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书毓坐在台下,专注地聆听着周衍川的演讲。
过了一会儿,她觉得有些口渴。她轻轻拿起桌上的水杯,低下头抿了一小口水。
就在她抬头的瞬间,她忽然感觉到了一道寒冷且带有敌意的目光,这让她不由自主地微微转头。
此刻,高霖正坐在傅书毓的斜后方不远处。
傅书毓微微转头,视线迅速扫过周围,穿过前排观众的缝隙,最后精准地定格在了斜后方坐着的高霖身上。
只见高霖那双狭长的眼眸正紧紧地锁住她,目光锐利得如同冰刀一般,眼神并不友好。
傅书毓毫不退缩地迎上高霖那充满寒意的双眸,一抹若有若无的挑衅笑容在她嘴角缓缓绽开。
又像是对他无端敌视的不屑一顾。
与此同时,对面的高霖见状,嘴角似乎也不易察觉地抽动了一下,仿佛发出了一声冷冷的嗤笑。
但傅书毓并未将他的反应放在心上,她果断地转过头去,不再多看高霖一眼,继续看着台上的男人。
高霖最近正春风得意,他现在已经完全掌控了高家,而蓝湖庄园那桩的事件还没有找到直接的证据指向高霖。
高家的后台还没有倒台,想要彻底扳倒高家还需要一段时间。
正如她所预料到的那样,高天翼败在了他那好儿子的手里。高霖更是大张旗鼓地向外宣称,其父亲因突发中风,需要静心调养一段时日。
高霖已将高天翼送至一家疗养院,但是傅书毓看得出,所谓的养病不过是一种掩人耳目的说辞罢了,实际上高天翼已然遭到软禁。
只可惜,他们高家这般风光无限的日子怕是难以长久维系下去了。
要知道,高霖此人一向目中无人、狂妄至极,全然不把他人性命放在眼中,简直视人命如同草芥一般轻贱。
倘若不是高霖过于自负和嚣张,竟将那些可怖的尸体草草掩埋于蓝湖庄园之中,恐怕那具尸体也不至于如此轻而易举地便被发现。
她深知,高霖此时已然知晓蓝湖庄园内所藏匿尸体乃是由她寻出的这个事实。但即便他心知肚明又能怎样呢?毕竟这起耸人听闻的案件已经给高氏一族造成了极大的负面影响,使得高霖当下自身难保,焦头烂额之际,又哪还有闲暇精力去顾及其他旁枝末节之事呢。
依着傅书毓的推测,想必此时此刻,高霖正心急火燎地四处寻觅替罪羔羊吧。
毕竟,寻找替罪羊以推卸责任向来都是他们惯用的卑劣伎俩。
……
在峰会进行到一半时,周衍川看了看手表,然后轻轻地靠近傅书毓。他的声音低沉而温和,只有她能听见:“书毓,你跟我过来一下。”
傅书毓闻声轻轻颔首应道:“好。”
语罢,便任由周衍川牵起自己的手,两人一同朝着会场中一处人流相对稀少的僻静角落走去。
停下脚步后,傅书毓问道:“怎么了?”
“我等会公司还有一个会议,我还要赶回去,现在就要走了。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去?”
傅书毓略微思索片刻,而后微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不用了,我一会儿打算和大伯父一起回去。”
“好。”
话音刚落,周衍川突然向前一步,微微俯下身来。他的动作优雅而自然,就像一阵微风轻拂而过。
随后,他轻轻地将嘴唇贴近傅书毓光洁的额头,如同蜻蜓点水般落下一个温柔的吻。
傅书毓这下知道了这个男人为什么偏偏要拉着自己到一个没有人的角落里。
“好了,你快去忙你的吧。”
听到傅书毓的话,周衍川这才转身离开。
……
她刚坐下,傅时恒就注意到了她的身影,他微微倾身,轻声问道:“书毓,你刚才去哪里了?我看你离开了一会儿。”
傅书毓没有隐瞒,她如实回答:“周衍川他找我说了几句话,他告诉我说他有点急事需要处理,他先回去了。”
傅时恒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他知道周衍川作为华瑞的掌舵人,同样肩负着重要的责任。“公司的事总是这样,有时候说来就来。”他说道。
稍作停顿之后,傅时恒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又接着开口问道:“书毓,衍川他平时对你好不好?”
“大伯父,您不用担心,他对我很好。”
他欣慰地笑了笑,缓缓说道:“那就好,要看到你生活顺遂、幸福美满,想来你已逝的父亲于九泉之下也能安心长眠了。”
此时的傅书毓内心五味杂陈,她那如清泉般澄澈透明的双眸默默地凝视着眼前的傅时恒,只是轻轻地应了一声:“嗯。”
傅时恒微微一笑,语气变得更加坚定:“书毓,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可以来找我。傅家永远是你的后盾,大伯父会支持你做出的任何选择。”
傅书毓只是笑了笑,随后说道:“大伯父对我的好,我都知道。”
傅时恒看着傅书毓的脸,他的脑海当中总会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另一张熟悉的脸,那是他的弟弟。
每当与那双几乎完全相同的眼眸对视之际,往昔岁月里那些不堪回首的记忆便如同潮水一般涌上心头,令他懊悔不迭,对于自己当年所做下的那个决定更是追悔莫及。
……
在今天的商业峰会上,傅时恒带着傅书毓去结识了不少人。
这对于她来说,是一个扩充人脉的好机会。
峰会结束后,傅书毓和傅时恒一起回了一趟傅家老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