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鸢将事情一点点的诉说,脸上是血泪落下。
血泪落到了阵法里,变成了一簇簇的花瓣,被阵法带动着,飞舞起来,一圈又一圈。
这是真情实感的眼泪,是她的怨她的情,是千千万万离开这却没有成功的女子的血泪。
她们本该如花向阳而生,本该各自绚烂幸福永远。
阿鸢想到了什么,晃晃悠悠的站起来。
“其实那时候,阿莲是没有死的,应该只是晕过去了,因为我没有看到她的魂魄脱离出身体,我知道人死了之后会有魂魄,但是阿莲没有魂魄出体,我当时还在想,真好……”
阿莲不能跟她一样变成孤魂鬼,她应该回家,她应该走出去。
若是自己再强大一点,是不是可以护送着她走出来,是不是可以让她回家。
“那时候的我想的太天真了,我想跟上去看看她伤势怎么样,但是我太弱了,我的尸体在这里,没有腐朽,我离开不了这片地……我追随不上她,我只能每夜独自徘徊在林中,遥遥望着她坐在的方向。”
她每天都那么看着,周遭怨气不散,自然也吸食了不少的小鬼维持自己,也有人自愿献祭她。
“后面我强大了一些,有不少阿姊阿妹将自己的力量给了我,同我融合,她们说,我们是同类人,我们都想出去,可是现在目标却变成了复仇,她们将力量给我,希望我能替她们复仇。”
她苦笑一声,收了尖锐的獠牙,血红的衣衫在阵法的映照下,浑身都是说不出来的凄美。
“终于!我可以在晚上下山了,我可以去往村子里!”
当时发现的时候,她整个人都开心的不得了,心道可以去看看她了,也不知道她的伤好了没有。
阿鸢说完,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我满心欢喜去了找阿莲,可是她不见了,只剩那几个畜生坐在家里喝着酒,嘴里说着一个死人换了三十两。”
一个死人?阿莲吗?可是她没有死啊,她活着的!她的魂魄都没有出体呢!怎么就是死人了?
“整个村子里都没有她的气息,我不知道她去哪里了!他们究竟把她带去哪里了?!为什么那么着急把她装入棺材?”
她寻了好久,白天也寻,晚上也寻,在自己最大的能力范围内寻找,吸收更多的怨气,致使成为姝鬼。
“我自然也有了执念,除了复仇外,我想要找阿莲,我想要知道他们把阿莲弄到哪里去了!直到我听见有人说,阿莲好福气,给季家做了新娘子!”
阿鸢当时忽然就想明白了,可又不敢认,在找不到阿莲的日子里,她只能先帮其余的阿姊解决执念。
她在林子里设下了迷阵,让那群人走不出去,没日没夜的在里面绕圈,让他们看看自己所创造下来的罪孽,被吓破了胆。
这些仇怨总要有人来还,他们所做到孽,自然应该他们来承担!
阿鸢说完后,抬眼看着几人,语气绝望道:“那么多,够理由了吗?字字泣血,庄庄属实!我无错!”
南乐知点了点头,往后退了一步,给她让路。
颜未晚则是在一旁气得跳脚。
她现在也不怕了,而是愤愤不平,为她们鸣不公。
“太过分了!难怪!我们进来的时候,她们就被锁着锁链!这村里全是些男人在外面!没事!他们跑不了,一个都跑不了!”
她忽然间想到了什么,看向了自家师尊。
“师尊,我能否暂且离开一下?有点事,你们在此等我,或者我会来寻你们的。”
她问寻着南乐知的意见,南乐知沉默了三秒之后丢给她一颗珠子。
“要多久?定位之用,若有危险,可将珠子掐碎,我遂到,去吧。”
这珠子自然不只有定位之用,捏碎了之后还可以形成一个保护阵。
这徒弟的能力还不太行,一人在外的话太危险,还是给她点保障为好。
“不用很久!如今我已经学会御剑,很快就能回来。”
她说罢,拿起自家师尊给的珠子放在手心中观摩了一下,开口感谢。
“谢谢师尊!我一定尽快赶回来!”
南乐知点头,后将自己的目光从她身上收了回来,示意去吧。
颜未晚御剑离开,半路上的时候还把自己怀中的玉佩拿出来看了看。
去往玄英宗时家里给她的。
虽说踏入修仙之路后,便应该从家里斩断关系,但是现在她还没开始修多少呢,以前在家阿娘对她倒也还算是在乎。
自家阿娘好歹也有一官半职,家中离这里也并不算远,定能帮上忙。
师尊她们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会放任姝鬼复仇,到时候大乱,肯定会有人从里面逃出来,她就带人在外面把他们堵了抓走!
后续人牙子,拐卖一事,让阿娘调查,顺藤摸瓜,就此斩断!让那些在外面想要自在的人付出代价!
目送颜未晚离开,白云书抬起手勾了勾,示意自己的小徒儿快点过来。
戚凝竹一脸懵的走上去,被白云书拉住了手腕。
她看向阿鸢。
“伸手。”
阿鸢迟疑着,将自己那长着长长红色指甲的手伸了出来。
白云书用了一个小法术,直接划破戚凝竹的手指。
“嘶。”
戚凝竹觉得疼,但是没有把手收回来,倒也想要看看白云书要做什么。
只见顿时指尖鲜血涌出,白云书拉住她的手,用灵力将戚凝竹刚刚所吸收的鬼气逼出来,混在血液里,滴在了阿鸢的掌心中。
如此,阿鸢可以吸收到更多的鬼气,可以让实力更上一层,也更好报仇。
“既然如此,那就助你一臂之力,去吧,完成你们所想要完成的,她们会带你去找阿莲,她们知道阿莲在哪里。”
她说完,看了看戚凝竹那还在滴血的手指,顺势便张嘴,含在了自己的嘴里。
在白云书看来,戚凝竹的血,甜丝丝的。
“哎?师尊!”
戚凝竹被她的动作惊了一下,脸爆红。
南乐知在一旁翻了个白眼,转身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