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请问你们作为不列颠国人,来华夏这片土地后,有无骄傲。”
两人仔细想了想,互看一眼道:“有。”
“你们觉得,这种骄傲,源于自信吗?”
“是的。”
“接下来这个问题比较冒犯——在五零到五三年,十七国联合起来,输给了我们,你们觉得……我们强,还是你们强。”
“讲真话,毋庸置疑,你们,厉害的志愿军。”两人竖起大拇指。
许灼笑了笑:“那为什么你们来我们的土地,还这么有自信心——我的意思是,明明你们输了,你们是战争中失败的,就像狗日去美仔那样,低三下四,五星天皇麦克·阿瑟去狗日那样耀武扬威,这才正常。”
两人互视一眼,面色无奈,又有点古怪,似乎不知道怎么说还好。
不过说到“五星天皇”时,两人都感觉到其中的揶揄,也都笑了。
许灼道:“你们说吧,我知道答案,但我的……这个人不知道。”
两人点头道:“其实是这样的,输了又有什么关系,这改变不了我们发达。我们自信,是因为我们发达到了输赢都和我们无关,影响不了我们在国际上的地位。但是你们,你们是输不起的——抱歉,我这么说有些过分,但……”
“不,你说得很好,就是这意思,还请继续。”
“好的——国际局势在于贸易,毕竟谁又不能无端挑起战争,而贸易的主动权并不在你们华夏人手里。那场战争,你们是赢了,赢得也很不容易,很被动,事实上是……你们只能赢,不能输,我们赢了更好,输了问题也不大。你看我们的日子,过的仍旧比你们好太多。看看你们的衣服,你们的路,你们的交通工具,你们的居住环境,你们的厕所,你们所谓的大楼……哦抱歉,太多太多了,我是说我们领先你们太多太多了。你们赢了,可你们的人民仍旧在穷苦中。我们有医疗保险,养老保险,失业保险,失业救济金,你们呢?我在华夏的这段时间里,亲眼看到一个父亲抱着高烧不退的孩子,跑了十几里路,赶往更高一级的医院,结果还是没来得及。我觉得很残忍,当时我们想给他们一点钱。可我的朋友说,这样的事……在现在的华夏……很常见。我们那里却没太多这种事,即便真的要去更远的医院,我们的路很好,车子也方便。”
两人说着说着,发现这个中年高个眼镜男脸色有些不好看。
他们看向许灼。
许灼道:“当有一天,我们全华夏的路比你们还开阔,比你们还发达,我们华夏十亿人口,老有所依,幼有所养,病有所医,你们还会这样吗?”
“不,那样太恐怖了。我们才多少人,才多大,这实现起来并不难。我们甚至很多年前就实现了。可你们,如此庞大一个国家,要全面实现。我觉得更残酷的是……过去十七国联军,未来也可能发生。因为世界上有很多人,尤其是更高层的存在,不像我们这样热爱和平,希望人人幸福。他们会对如此一个巨大的庞然大物的崛起感到恐怖,不安,然后联合起来绞杀,我的意思你能明白吗?”
“呃……”许灼对这话感到震惊,同时又疑惑地看着两人,有些不解道:“你们二位是做什么工作的?”
两人笑了笑:“知道白求恩么?我们是一样的。”
许灼再次确认道:“你们的领袖是——”
“G·麦克伦南。”
G·麦克伦南,大不列颠共产党如今的总书记。
见两人自报家门,中年高个眼镜男忽然怔了怔,连忙带着笑上前与两人握手道:“同志,你们好,欢迎你们来华夏。”
两人愣了愣:“你——也是?”
“是的,我是——”中年高个眼镜男瞥了眼许灼,然后凑到两人耳边说了几句什么,两人态度立马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和他无比熟络起来。
“那么……那个谁谁谁,说你呢,你明白什么是民族自信了吗?”
中年高个眼镜男回头看了许灼一眼道:“知道了。”
“你知道个吊,你啥都不知道,你就知道个吊,你懂个吊。”
谁能想到许灼下一刻就对他劈头盖脸痛骂。
中年高个眼镜男皱眉认真道:“国家富有,民族强大,就有自信。”
“错了,这话也不对。”
“哦?我又错了?那你说。”
“民族有信仰,国家有力量。”
当!!!
这话如洪钟大吕,一时间撞得中年高个眼镜男呆愣原地。
袁如辉这个“恨国情绪”挺强的人,这一刻也不禁为之一振。
两个国际友人同志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阵询问。
还是袁如辉用极其蹩脚的肢解级英语,跟他们大致描绘了意思。
“Good!”两人听得也是神色一怔,不禁肃然以对,竖起大拇指。
中年高个眼镜男总算点了点头:“你说得对,那你来总结下民族自信吧。”
“现在我华夏人走出去,你猜外国人会不会像对留着猪尾巴的清朝人一样指指点点?肯定会的,就算我们赢了也会。因为,我们在国外,或者说在国际上,没有主权,他们不会对我们公平。我们想要走出去,昂首挺胸,说自己是‘chinese’时,人家露出震惊和佩服之色,那不光我们民族富强,有骨气,还要团结,爱国,不惹事,不怕事,谁都能打,谁都干得过,谁都敬畏我们。你用华夏的仁义,他们不理解,他们只懂拳头和财富。你就得用他们的方式,让他们听你的话,然后你才能树立自己的规则,告诉他们要讲礼义廉耻。没有国防,就没有真正广义上的民族自信。当年有很多汉奸,是真的骨子里是坏人吗?你难道就能否认,这些人里没有对当时华夏彻底失望,失去信心的存在?只有中华之崛起,能够主导国际规则,同时不欺负人,让人敬畏而非仇恨畏惧,才是民族自信。我们才能说,我们华夏是文明大国,讲规矩,不欺负弱小。这,就是自信。你,懂吗?”
许灼没有用英语来说,不是不会翻译,是不想。
这些人说是国际共产主义,可谁知道是不是披着皮的昂撒或犹大。
但这个自己人,他还是想拉一拉的。
不过这两个老外看着伴随许灼说话,中年高个眼镜男和袁如辉都表情越发深邃和凝重,不禁好奇,急得有些抓耳挠腮。
“受教了,你说得很对,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全为民’。”
“你不会骗我吧?”中年高个眼镜男一愣,满脸莫名之色。
许灼拍着自己胸脯道:“我,全为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男子汉大丈夫,一个唾沫一颗钉,要是骗你,我跟你姓,行了吧?”
“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