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稚奴很懂事在一旁煮着茶，除了吴馨雨的叹息声之外，就只剩下噼里啪啦的柴火的声音了。
李牧川一进来，小稚奴和吴馨雨才同时抬头看向了他。
但吴馨雨依旧是唉声叹气的，眼中莫名的充满了失落感，就像刚刚大病一场一般。
李牧川轻轻地咳嗽了一声。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吴馨雨这个样子，便说道：“徒弟，出什么事了？没事，跟师父说，师父替你做主。”
虽然他还没有正儿八经的开始教吴馨雨本事，可吴馨雨已经对他拜师了，自己这个当老师得看着学生被欺负，还不替她出口恶气，也说不过去。
不过李牧川忘了一件事，吴馨雨也是军中战将，现在他这话跟哄小孩似的，顿时把吴馨雨给整得有些哭笑不得了：“我又不是三岁小孩。”
李牧川却不管那些事，从旁边搬过一个小木凳，放下之后对吴馨雨说：“不管那些，不重要，你就说，发生什么了？”
吴馨雨原本的心情很烦躁，但李牧川这个模样却逗得她破涕为笑。
有时候她发现李牧川其实还是挺有趣的。
看他俩这么亲近，小稚奴不知不觉地有些吃醋了，煮茶的柴火不要钱般地往小炉子里塞，释放着心中那种不悦的感觉。
吴馨雨这会烦躁，李牧川又在盯着吴馨雨看，两人倒也都没有注意到小稚奴生气了。
沉默了片刻了，吴馨雨才跟李牧川说了起来：“还是不是因为爷爷，他太重男轻女了，不管我做什么都是错，吴晨哪怕什么都没有做，都是对的。”
今天知道爷爷要来，吴馨雨特意没有去军营，手上的事务都搁置下来了，就为了给老太爷亲手做道菜，同时缓和一下他们两个的关系。
可没想到，老太爷听说孙子不在，根本就不吃她做的饭，还各种说她的不好。
吴大人跟吴夫人也不敢说老爷子的不是，毕竟老爷子这么大岁数了，万一哪句话说的不好听，一下子刺激到了老爷子可咋整。
所以这一天，吴馨雨都在吃瘪，被老太爷那骂的，简直体无完肤了。
自己就是生了个女儿身，有错么？
再说，她的身体是父母给的，这个她能做选择么？
说到这个，她就又重重地叹息了一声问李牧川说：“我有错么？”
紧接着她又喃喃地说道：“你李牧川不是鬼点子多？那你说说，你打算怎么对付我爷爷？”
“这……”李牧川也有些无语了。
别人还好说，这老太爷发飙，自己咋整？
吴馨雨接着说：“再过五天，就是爷爷的七十五大寿了，我本来想给他精心准备个礼物的，可是想来他也不会在意。”
李牧川听到这个倒是直接：“他不稀罕是吧？那干脆，咱不送了？干嘛热脸贴冷屁股，不是吃饱了撑的？”
吴馨雨大大地给李牧川翻了个白眼：“就知道你憋不出什么好屁！”
她爷爷七十五大寿，她不去能行吗？
别说到时候吴家上千口人这样的大宗族中的那些族人了，就是以吴家现在的势力，朝中老少朝臣，甚至是女帝都可能会差人来给贺寿。
她吴馨雨可是整个吴家都赫赫有名的人，跟她父亲的地位快旗鼓相当了，她不去？这不扯淡？
其实李牧川也就开个玩笑。
他当然知道像是这种老爷子举办寿宴，那他们这些子子孙孙的，不管多么不受待见，都得去。
少一个人都会被人说成不孝。
光是说不孝也就罢了，有可能会被敌对的朝臣利用，所以她根本就没得选。
李牧川笑呵呵地说：“你现在是在愁，给你爷爷送上什么样的礼物才能让他对你刮目相看，而不像今天这般是不是？”
吴馨雨又蔫了似的，长叹了一口气：“哎，是啊，我真不知道给他送什么礼物，只怕只要是我给的，就是珍珠玛瑙，夜光宝石，人家也不稀罕。”
相反，哪怕吴晨给老太爷送上一根破木棍，老太爷也会找人裱起来。
这就是差别。
李牧川笑呵呵地说：“珍珠玛瑙，夜光宝石他当然不稀罕了，那些东西太俗了，对于我这样的普通人来说，那是宝贝，可对于他就稀松平常了。”
尤其是一个七十五岁的老人，他的身子都埋进黄土里大半截了，又享受着荣华富贵，即便是乱世之秋，他的山珍海味也从未断过。
李牧川笑呵呵的：“你不懂老人，我知道他想要啥。”
“嗯？”
吴馨雨听到李牧川这话，狐疑地瞅着他：“什么？”
“当然是延年益寿了，笨。”李牧川笑呵呵地说着，“这事情包在我身上，我给他送一木龛益寿延年丹。”
“噗！”吴馨雨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李牧川叹息了一声：“你是不是忘了，我会点医术，放心吧，我给的东西，绝对包你满意。”
看李牧川这么信誓旦旦的，吴馨雨也就不说啥了。
不过刚刚没注意，现在看看李牧川，发现他认真起来的时候，好帅……
不知不觉地，吴馨雨竟然看得俏脸一红，心也跟着怦怦的乱跳。
她可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
好奇怪……
很显然李牧川是看到了她的脸变得这么红彤彤的，刚准备开口问她怎么了，就听到后面传来了一阵咚咚咚的脚步声。
来的人好像有十几个。
而且听着脚步声如此急促，明显是来势汹汹。
小稚奴也听到了，就放下手里的活匆匆的的跑到门口往外面一瞅。
片刻之后，小稚奴的表情就僵硬了，回头盯着李牧川说：“相公，是老太爷，还有……还有……吴晨。”
吴晨？
老太爷？
李牧川心念一动，马上明白怎么个事儿了。
多半是吴晨回来之后，去老太爷那里告状。
这吴晨指望其他人帮他出气是不可能的，但是老太爷肯定会帮他出气这是毋庸置疑的。
“你这个是不到黄河心不死，这跟我记着仇呢，这我在救你们吴家，他还要收拾我？”
李牧川说这话的时候没有半点紧张，只有揶揄。