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不多时,衙役终于把所需要的东西全都给抬上来了,不错,就是抬上来的,因为东西实在太多了,所以装满了整整两只大箱子。
睦洲刺史此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李大人,这就是您需要的东西,睦洲三年以来,所有的收入和征税标准全都在这里记录在案,请李大人一一查验吧。”
李宏摆了摆手,随后说道:“我记得这些东西应该全都是你们的统筹来记录的吧,现在就让你们的统筹,把他记录的东西全都给我拿出来,我只看统筹亲自记录的部分。”
这个统筹现在似乎还有些不情不愿,可奈何官大一级压死人,他现在即便是不愿意也没办法。
他只能在那里把他所记录的东西全都给拿出来,然后分批交给李宏。
李宏接过来看了一眼,随后说道:“睦洲共有土地八百六十万亩,而在你们治下的百姓则是有百万左右,也就说明每个百姓平均分有八亩六分地。”
“大人说的没错。”
“根据这上面的记载说,你们这里最近三年以来风调雨顺并没有出现过任何问题,而根据中粮的标准,应该是每个百姓每年缴纳粮食十二斤,也就是一斗,如此算来,你们这里应该是缴纳了一百万斗的军粮,另外加上一些其他的税收,每个百姓每年约摸着需要缴纳百余斤粮食。”
“大人说的没错,根据我们的估算,每名百姓每年应该可以收入两三千斤的粮食,缴纳出来的不过就是一小部分而已,这对于这些百姓而言,无伤大雅。”
李宏点了点头,随后又对那个统筹说道:“这上面所记录的一切,全都是你亲自所写的,没错吧?”
“没错,的确全都是下官亲自抄录的。”
“好,既然如此,我就问你几个问题。”
“大人请问。”
“第一个问题,我要问问你,你们这里是否处于浙东地区管辖?”
“我们这里的确是在浙东治下,大人的这个问题似乎算不上是什么问题吧。”
“那我问你第二个问题,你们这里的土地,哪里来的八百六十万亩?你们这里应该是以山地居多,山上的那些地虽然也能开垦,可是在土地下面极浅的地方就是石头,如果赶上哪一年雨水太大的话,会导致所有的土地全都被冲毁,农作物也会因此被损坏,而如果太过干旱的话,又会因为石头无法提供充足的水分而导致农作物颗粒无收,你们这里实际上能够耕种的土地面积最多不超过四百万亩,这一点,你这个统筹应该不会不如我吧。”
随后,李宏又说道:“现在我在和你们说其他的问题,按照你们的算法,每一个老百姓每年都能收入几千斤的粮食,这的确没有问题,可是最近三年以来,你们这里应该是发生了旱灾吧,第一年天下大旱,导致你们这里农民颗粒无收,第二年种子刚刚播种下去,刚刚萌发出新芽,可是却遭遇了一场史无前例的大蝗灾,第三年,也就是去年,你们这些官员突然征收苛捐杂税,以至于百姓苦不堪言,民不聊生,最后只能举兵造反,这些事情连朝廷都知道了,还是我亲自来镇压叛乱,现在你们竟然告诉我你们这里风调雨顺,安居乐业?”
李宏说到这里,猛的一拍桌子,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你们现在是在拿我当傻子吗?”
他这番话说完之后,在场的所有官员全都低下了头,尤其是那个统筹差点把头上的顶戴花翎给掉在地上。
“看看你们上面记录的东西三年之间你们总共征粮三百二十三万斗,而在正常的情况下,朝廷法律已经严格规定一旦地区受灾,可以免除当地本年的所有税收,并且可以由当地官府上报朝廷,要求朝廷进行一部分的补助,可是这三年时间里,明明在你们的治下已经出现了如此严重的旱灾,你们为什么不把这个情况上报给朝廷,让朝廷对你们进行补助?”
此时那位睦洲刺史已经是两股战战,眼看着就要跪倒在地了,如果不是他身边的那个统筹一直扶着他的话,恐怕现在就已经要跪地出丑了。
“李大人,我们这么做也是为了朝廷分忧,毕竟大人自从出任将军以来,一直对外主张作战,向来不肯和谈,如此一来,大人治下的军队自然是需要强大的后勤补给,而这些补给应该从哪里出?自然是从这些百姓身上。”
“你的意思是,你们之所以不肯把这里的灾情上报给朝廷,主要就是因为我了?”
“下官不敢这么说,不过既然大人都已经这么说了,那下官也就斗胆认同了。”
李宏笑着点了点头:“好,没想到,这整座城中最有骨气,胆子最大的竟然是你这个小小的统筹,来人,把他给我拿下。”
随后左右立刻有人把这个统筹按倒在地,这个统筹还想挣扎,与此同时,嘴里不断的大喝道:“李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还不允许下官实话实说吗?”
“我允许你实话实说,但我不允许你抹黑朝廷大臣,况且这么多的笔录也全都出自你手,我现在怀疑其中有很大的水分,所以现在必须要把你扣押起来。”
随后她就招呼着那些牙医,把这个统筹押了下去,等处理完这个统筹之后,下面的所有官员脸色都十分难看,看样子应该是被刚才的一幕给吓到了。
“各位如果没有做亏心事的话,大可不必害怕,李某并非是你们眼中的洪水猛兽,我也不是那种杀人成性的嗜血魔王,现在我给你们一个机会,让你们互相值,看看这300多万担粮食,其中橘大部分到底落入了你们谁的囊中。”
随后李宏顺手拿出了锦盒里面的王命金锏:“我只给各位大人一次机会,如果今天查不出这件事究竟是谁所为的话,各位大人就全都要给城外那些死难的百姓们抵命,你们应该知道李某的为人,我绝非是说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