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番话,王维身体颤抖的幅度更大了,眼看着他现在这副模样,李宏冷笑一声:“既然没有辩解,那就说明这些事全都是真的了,没有人冤枉你吧。”
王维的头此时压的更低了,恨不得把自己的头插进地缝里,李宏直接伸出手把他从地上提了起来:“我现在在问你话呢,如实回答,这究竟是不是真的?”
“是……”
李宏点了点头,随后直接把他推倒在地:“你可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小小的七品官员竟敢如此行事,在当官之前难道就没有学过大唐律例吗,不知道在遭遇灾情的情况下,当地是可以向朝廷申请免除赋税的吗?我问你这些东西是知府授意你做的,还是你自己非要这么做的。”
王维的眼睛转了一圈,随后低声说道:“这些全都是我自己要做的,和当地的知府大人没有半点关系。”
而此时一旁的董承畴则是凑到了李宏耳边低声说道:“将军,刚才他的目光流转,似乎是在撒谎。”
李宏点了点头,他又不傻,这一点他刚才自然是看出来了,既然这个知府能作为他的挡箭牌,那他自然不会提前把知府暴露出去。
而此时这里已经围满了老百姓,不知道是谁通风报信,就在李宏在这边问话的时候,他们的身边突然围了一群官兵。
这些官兵全都是负责守卫宁远县的,李宏这才想起来,昨天宁秋霜的父亲和他说过,宁远县的总兵似乎和王维还有一些关系。
怪不得现在动作如此之快,李宏这次从城外调进来的士兵全都伪装成了迎亲队伍,现如今发现他们已经被城中的官兵包围,立刻转头拿着刀与这些官兵对峙。
而此时在外围有一个年轻人骑着马走了进来,这个年轻人身上穿着铠甲骑在马上十分招摇,再来到之后看了人群里面的李宏一眼:“你是什么人?会和在这里对县令不敬?”
此时,师爷已经是满头大汗,他发现现在这件事已经朝着不受控制的方向逐渐发展了,可能很快就真的要控制不住了。
李宏抬起头撇了一眼这个年轻人,随后问道:“你又是什么人?竟然敢带着这么多的官兵拦截我。”
“我是宁远县总兵,自然有义务保护县令的安全,你现在带着这么多人手持兵器对县令不敬,这件事我当然要管。”
“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总兵而已,竟然敢在我面前大言不惭,我是朝廷正三品戍边大将军李宏,还算是你的上官,现在还不下马迎接。”
听了这番话,这个宁远县总兵心脏一阵狂跳,可他现在仍旧强装镇定,对着李宏说道:“现在沽名钓誉之人实在太多了,如果你不能拿出什么证明的话,我不能相信你是戍边大将军。”
“那这个东西你认不认?”
李宏把手中的腰牌直接朝着这男人丢了过去,他伸手接住,然后用眼睛瞥了一眼,就是这一眼看完之后差点儿让他从马上掉下来。
人他可以不认,不过这块腰牌他必须要认,因为这是朝廷正式颁发给大将军的。
他此时已经吓得腿发软,被身边的士兵给扶了下来,然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在下宁远县总兵,不知道将军亲自前来,有失远迎,还望将军见谅。”
李宏摆了摆手:“不知者无罪,这次我就不怪罪你了,你起来吧。”
这个家伙除了纵容自己的手下收受贿赂之外,倒也没有其他的劣迹,最起码在宁远县没有听到有人说他的不是。
李宏这次虽然是来调查事情的,不过毕竟不是疯狗,不可能看谁不顺眼就咬谁一口。
随后她又转头对王维说道:“王大人,咱们就别在这里站着了,免得你这治下百姓看到你如此模样又要笑话你,既然你的身后就是公堂,那咱们两个就到公堂之上聊一聊吧。”
随后他直接转身进入了府衙,然后堂而皇之的坐在了公堂之上。
下面所站之人自然就是王维了,李宏伸手拿起惊堂木在桌上狠狠地敲了一下,随后说道:“下站者何人?”
王维被吓了一跳,随后低声说道:“在下王维。”
“王维,你知道你犯了什么罪吗?”
“下官不知。”
李宏冷笑一声:“刚才在街上我已经列出了你的一桩罪行,现在站在这里你竟然说你不知,好,你不知道那我就替你说。”
“我问你,你是否在这县里欺男霸女?哄抬物价。”
“你是否在这县里征收苛捐杂税,哪怕是出现天灾的情况下,你都隐瞒不报,仍旧让老百姓缴纳军粮和国家赋税。”
“你是否和之前的军中负责征收军粮的将军有所联系,私底下将征收军粮的数目翻倍,借以中饱私囊?”
三桩罪行说完之后,王维的身体已经是抖如筛糠,一看就是吓得不行,而李宏则是冷哼一声:“你以为我来这里就是无的放矢吗?我已经提前查好了你的所有罪行,这次就是想亲自看看你是否如他们所说的那样嚣张跋扈,没想到今天早晨我假借迎亲来诱骗你上钩,你还真就上钩了,还想要强行扣了花轿,这不是欺男霸女还是什么?”
“根据大唐律例,除江南水乡之外其他地区征收赋税每亩耕地不得多于五十斤粮食,哪怕是江南水乡,征收粮食也不得多于七十五斤,而你们竟然狗胆包天,每年征收军粮一百五十斤,这些粮食怕是没有进入国家的粮仓,而是进了你们这些硕鼠的肚皮。”
李宏说到这里更加愤怒,收获惊堂木狠狠的一拍桌子:“王维,现在你的诸般罪行桩桩件件全都列于堂上,你认不认罪?受不受罚?”
而此时那个师爷则是在一旁鸣冤:“还请将军明鉴,我们不过是县中的小吏而已,哪里有这么大的权利,这一切全都是知府授意,我们才敢这么做的,一切还请将军明鉴,从实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