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长办公室内,于辰和袁友冲随意坐下,笑眯眯的看向对面的汪老板。
他想了想,说:“天台是个什么情况,我也不太清楚,基本没上去过。上一次去,还是前年年底,例行检修清洗蓄水罐的时候,上去瞅过一眼。”
“哦,我们这的水罐三个月左右就会清洗一次,得注意用水卫生嘛,但我一般都不管,小问题而已,检修的话,大约三年一次,这个时候我一般都会去看看。”
“清洗工作都是外包的,请的谁我也不清楚,就管掏钱,具体的你们可以问问后勤的小艾,是她找的保洁清洗。”
“再说回这个天台。宿舍楼、办公楼和厂楼的天台楼梯口都是个封闭的小隔间,什么都没有,就一扇铁门,但都没有锁,就有个栓子拴着,谁都可以上去。”
“宿舍楼那边我不知道,反正厂房、办公楼顶楼经常有人去,有时候赶进度,加班加点的,就有员工上去抽根烟吹吹风啥的。”
于辰忽然想到件事,便问:“您工厂管理人员就十二人,为什么还特地弄了个办公楼呢?”
“哎呀,那哪里是我弄的哦,这块厂租来的时候就这个设计,我就把最小的楼弄成办公楼咯。”
“再说,管理人员,也就是只坐办公室的虽然只有十二个,但同时要下车间,又要坐办公室的也有不少,办公楼正好也得有,虽然很多办公室都是空着的。”
于辰点头:“明白了。可以麻烦您让后勤的小艾过来一趟吗?或者告诉我们她在哪儿,我们过去找她。”
“我让她过来吧。”汪老板抓起办公桌上的座机,打了个电话。
不一会儿,老板口中的小艾便走进办公室,于辰二人又询问了几个问题,却没能有什么突破,仅仅记下了她请的保洁公司的电话号码。
两人并肩走出办公室,于辰瞟了袁友冲一眼,问:“接下来就该查天台了吧?先查哪个?”
“厂房天台。”袁友冲想也不想的说:“如果没有加班,或者足够晚,厂房根本没人,更不会有人上天台,那里也足够安全。趁着夜『色』,即使有员工没睡趴在宿舍楼创口眺望,也什么都看不到。”
“而且,在厂房天台上处理完婴儿,直接放进冰库,也更加直接、方便,还能避免路上偶遇没睡瞎晃悠的夜猫子,相比于宿舍楼,也更加安全。如果我是凶手,我会首选这儿。所以,自然也得从这儿开始查。”
“嗯哼,”于辰活动活动脖子,说道:“那就别哔哔了,走吧?”
……
两小时后,两人几乎将厂房的天台翻了个底朝天,但除了发现零星几个烟头和被吹到角落堆积起来的烟灰之外,一无所获。
袁友冲不信邪,又花了五个钟,将办公楼及宿舍楼的天台也查了一遍,仍旧毫无发现。
此时也已过了六点半,红日低垂,随时都可能落下。
“看样子,杀人、砍头的现场并不在这个厂里啊。”于辰点上根烟,甚至靠在护墙上,摇摇头说:
“昨天老谷他们就粗查过员工宿舍、办公室和工厂各车间,今天咱俩又把三栋楼的天台都给查了一遍,半点收获都没有。我现在不得不怀疑,作案人会不会根本就不是这个工厂的员工?”
见袁友冲不回答,似乎在想事情,他忍不住又说:“如果杀人、砍头现场不在厂内,作案人不是在这儿作案的,那也没必要费心费力的将尸体带进来放进并不保证保险的冰库里了。”
“这么说来,小冰冰应该是没问题的,另外两家工厂估计也没问题。批发铺的员工都调查过了,也特么的没问题,那这五具婴儿的尸体怎么进冰库里头的?碰到空间虫洞了?那也不对哇,装着它们的箱子……”
“越说越不着调了。”袁友冲忍不住扶额,郁闷的说:“你推测就推测,靠谱一点行不行?”
“你让我怎么靠谱?”于辰翻个白眼,将已经抽到屁股的烟扔了踩灭,重新掏出一根点上接着抽,又问:“你要不要来一根?”
袁友冲直接行动,伸手抽出一根烟塞进自己嘴里点上,又开始沉思。
过了一会儿,他干脆直接蹲地上,带着手套的指头捻起一点灰尘砂砾,指头无意识的搓动把玩。
于辰耐不住了,问道:“咱们一直待在这也不是回事儿,要不先下去问问其他人的情况?”
袁友冲没回答,他便开启话唠模式,不停的哔哔叨叨,见袁友冲不耐烦了瞪他一眼,他才话锋一转:“好好好,说案子说案子。”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咱们的调查方向很可能出错了,作案人并不是小冰冰等三家小型冷冻食品生产厂的员工,否则也不至于到现在都一无所获……”
“算了,从头开始分析吧,就从自昌英冷冻食品批发铺中发现五具无头死婴尸体开始。尸体被发现在批发铺冷库里头,而要将尸体送进冷库,只有两种途径,一,批发铺员工将尸体偷偷带进;二,夹杂在进货货物中带入。”
“很显然,咱们现在的调查方向,是建立于尸体以第二种方式带进冰库中这一基础上展开的,而这种方式成立的话,则说明作案人要么是小冰冰等三家工厂的员工,要么是杨昌手下那三个送货员工。”
“送货员工咱们调查过,没问题,三家工厂,最可能出现问题的就是小冰冰,但现在看来,小冰冰的嫌疑也可以排除。那是不是意味着,尸体并非以第二种途径送进冰库里的?”
“那排除了第二种,就剩下第一种了。”
“可也不对啊,批发铺员工咱们也调查过,还是没有问题。老板杨昌被抓了,但他那是养小鬼不是杀人。”
越是思考,他越是纳闷,干脆开始瞎猜了:“难不成是作案人既不是杨昌手下的员工,也不是这三家厂的人?那他干嘛要把尸体扔进批发铺冷库里头?总不能是栽赃陷害吧?”
“你说啥?”一直沉浸在案子中思索的袁友冲猛地抬起头,盯着于辰,似乎想到了什么,但又怎么都抓不住,不由烦闷的问:“栽赃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