愣。
她侧过头,向车窗外看去,发现天已经黑了。
宋棠之将头转回来,皱了皱眉问,“我们回澜湾了?”
周泽宴缓缓一笑,“到了很久了,开始没舍得叫你。”
宋棠之点了点头,随即,她转头向后座看去,“陈津呢?”
周泽宴牵着她的手下车,边走边说,“陈津当然是回自己家了,你睡的太沉,连他什么时候下车的都不知道。”
宋棠之点点头,因为刚醒,她的步子有些虚浮,不小心踉跄了一下。
周泽宴皱眉,伸手将她轻易地托起,坐在自己的臂弯上,沉笑说,“想让我抱就直说,真摔了怎么办?”
宋棠之怕自己会掉下来,双手下意识地搂住他的脖颈,脸颊微红,嗔瞪着他说,“少给自己贴金,我那是没睡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