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兴闻连忙出去和来人握手。
没错,来人正是老客。
紧接着,也认识他的袁如辉上前与之握手。
老客不温不火笑着道:“嗐,我这不是又下来办公嘛,刚好陪人走走,对了……你们台长也在旁边,一会儿要不要过去喝杯酒?”
“一会儿再说吧,今天这顿饭,也是袁先生请我。”
“这不巧了,小许同志也在,稀客,咱们可又见面了。”
老客撒开鹿兴闻,主动伸手过来,和许灼相握。
两人一阵寒暄,聊得不算深,但老客氛围把握挺好的。
他道:“老薛也在,你一会儿要不要去喝一杯?”
“我呸,他说话不算话,我不想见他。”许灼半开玩笑道。
“诶,上次那个赌约,老薛没料到你道行太高,信心满满的把身家都给压上去了,你要他手表,这不要他老命么,再说你手上这只比他好不知多少。”
“好是一方面啊,他给不给另一方面嘛,是他叫你喝酒?”
“不然呢,我哪有钱来这么好的地方,还开包间?其实也不是,我和他是朋友,关系不错。这次下来只要有自己的工作任务,陪他是顺便的。”
“哈哈~我就知道你也烦他,这吊毛上次可装了,在第五炼钢厂门口跟我指点江山呢。那你快点去吧,千万别告诉他我在这,这吊毛我超烦他。”
“哈哈哈哈……行,我先去了。”
老客拉着许灼聊了小半天才松开手,和其余人轻轻打完招呼,转身离开。
很快就来到了楼道尽头的这个大包厢,里面坐了不少人。
他在门口敲了敲门,所有人看过来:“喔唷!看看谁来了?咱们客玉评客大编辑来了……听懂掌声——”
噼里啪啦!
整个包间人不少,在其中一个戴黑木框厚眼镜片的六十岁清瘦男人带领下,立马响起了欢烈掌声和笑声。
老客看着为首那人,遥遥笑指道:“老祝啊,你可真要捧杀我啊。”
旁边又有人道:“老客你可别多想,虽然你现在凭借《斩仙》撑起地方报纸半边天,大红大紫,就跟火得烧起来,烧成早霞似的,可人家老祝怎么说也是易城广播台的台长,人家现在也请了不少名家,准备干票大的呢。”
那祝台长笑道:“我也就小打小闹,哪里比得上老客同志嘛。”
“老客,先别急着做。”正要坐下,身旁薛培春起身,端起酒给他,指了指身旁的人道:“给你介绍下,这位是上面来的,笔名叫‘伏冬’。人家是搞严肃文学和政评的,在《人民日报》《光明日报》上工作,你们认识下——伏冬同志,这位就是我赤着卵一起野泳长大,上学都一起的死党,如今大名鼎鼎的奇文《斩仙》的编辑客玉评,老客。”
“你好你好,久仰大名。”
“原来是伏冬同志,幸会幸会。”
老客和这个叫伏冬的握了握手,碰了碰杯,不禁一阵惊疑。
作为文人,这手怎的如此粗糙有力。
他不禁打量起了这人,个子极高,至少一米八,肤色也很白,三七分头发戴着眼镜斯斯文文,下身穿灰色西装裤,上身的淡蓝色短袖衬衫下摆塞在裤子里,给人一种挺拔如剑的感觉,有些肃然起劲,又有些……不是很舒服。
打量完,老客旋即收回目光,看向薛培春。
“老薛,你心心念念的小许同志也来了,就在旁边。”
“诶?!”薛培春目露喜色:“你怎么没叫他过来?”
“小许说你上次在第五炼钢厂门口给他摆架子,有些烦你,不肯过来陪你吃酒,你看你是不是过去敬杯酒?”
“你个坏闷子少扯淡,小许没这么器量小,他是不是有事?”
“嘿嘿……他今天和老袁在一起,也有事呢,你也知道他不在市里,每次里市里肯定有事……”
“什么事?是他们请客吃饭吧?要我帮忙么?”
“应该不用,和老鹿一起吃的饭。”
“行,一会儿我去陪他吃酒。”
“嘿,那一会儿咱俩一块儿去,这小子好像挺有钱的,去友谊商店买了很多东西,还有好酒,咱们蹭酒去。”
薛培春闻言,对老客伸出大拇指,两人果然想到一起去了。
旋即像是想到什么,转头对伏冬道:“一次酒会上认识的一个小友,忘年交,为人非常有趣,要不是我没女儿,真想收他当女婿,哈哈……”
整个包间里,随着薛培春说话,其余人也只能干看着。
等说完了,才一同举杯畅饮起来,活跃气氛,互相聊天说事儿吃饭。
就这么吃了一会儿,老客见桌上都是些客套话,恭维话,便笑了笑,和薛培春聊了几句后,起身和所有人道歉,直接离开了房间。
连酒杯都没有拿。
他径直来到许灼所在的包间,正好听到里面说话声。
贴着耳朵听了几句后,敲敲门。
得到允许后,开门走了进去。
看着里面的许灼后抬手打了招呼,也和鹿壮华招了招手,坐了过去。
“小许同志,我没得饭吃了,来你这里蹭吃蹭喝,你不介意吧?”
许灼哈哈笑着道:“你脸皮这么厚,当然不介意啦,我能介意啥啊。”
满屋子人都笑了。
他起身,在旁边柜子里找了碗筷,给老客安排上。
虽然这才是见的第二面,不过见第一面时,薛培春的赌约,最后还是老客不要钱似的,拿出一大堆毛票来偿还的。
他对这个默默听人说话的憨厚中年人,感觉还是挺不错的。
“你们在聊正事,我这么吃着,你们不会当我是偷听机密的特务吧?”
拿起酒了嘬了一口,菜都大大夹了两筷子,老客方才又说道。
许灼无语了:“我们都是在谈天说地,哪来什么机密,你得问鹿主任。”
鹿壮华连忙摆手道:“老客你能来我们这,简直蓬荜生辉啊,正好,小许同志这里正在跟我讲故事,我听着起劲,你要有空一起听听呗。”
“那成,小许同志不嫌弃我来蹭吃蹭喝就好。”
“你尽管做,放心吃,别处不让你吃,到这儿酒肉管饱。”
许灼说得很豪气,毕竟这顿饭是袁如辉掏钱。
又笑闹了两句,这才开会进入正题。
许灼这里也方才开始。
所有人都看向他,听他讲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