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果坐在湖边的长椅上,小心地舔着一支赤豆冰棍。
小寒拿着花手绢,帮他擦不小心滴下来的冰棍汁。
“妈妈。”多多坐在小船上,开心地和她打招呼。
“哎。”小寒微笑着应答。
于千岩手上握着船桨,坐在船尾,牛牛和多多坐在前面。
小船贴着岸边划行了一会儿,又往湖中央划去了。
小寒看小果连冰棍都顾不上吃了,不错眼珠地盯着小船走远,赶紧安慰道:“大夫说你的腿恢复的挺好,再过三个礼拜就能拆石膏了。等你好了,妈妈再带你来划船,好不好?”
“嗯。”小果重重地点头。
玩了一天,孩子们很是尽兴,早早地洗漱之后睡着了。
“你去广州是有什么想法吗?”于千岩给她倒了杯茶,两人坐在于千岩的屋子里聊天。
这应该是白茶,放得少,味道很淡,比喝白开水有滋味。
“我想去倒腾点口红、粉饼和睫毛膏回来卖。这玩意在广州那边应该挺多,种类应该也不少,带回来卖应该能赚不少。”小寒说。
她认识的城里女孩非常少,但黄亦然就化妆。她口红腮红都用。
就是化妆 技术差点意思。
所以小寒觉得这东西回来肯定能有销路。哪个姑娘不爱美,哪个小伙不思春。
“我听说有人倒腾电子表还有衣服回来卖。”于千岩说。
“这两种倒是也行。但是锦市严打,进回货来,没有地方卖。化妆品我是想找黄亦然合作,她认识的人多,同龄人也多,比较好卖。”
“只是锦市严打,还是沈阳也一起严打?”于千岩问。
“我还真没问。”小寒想了想说:“当时只是想着废品的事,就没问沈阳是不是也严打,明天我给邱波打电话问问。”
“就算沈阳严打,那长春也不一定严打。”于千岩沉吟了一下说:“去一次不容易,搭上拉机器的车往回带东西,应该不容易被查到。就不如多带点回来。一个地方不行,就去另一个地方卖,好东西,总能卖出去。”
“你不觉得丢脸吗?”小寒问,停了一下,感觉自己的话有点歧义,“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前段时间捡破烂,现在又要投机倒把,你会不会觉得我的行为很丢人啊。”
“靠自己的劳动创造财富,怎么会丢人。当孩子要吃一颗糖,老人要吃一粒药而拿不出钱来的时候,才是丢人吧。”于千岩说:“从我认识你的时候起,我就非常羡慕你,你就是一棵生机勃勃的大树。”
“那你呢?”
“我是坐在树下乘凉的人,也是保护大树的人。”
小寒笑了。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茶好甜啊。
盖下屋并不需要多少技术含量,亲戚加上处得好的邻居,大半天的时间就盖好了。
接下来就是烧炕、晾屋子。
马上入秋,天干物燥,十天半个月的就能住人了。
“不用送你妈那,我和你爸搬过来就中。”小寒婆婆听了小寒的打算后说。
小寒婆婆帮她看孩子,私房钱都攒了小一百块钱了。
只看小寒和于千岩的大方程度,也知道她妈帮她看孩子,少给不了。她就有点舍不得,积极的揽下了这差事。
孩子们白天上育红班,只有毛毛在家。
这会儿地里活不大忙,黄嫂子经常把毛毛接回她家去,一呆就是大半天,所以她其实很清闲。
住到这,柜子里的白面大米那不就由着她吃了,三天吃一回,相信小寒回来也不能说她啥。豆油也能多用点。不用像搁家里那样,用抹布沾着刷锅了。
“那可太好了,那辛苦了啊妈,等我回来,给你带好东西。”小寒满脸喜悦,打开厨柜下面的柜子说:“妈,大米和白面昨天新买了点,别看不太多,但够你们这几天吃的了。尽量可细粮先吃,细粮不够了再吃高粱米。你们年龄大了,孩子们正在长身体,都需要营养,在哪里省,也别在吃的上省。”
小寒认真交待,她婆婆心想,自己还是保守了。
三天吃一回她都已经觉得够败家的了,这个人直接是让见天吃。
小寒看出了她的犹豫,认真地说:“妈你要这么想,上趟医院得花多少钱,吃点东西才能花多少钱。所以吃到嘴里比花到医院里强。”
“好不秧的上啥医院,扑热息痛啥事都顶。”小寒婆婆白了她一眼。
小寒笑了,并不和她争辩:“那孩子们就交给你了。要是觉得累了,就把毛毛送到黄嫂子那,让她帮着带一晚。小果这边,千岩让人给他做了个拐杖,上厕所的时候,让我爸看着点就行。”
“知道了,孩子我比你看的多。”
小寒笑了。
现在带现金出去比较麻烦。最大的票面是十块钱,小寒的五千块钱怕不就得有十二三斤重。装到现在流行的黑色公文包里,得装得鼓鼓囊囊的。
于千岩也拿了三千块钱,要入股一起干。
小寒就更愁了。
“这可咋带啊,先不说拎着沉不沉,这也不安全啊,一路得走上个五天,万一丢了咋办?”
“钱可以从银行汇过去,但是汇给谁啊。”于千岩说。他在那边是真不认识人。
“汇给咱们自己不行吗?”小寒突发奇想。
“不行,得有地址,不然汇款单没有地方给你送。”于千岩摇头:“对了,问问冷哥,能不能汇给他战友。”
小寒连连点头。
最后汇了一万块钱给冷明的战友。
其中两千块钱是村里的钱,到了那边采购些这边没有的调料用的。
机器的钱,冷明打算先过去,看看没问题,再让会计把钱给汇过去。
买好车票,三人去锦市上火车。
八月初,北方的天早晚都已经有些凉意了。
冷明嘱咐他们不用带厚衣服,广州那边还挺热的。
小寒给自己和于千岩收拾了三身夏装。一件长袖外套。在车上睡觉的时候可以披着点。
洗漱用品和牙具装在一起。
另外就是旅途好搭档,煮鸡蛋和桃罐头。
桃罐头挑了中等大小的,吃完了可以当水杯用。
东西并不多,一个旅行袋轻松装下,于千岩提在手上,小寒只在身上背了一个布包,装了些零钱和卫生纸,轻松自在。
冷明看着这两人好像就是去赶个集的轻松样,只觉得自己有点土气。
现在普通人想买到卧铺那是异想天开,只能挤在硬座上。
到广州的火车晚上九点十分开,到了车上洗漱一下,三个人就睡了。
两个男人,尤其是冷明身材魁梧,行为举止很是规矩,一看就是当过兵的,那些不长眼的都离他们远远的,倒也清净。
冷明占了一边的三人座椅,躺下睡了。
于千岩坐在靠窗的位置,小寒靠在他的肩膀上睡了一晚。
第二天早上起来,洗漱后,乘务员推着餐车过来卖早饭。
馒头、包子和大米粥。买大米粥给配小咸菜,热乎乎的,看着就很开胃。
晃悠了一晚上,小寒确实饿了。
买了五个包子,三碗粥。
乘务员给配了三份小咸菜,可能是从东北开出来的车的缘故,小咸菜配的是腌黄瓜。
稍微有点咸,但味道还不错。
搭配上煮鸡蛋,也是一顿完美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