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
圣玛丽安娜医疗中心外。
一道白雾顺着车窗飘进了爱丽丝的车内。
陈修笑着伸手亮出了夹在指尖的名片,这是他在自己住过的那间病房的抽屉里找到的。
理论上说,他还没办理出院手续,所以那间病房里的一切都还保持着原样。
陈修有些臭美的说道:“我就说我没吹牛,真的认识那位台花吧!那天她可说了,她会7*24小时等我的电话的。”
爱丽丝笑眯眯的看着陈修,眼中目光灼灼。
“来,借你手机打个电话。”陈修笑着说道,一把抢过了爱丽丝的手机。
黑暗之中,陈修没看到此刻爱丽丝的笑容之下,已经是咬牙切齿的表情。
陈修还真和那个女记者有一腿?!
所以,他和我……的时候,真的在想那个女人!
“你好,这里是碧昂丝·崔西。很抱歉没能及时接到您的电话,如果您正遭受了什么不公待遇或是有什么新闻线索,请在滴声后留言,我一定会尽早回复你的。”
“滴……”
车厢内,陈修眨了眨眼,没有反应过来。
等他反应过来时,忍不住骂了句:“女人果然都是大骗子!说什么7*24小时呢!”
而爱丽丝此刻已经笑靥如花。
原来陈修和那个碧昂丝没什么关系嘛,不但没有7*24小时等电话,而且留的还只是工作手机。
“诶呀,是呀,怎么就不是24小时待命呢……那我们陈公子,万一半夜寂寞了,那可得怎么办呀~”爱丽丝阴阳怪气的说道。
顿时,陈修被骚了个大红脸。
但他却也不是爱吃亏的主,粗暴地捏住了爱丽丝的下巴,一脸淫邪的说道:“怎么?难道有人吃醋了?还是说,有哪只小猫自己寂寞了呢?”
爱丽丝瞪了陈修一眼,毫不示弱的说道:“是嘛?我怎么不知……”
没等爱丽丝把话说完,陈修挺身上前,压住了爱丽丝。
此刻,两人四目相对,都能闻到对方呼出的鼻息。
陈修忽然一手摸向爱丽丝座椅侧面的拉杆,猛地拉下。
“啊!”
伴随着爱丽丝的一声惊呼,她的座椅被猛地放平了下来。
圣玛丽安娜医疗中心外街道上,路灯之下,一辆丰收cR-V剧烈的摇晃了起来。
……
“爱丽丝,你刚半夜出去干什么了?”
爱丽丝车刚停稳,听到了动静的亚当就打开房门迎了出来。
最近这几天,爱丽丝都安静的呆在家里,也没和陈修联系。这件事让老亚当又是高兴又是担心的。
高兴的当然是爱丽丝明明已经从纽府回来好久了,这段时间两人才总算过上了父慈子孝的家庭生活。
而担心的则是害怕爱丽丝被陈修伤害了,处在失恋之中。
今晚,听到爱丽丝的车发动的声音,老亚当果断地就失眠了。
她该不会又去找陈修了吧?
果然,人怕什么就会来什么。
老亚当还没走出两步,就看到了从副驾驶上下来的陈修。
“诶嘿!老亚当,晚上好啊!”陈修嬉皮笑脸的朝亚当打了个招呼。
“我可一点也不好!你来做什么?”老亚当黑着脸说道。
“我……你知道的,我家楼下,有些热闹。”陈修讪讪一笑说道。
“爸,陈修今晚住我们家。”爱丽丝直接说道,打破了陈修的绕弯弯。
听到两人的话,亚当顿时眉头倒竖。
好你个陈修,你之前拐走爱丽丝就算了,老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当不知道。现在是怎么回事?要偷家么?
“老亚当,别那么小气!”爱丽丝几步上前,勾搭住了老亚当的脖子。
“回头我会问陈修多要一些住宿费的!”
说完,便牵着陈修的衣领子,走进了屋内。
既然被老亚当知道了自己接下来要在他家住一段时间,陈修自然也和爱丽丝的卧室无缘了。
就看到老亚当抱了一床被子,扔在了沙发上。
“诺,这几天你就睡这儿。”他没好气的说道,转身走向了客厅另一角,爬上了凳子。
“诶,老亚当,你这是做什么?”陈修问道。
“看不出来么?装监控!”老亚当头也不回的说道。
作为一个侦探,老亚当安装监控的手法很是老练,没用多久就把监控安装妥帖,牢牢地定住了沙发的方位。
“记着,陈修。没事儿别在我家瞎逛!”老亚当狠狠地说道。
“不是,亚当,你防贼呢?我缺你家这点家伙事儿啊?”陈修叫了起来。
“对!我就是防贼!”
……
“但丁,我觉得这件事情不简单。”茱莉亚犹豫了很久,还是将自己在霍顿庄园的遭遇完整的说给了但丁听。
“为什么?”但丁说道。
“你就没有奇怪过,为什么我会和安娜关系那么好么?”
听到茱莉亚的话,但丁的手一抖,一簇雪茄的烟灰掉落在了他的裤腿上。
“十多年前的那些人的目标,就是我吧?”茱莉亚缓缓说道。
这个话题,即便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但却从未在爷孙二人之间被提起过。
“原来,我还以为我和安娜关系很好,只是因为缘分。”茱莉亚忽然笑了笑,说道:“我的脾气那么冷,从小到大都没有过朋友。为什么会突然交上朋友了呢?”
“在经历过霍顿庄园的事后,我明白了。我之所以对安娜有种天然的好感,是因为我和她是同类。霍顿庄园,是不是也是那些人搞得鬼?”
她没有说下去。
因为整个房间此刻都有种震动感。
不是发生了地震,而是房间内灯光投射在墙上的影子,开始了剧烈的颤抖,让人产生了震颤的错觉。
“不是。十年前的那些人,是冲我来的。别多想了。”但丁说着站起身:“时间不早了,我们都该休息了。”
“但丁!你还要忍到什么时候?难道要一直忍下去吗?”
透过但丁的肩头,可以看到茱莉亚大声地哭喊着,眼泪在瞬间流淌而下。
“大人的事,小孩儿不要管。”但丁没有扭头。冷冷的抛下一句话后,便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一回到房间,但丁便站定不动了,只能看到他的身体,在细微的颤动着。
但丁的房间里,没有家具。
所以也没有任何影子。
他的愤怒,静寂无声。
良久,他才恢复了过来。
然后,就傻眼了。
不是,我床呢?
我那么大一张床,怎么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